第2章 驴与马

卢水长满月这天，卢火旺家准备了三桌酒菜，邀请亲朋好友晚上到家里给孩子过满月。天刚放亮的时候，卢火旺就早早起来给驴喂料，侍弄菜地。

“赶早照应完家里的事，上午去铁匠炉，再打几把锄头，该锄地了，有几家着急要用锄头，别耽误人家锄地。”卢火旺一边手脚麻利地干着活，一边心里默默盘算着。这时候东院的王来隔着矮墙，正在笨手笨脚地套车马。

“卢大哥，这么早呀！”看到这边的卢火旺，王来赶紧打了个招呼。

卢火旺也应了一声，顺口问了一句：“这么早套车马是要干什么去？”

王来一边吆喝着一匹大黑马，一边顺口答应着：“这不是刚买的马吗，想着给马搭个棚。。。”

“退、退”王来一边喊着，一边说道：“昨天刚从孤山上放了几棵树，今天赶早，趁凉快去拉回来”

“往后走呀！”王来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和卢火旺说话，一边吆喝着大黑马。

“哎、哎、哎，王八羔子，你倒是退呀！”王来一边歇斯底里喊着，一边扬着鞭子抽大黑马，可是这匹大黑马，完全听不懂人类这鸟语，死活不听从王来的指令，弄得王来越气越急，越急越气，死活就是套不上这个马车。

卢火旺看在眼里，一边喊着：“别打别打”，一边把锄头扔到园子墙边上，一纵身跳过了矮墙，紧走几步来到王来和黑马中间，一手扯过王来手里的缰绳，一手抚摸着黑马的鬃毛，一边轻声细语地说：“侍弄牲口，要有耐心，慢慢就有默契了。”

说来也怪，本来激动的四蹄乱跳的大黑马，瞬间安静下来，打着响鼻，眨着大双眼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神中还有一丝委屈。

卢火旺回身看看手足无措的王来，笑着说：“慢慢来，急不得，你刚侍弄牲口，还不了解马儿的脾性”。说着指了指马车，对王来说：“你去把车辕再驾高点”。说着瞄了一眼大黑马，大黑马的屁股已经撅到车辕外面，马的身体和车快成九十度角了。

卢火旺看王来把车辕抬高了一点，抓着缰绳的手，又往马头的一侧挽了挽，推了推马的笼头，轻声但是坚定地吆喝着：“喔、喔、喔”，那语气似乎在和马儿商量：“咱往右来点？慢慢的慢慢的，不着急，哎，再往右来点！”

马儿听话的往右一小步一小步挪着，卢火旺看着差不多了，右手在马儿眼前稍微扬了一扬，铿锵的喊了几个：“稍、稍、稍”，左手握着马笼头顺势往后一带，马尔的屁股，直直地倒进了车辕之下，车辕放下来，落到马儿背上的一刻，大黑马欢愉地前踢刨了刨地，头使劲地点了几下，又打了两个响鼻，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乖乖地等着下一步指令。

王来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是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着卢火旺给马儿紧紧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