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8召唤莎布尼古拉丝之术

8个罐子。

8颗活生生的人类大脑。

但这些大脑组织究竟是属于谁的？

奈菲心里不禁生出这个疑问。

于是从左向右依次数了一下，在确定罐子的数量确实是8个之后，奈菲心里的疑问就更加重了。

因为，如果说这8个罐子里装着的人类大脑组织是属于她白天在梦境中见到的修道院那些修女的话，可数量上为什么会多出一个？

她明确地记得修道院里总共只有7名修女，就算加上后来出现的卡塔琳娜也是一样。

可为什么会多出一个？

奈菲怔怔的望着眼前并排摆放的8台不知名的医疗设备，以及设备上面罐子内悬浮的8颗人类大脑组织。

她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在她前世极为有名的哲学设想——缸中之脑。

这是由美国著名的哲学家希拉里·普特南在20世纪80年代。

按照她现在所处世界的时间，也就是在大约10年前提出的一个哲学问题。

假设一个人（可以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

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

并且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

甚至说，他还可以被输入各种代码，以‘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那么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以上，这就是当时那位著名的哲学家在提出这个设想时的原话。

而这也被称之为“缸中之脑悖论”，因为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就不是真实的，就只不过是由计算机模拟出来的电子信号而已。

但她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个小小的修道院，见到这个有名的悖论的实际运用！

这不由得让她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仿佛一股寒气从脊椎直窜头顶，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这种超前的科技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座小小的修道院里会有这种超乎常理的东西？

难以想象，这种她以前只能在科幻小说中和电影里才能见到的画面，此刻正真实的呈现在她的眼前，不再是概念，而是货真价实的实物！

“缸中之脑……”

奈菲重复着这个名词，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神秘的医疗器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她仿佛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她的心头。

她都不敢想象这种东西要是公布出去，究竟会在这个世界上引起多大的震撼，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势必会像是一场滔天巨浪般瞬间席卷全球，颠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认知！

“但这些大脑组织，究竟是属于谁的？”

“修道院只有7名修女，如果再加上蕾拉娜和宝拉的话就多了1个。”

奈菲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不过在她心里，她内心深处的直觉却告诉她，这8颗人类大脑组织绝对与修道院的那些修女有关，要不然也不会被精心摆放在这里了。

在这一个这么显眼的位置，就像是皇宫大殿里的君王和祭司，专门供人仰望，而它们下方，在这地下室里其余零零散散破碎的陈列着的那些奇怪的医疗器械就是它们的臣民。

“那要不，将这8个人也一起复活？”

奈菲沉吟着，端着下巴，一边审视着。

这个疯狂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是因为好奇吧，因为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生物，就算像她这样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生物，也同样会有追求未知的兴趣。

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些大脑的秘密，知道这间修道院的所有。

可她又不能亲自去问，这些大脑也不会开口说话。

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利用这8颗大脑作为媒介，让即将降临的众神之母莎布尼古拉丝来将8个人一起复活，并赋予她们躯体。

只是这样一来，她要付出的代价……

那就是先前的8倍了。

而如此巨大的代价，就算是她请的是身为她的母亲的莎布尼古拉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了。

加上要一起复活8个，包括凯萨琳在内就是9个人。

这种疯狂的仪式纵观古今也都根本是前所未有，就算有也是极为罕见。

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庞大的仪式要怎么进行，她该选用怎样的东西作为祭品才合适？祭品的量又要多少？她又该在仪式上做些什么？

因为她的母亲是“生命之神”，几乎可以说就是“生命”这一概念的化身，所以在祭品的选用上也必须是要有“生命”这一概念相关的东西，包括她举行的仪式也是，也必须是与“生命”这一概念相关。

否则就无法引来她的母亲的注目。

毕竟她母亲是神，视界囊括整个宇宙，而这么大的视界，稍微想想就知道，就好比人和蚂蚁，如果那些弱小的蚂蚁比作是正在举行仪式的祭司，那么想要引起“人”的注意，让身为他们的神明，无所不能的“你”，帮他们做一些事情。

那肯定光是在原地跳舞打转是不行的，至少也要整齐划一的摆出一个字，最好就是你的“名字”。

然后这个时候，当身为人的你，在地上看到一群蚂蚁竟然会摆出你的名字，这个时候你就会产生好奇，并进而向那群“蚂蚁”投去目光。

这就是所谓的“仪式”的目的，原理和过程。

只不过身为“生命、生殖”这一概念化身的莎布尼古拉丝对自己的名字本身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这本质上只不过是宇宙中的智慧生物称呼祂的一个代号而已，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因此，只有从莎布尼古拉丝的本质上下手，从“生命”这一概念，才有可能引得这位伟大的不可言说的生命之神投来目光。

但问题是，她也不知道这个过程要进行多久……

就好比她在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那个漆黑无限的空间中度过的那不知道多么久远的岁月那般，也许是十万年，她在那十万年间经历了完全非人的折磨。

但这个数字可能对于身为众神之母的莎布尼古拉丝来说就只是短暂的一瞬，一眨眼的功夫。

尽管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召唤仪式，也肯定不用花十万年这么久，但十天的功夫她还是要做好这种心理准备的。

她可能要连续实行那禁忌的仪式长达数天之久，消耗大量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