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家

崇生在陌生的房间里睡得着，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忽然觉得心口一阵抽痛，醒转过来。起身时浑身大汗淋漓，胸口处空空落落，像刚抽搐完经络还未顺畅的感觉。他拍拍胸口，起来拿了支矿泉水拧开，灌了一气。

再睡到床上时也睡不着了，就瞪着眼等到天亮。

远处竟有鸡叫声，电话响了，像那种酒店前台的服务员说话：“魏先生早，已经为您准备好早餐了，您洗漱完之后可以到前厅来用餐。”

崇生也没跟他们客气，依言去吃早饭。早饭也很丰盛，蛋白质、水果一应俱全，他不禁感叹，有钱就是好，不但有人做饭做家务，大概还有营养师配餐。禾叔也在，精神矍铄，穿了一件白色的polo衫，好像准备出发去打高尔夫球。

“魏先生，昨晚休息得好吗？”禾叔正切着一块鸡胸肉。

“认床，睡不好。”崇生摇头。

“习惯一阵子就好了。”禾叔说，“待会儿我带你去朋友家走走。”

崇生左右看看，也没见到禾卿卿以及她爸说的大学同窗老公和小外孙。禾叔猜出了他的想法，笑道：“卿卿今日和阿民带孩子去H城了，孩子的爷爷奶奶从国外回来，想见见他们。”崇生本想问卿卿是否都在家里住，但又觉得有些冒昧，就不做声了。禾叔又说：“我的老朋友家有未出阁的女儿，可以为魏先生引荐一下。”崇生呛了一口咖啡，急得忙摆手：莫把我当做急色鬼了。

吃过了早饭，崇生跟着禾叔去了古镇另一隅。他们刚踏出禾府大门，崇生就觉得地下的石板青砖在动，跟那AI电影里特效一样，看着逼真可没有震感。禾叔面色如常，只管踏步前进，全然不管脚下是否裂开了口子。崇生有些不太敢下脚，却被身后的阿宏就势一推，他踉跄一下，转眼就来到了另一个大宅子前面，崇生抬头，上书“流府”。

这不瞬间转移吗？崇生吃了一惊。

禾叔没有说话，径直往流府走去，就像走进自己家大门一般自如。流府的保安也很熟悉他，为他开门，同他问好。一个大堂经理打扮的男子走上来，叫他“禾总”。禾叔点头：“老流订场了没有？”大堂经理点头：“订了，今天下午的。”

他们走到西厢房那样的办公室里，一个头发些许花白，与禾叔年纪相仿的大叔正看着电脑，见他们进来，就抬头：“阿轩，你来啦？”

禾叔也开门见山：“老流，这是魏老爷子的曾孙，魏崇生。”

崇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便伸出手来。老流立刻握住，眼里都是欣赏：“魏老爷子的后人不同凡响。”崇生并不理解自己“不同凡响”在哪里，回头望这二三十年，读书时成绩普通，工作时业绩普通，什么都普普通通，非说特别，也就个子比较高，一米八五，男子来说，也算是“一高遮三丑”了。

“昨夜进我家来的人不是苍鹫派的。”禾叔突然换了个话题，“魏先生，我们也不当你是外人了。”

老流点头：“故意露出苍鹫派的标志，这个方法有够低劣的。我们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只是用这个方法进府查看，也正派不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