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借刀杀人
董申清点了一下战果，发现所得并不多，斩俘近万人。因为地形的原因导致后续的追击有些施展不开，使叛军逃窜了数千人。加上进攻二龙山时因为忙着救援鲍鸿也没来得及清扫。因此斩获有些差强人意，不过好在后续鲍鸿或许是过意不去，派人来告知后续进攻葛陂的缴获可以酌情给予曹昂所部一些，让曹昂勉强有了点安慰。
不过这功劳本就是曹昂让给鲍鸿的，并不足以使曹昂改变算计鲍鸿的主意。
清理战场之后，曹昂便率军返回了驻地，等待着黄琬的后续动作。他很想看看鲍鸿得胜归来却被黄琬当场拿下的样子，那一定很有趣！
新蔡县衙，陈辅奉命前来提交证据，黄琬看了之后并没有多少惊讶，曹昂会算计鲍鸿这事儿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倒是荀谌在看完了所有的证据之后，心里默默将对曹昂的评价调低了一点。
如此多的证据，而且符合他对曹昂的一贯印象。那就是数据详实，一丝一毫，锱铢必较；一点一滴，分厘必争。陈辅带过来的文书里，连鲍鸿跟什么人在何处交易，交易过程虽然没有，但是交易的金额与物资多寡精确到了两这个单位，可以的看出来是蓄谋已久了。
看完这些罪证，荀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鲍鸿不过就是吞了曹昂三百部曲，而且还没有借故斩了曹昂留下来带兵的人，完好无损的给他放回去了。居然就被曹昂处心积虑的利用黄琬借刀杀人！况且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罪证确凿的指控鲍鸿贪污，鲍鸿这辈子的名声算是完了，这次就算是不死，以后也不会有人再相信他了。而且看曹昂这架势又是贪污罪证，又是撺掇鲍鸿谎报军功的，这就没打算让鲍鸿活着啊！不仅是要让鲍鸿社会性死亡，还要将他挫骨扬灰！
“也不知这小子，小小年纪哪里来的如此戾气！这是要将鲍鸿不得翻身啊！”黄琬也有点无语，虽然在意料之内，但是这手段也太狠了些吧。
“使君，这鲍鸿如今刚刚被任命为西园军的下军校尉，是不是……”荀谌有些迟疑，曹昂交上来的证据足以让鲍鸿死好几次了，但是鲍鸿刚刚被调任到新成立的西园军中，这样做无疑是在打皇帝的脸。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鲍鸿这个下军校尉听说还是袁绍举荐的，得罪了皇帝没什么大事，最多不过就是不做官而已，但是得罪了袁绍事情就有点严重了。
而且袁绍还是汝南人氏，在地方上做官最忌讳的就是得罪本地的世家了，更何况还是四世三公的袁氏！
“无妨！”黄琬知道荀谌的顾虑，挥手安抚道，“陛下自有明断，如此残民害军之贼，我替陛下揪出来，陛下还得谢谢我呢！”
黄琬很自信，毕竟这都是实打实的罪证，皇帝就是有意见也得憋着！至于汝南袁氏，就跟谁家里没有出过三公似得！黄琬的家世虽然比袁绍差了一点，但是黄琬出仕的时候，袁绍还只知道和曹操俩抢别人家的新娘呢！
若是袁隗黄琬或许会考虑一二，但是袁绍对于黄琬来说不值一提，不给他这个“天下楷模”面子又能如何？
见黄琬有了决断，荀谌也就明智的不再劝了。两人之间的赌注如今看来确实是荀谌输了，不过他倒是也输的心服口服。曹昂都如此处心积虑了，虽然其手段在荀谌看来有些不够光彩，但是黄琬比他看的更清楚，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知使君打算怎么做呢？”荀谌也不再纠结，直接问起了黄琬的谋划。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荀谌是一个合格的幕僚，在主君没有决断之前该劝的劝；在主君有了决断之后，就不会再纠结该不该的问题而是尽力的替主君谋划，即使有意见也不会再多言。
“你将这些罪证都整理一下，然后写封奏表，待我看过之后直接发往洛阳！”黄琬直接吩咐荀谌写奏表，明显也是没有打算留手。
“至于鲍鸿那里嘛……”说到这，黄琬沉吟了一下，显然鲍鸿的身份让他还是多少有些顾虑，不过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
“我会给曹昂行文，等到鲍鸿回师，立刻将其控制起来！然后直接槛车入洛！”黄琬的话语杀气凛然，但是语气却很平淡，仿佛拿下鲍鸿不比杀一只鸡困难。
这是根本没打算给鲍鸿抗辩的机会，正常来说要拿下鲍鸿这样的统军将领是需要皇帝下诏的，但是黄琬身为州牧拥有一定的自主权，他直接将鲍鸿关到囚车里送到洛阳，皇帝也只有让廷尉接手的份，而不会驳了黄琬的面子。
但是荀谌却有些担忧，他怕曹昂搞不定鲍鸿这个老军伍，于是劝道：“鲍鸿手底下尽是些他从北军带过来的军官，让曹昂去拿他，会不会弄巧成拙？”
谁知黄琬大手一挥，一点也不在乎：“这小子胆子大，居然敢拿我做刀！来而不往非礼也！就让他去拿鲍鸿，若是拿不下，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随后黄琬又对荀谌说道：“友若啊！我其实巴不得他拿不下鲍鸿，届时我就说是两军争功，鲍鸿贪污的证据确凿他是死定了！若是曹昂失败给了鲍鸿辩解的机会，到时候曹昂一样难逃罪责，若是能借此让他祖父曹巨高辞了太尉，那也是你我为天下做的一件好事儿！”
听黄琬说完原委，荀谌倒是还算平静。他与黄琬相处日久，知道自家这位州牧虽然明面上看着是个长者，但是内地里也是一个心黑手辣之辈。你若是以君子的手段对待他，他自然也会以君子的手段应对。若是不讲规矩，他也不会自缚手脚的充什么君子。
现在这情况明显是曹昂玩借刀杀人玩过了火，让黄琬有点生气了。只不过是黄琬自持身份不好明着对曹昂一个小辈出手，所以给曹昂使些绊子罢了。可若是这件事之后，曹昂不来请罪，那可就别怪黄琬出手教训一下不知礼数的小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