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签合同

翌日，田上律师事务所，昨晚的大雨，让今天东京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成年人的世界里面总是沉默寡言的，东京大学的法律顾问正在仔细的检查双方刚刚敲定的合同。

就算首相昨天去世，也不会影响今天避孕套的研发合同，这就是现实!

虽然产学研模式已经很成熟，但是上面依旧会闹出很多纠纷，只有准备好足够详细的合同，才能避免之后的一系列问题。

村上制药一共提供4100万日元，用于矢田教授开发出以聚氨酯为原料的0.03mm超薄避孕套。

知识产权方面村上制药占90%，矢田雄介5%，东京大学5%。东大每年支付高昂的薪水，就是为了在这时候摘果子。

教授和东京大学之间的关系，是很清楚的利益关系。

东京大学在平时供养着教授，就像给果树施肥一样，它有着一大片的果园。任何一颗树结果的时候，东京大学就会拿走一部分果子，同时也通过东京大学的身份，确保教授的那一部分利益不会受到损害。

毕竟，东大的法学部培养出多少政治家和大律师，所有人都要对这保持敬畏。

村上制药得到了全球独家许可，付出的专利费是在避孕套的年营收的0.1%，这就是两边刚刚一直在扯皮的地方。

东大这边希望能设个最低费用，村上清自然是坚决不同意，怎么能够让对面旱涝保收呢？自己都没这待遇。

矢田雄介则是在一旁安心坐着，看着相关的专业书籍，他知道东大自然会给他争取到每一份利益，就像是对待自己的那份一样，所以就把心思放在项目上。

村上清就和东京大学的产学合作办公室的副主任竹中辉晃在一旁闲聊，这个四十多岁的副主任，一直在劝说村上清让他和东大在医药方面开展合作。

毕竟和避孕套的研发相比，医药研发可谓是时间长，费用高，难度高。如果村上清真的被忽悠，打算研发新药，他这位副主任可是立了一件大功。

可惜，村上清每次都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完全是一门心思扑在了他的超薄避孕套上，不管他这位主任描述的未来有多美好，成功的话利益有多大。从始至终，微笑，赞扬，然后不同意。

“村上社长，你真的不多想想，一旦完成新药品的研发，村上制药就会成为创新型药企的一员，那时候村上制药即使要上市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竹中主任，我们村上制药实在是没有更多的资金去研发新药品了，但是，请你放心以后我们村上制药一定会跟东大合作研发一款新药的。”口头上敷衍着竹中辉晃，村上清的思绪飘到了昨天晚上。

要是没有装成一个绅士就好了，看那个江川郁美的表现，说不定，半推半就，就能吃上鸡鹅双拼了，真是太难受了。主要是当时的心情不好，再加上首相他老人家才去世没多久，实在是有点不尊重他老人家这么多年的贡献。

现在心情好了点，又没得吃了？真是太难受了！22岁的身体，饥饿感是很强的。

说到首相，内阁官房长官铃木善幸已经成为了代理首相，按照传统，再过一两个月，自民党内部一选举，代理两字就能去掉了，真是好运道，他今年好像才69岁吧，刚好年轻一岁。

过滤掉竹中辉晃的噪音，村上清给田上慎司一个眼神，田上慎司轻点一下头，说明合同没问题，可以签订了。

“竹中主任，村上社长，合同可以签订了。”

听到田上慎司的话，法律顾问也跟着说道：“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

一式六份，三个人开始签字盖章。

签完之后，本来应该去一个料理亭，找几个女公关的，让大头放松一下，结果矢田雄介说要回去查资料，剩下的两个也就只能离开了。

田上慎司看着村上清，自己的这个发小迅速的成熟了起来，本来是几个人里面玩心最重的一个，现在是寸头，穿着得体的西装，脸上的表情不再放荡不羁，变成了和他老子一样的那种冷漠脸。

不同的是他父亲是在法庭上跟别人激辩，村上清则是投资别人希望研究出一款新型的避孕套，配上这么一张冷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拯救世界。

“我还以为健二是说着玩的，你找他买了几十年也用不完的避孕套，看来这也是真的了，用户体验如何？”

想起还在自己车里的榴莲味儿，村上清当然不可能承认一个没用，男人的尊严问题就奇妙的这么出现了，村上清用一种疲惫的语调回道：“还行，就是需要注意身体，不能过度。”

田上慎司坐到一旁，“最近好几次约你出来，你都说在忙，忙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就这么走一步看一步，要说多忙倒也没有，主要心累，本来以为接手是很轻松的，结果还是有很多事情要自己办。你呢？在自己家的律所实习的感觉怎么样？”

“倒也没什么，很早就知道要进入这里，熟悉的很快，薪资不错，还好有漂亮的女孩子，要不然生活就太无趣了。”

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

村上清是因为自己目前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用，本来就只是一个毕业生，脑袋里面关于日本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前身的，老师都认不全，焦虑不安是难免的。

现在日本好像还没有正式的老师的，只有艺术片。

田上慎司就是很纯粹的累了，老板的儿子，要做的更多，因为从一开始所有人的期望就不一样。

如果村上清也是正常接班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被分到最累的车间，然后再一步一步的往上面提。

“这件事儿，你跟几个人说了。”

“算上你，就一个。”

“长辈们呢？”

“就你一个，他们未必会赞成我的决定，我也无法有力的说服他们，总的来说是一场豪赌，赢了的话，开启我的时代，输了的话，继续苟延残喘。”

长辈们，就是村上清的母亲的那一家人，他们一家经营一家医院，也在文京区。

医药公司卖避孕套，在传统的人们看来颇有点不务正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