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什么鬼
张麻子正得意着，那个相貌平平的女癔子插话进来了：
“短命鬼，这个人你认识啊？”
辛如水这话，直接让张麻子的表情沉了下来。
“呸呸呸！昨儿个你叫我绿帽也就算了，今儿怎么更过分了，我怎么就短命了？！”
张麻子没好气，对这个女癔子啊，他是真没脾气。
主要是打不过。
这里所有的人身上都有些绝活，也只有他是寻常百姓。
“这位是？”
白晓问向张麻子，他在大牢里没见过这癔子，想来之前是关在女监吧。
“她叫辛如水，也是一个疯婆子。”
张麻子一甩衣袖：“白小兄弟，你可少跟这人说话，这婆子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嘴巴里指不定蹦出什么腌臜词来侮辱你呢。”
张麻子虽这么说，可白晓却不当一回事。
再怎么说精神病也是人，他前世在精神病院里见多了，他对待那些个病人，可都是客客气气，很有规矩。
“你好，我叫白晓。”
白晓露出他少年人的干净笑容，向着辛如水自我介绍道。
可辛如水呢，仿佛没听见般，愣愣地看着白晓的脸。
这个过程没持续太久，只见她突然扑通一声，对着白晓跪了下来。
“尊贵的阳之神，我是何其荣幸，能一睹您的凡间之躯啊！小女子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这动静可不小，当时就把包括常远在内的差役们，全都吸引了过去。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视线，白晓望着他们尴尬地笑了笑，而后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没做。”
常远见状，不由心中嘀咕，辛如水的癔病难道是又严重了？
他当即吩咐两个差役，让他们一左一右地看住辛如水。
这些癔子，真是没一个省心的，指望他们听话，未免有些困难。
但上头的命令不能不听，好在这次只为测验，不会走远。
辛如水朝着白晓拜了三拜，而后起身，接着就不言语了。
“你这颠婆，说我绿帽短命鬼，说他怎么就神仙了呢？有你这样的吗？”
辛如水仿若没听见，当她对白晓拜过以后，脸上的表情犹如此生没有留恋般，木木的，像个人偶。
好在，她还是听指挥的，让她跟着走，也能跟着。否则常远可能真要出于安全考虑，让她留在洞西城内了。
白晓注意到，另一个老熟人李二狗，正沉默不语地注视着这一切。
与初见时相比，李二狗脸上的桀骜之情，淡化了很多，相对多了几分坚韧和执着，他背着一口长剑，加上不错的相貌和一身的气概，活脱脱的霸气侧漏。
张麻子见白晓盯着李二狗看，一脸贼兮兮地上前附耳：
“怎么样，是不是人模狗样的？他小子本来还倔得很呢，非说自己是皇帝。不过现在老实多了，那些差役们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他乖乖听话了。”
白晓了然地点点头，便不再关心李二狗这边。
由于时云儿和古梦芝受了伤，此次她们两个并不在队伍中。
而时云儿也未闲着，当常远将其解毒的能力告知镇抚使后，镇抚使大人闻言很是惊喜，当即派了人去试时云儿的本事。
再说回来，常远此刻似乎正在分发着什么东西。
当差役们一人都手拿一块木牌后，常远走向了白晓这边：“拿着，保命用的。”
白晓接了过去，这是块平平无奇的木牌，上面既无刻字，也无符咒。
他看不明白，也不细纠，便揣在了怀里。
木牌全都分发完毕后，常远根据众人的星宿、地支能力，分配了队形站位，走向了城门口。
一如既往穿过两扇青铜大门，众人错落有致地踏上阶梯。
走在最前头开路的是白晓，他视力好，又抗揍，很适合前锋斥候的位置。
而常远则在队尾压轴，他的视角能时刻观察到队伍中每个人的状况和变化，好做出应对之策。
白晓步伐轻松，对于去诡夜，他的心里可谓是期待万分。
理由无他，饿了。
以他的资产，在旧兴坊真算不得生活困难，但那是没算上他的胃口。
以他以一当百的胃，养活自己还真有那么点困难。
白晓乐得又一次去诡夜填肚子，于是这一支队伍里，其他人都面色紧张，唯有他显得格格不入。
辛如水不知为何，木讷的神情稍稍减缓，眼中忽的有了光。
“高个鬼，我马上要见我爹了，我好高兴。”
她朝着武小郎如是道。
武小郎只觉莫名奇妙，也不答话。
他现在是越发理解，为什么白晓身为癔子，却能转正了。
这癔子的世界，常人压根就难以理解，相较之下，白晓简直就不像是癔子了。
高大壮闻言忍不住嗤笑：“武哥，你听听她叫你什么，高个鬼！哈哈。”
武小郎身高不足五尺，同僚之中，唯一比他矮的就是娇俏的古梦芝了，被叫做高个鬼，显得很是讽刺。若非辛如水确为癔子，武小郎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装疯卖傻挖苦自己。
其他听见这话的人也是不由憋笑，队伍里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变得稍稍缓和。
武小郎瓮声瓮气地回道：“切，我怎么就高个鬼了。辛姑娘，你说他算是什么？”
武小郎一指高大壮。
高大壮这人的身材，也就占了个高字，称不上大和壮，活脱脱一个瘦竹竿。
只见辛如水仰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是矮鬼。”
这话倒让武小郎也笑了，队伍的气氛变得愈发轻松了。
其中华容笑声最大，高大壮见状也是不服气：
“那你看她是什么鬼？”
辛如水又看向华容，这次沉思的时间变得更长，半晌说道：
“嗯......她是色鬼。”
场面变得更快活了。
常远本想呵斥几句，但此时距离地面还算远，等到要出去了再说也不迟。
常远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其实他也知道，诡夜变得更加危险，众人心底里是畏惧的，所以才下意识的想要让心情得到舒缓。
很多人不知是出于好玩还是怎么的，都想知道辛如水怎么称呼其他人，于是众人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哈哈，你叫杀人鬼，这么威风。”
“不对啊，怎么他们是鬼，我叫大肉啊？”
“常掌旗使，她说你叫疯子呢。”
就在此时，一缕月光洒在队伍中，众人显然快要到地面了。
常远语气严肃道：“好了，都别闹了，都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