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畸变
林秘书站立在戴家的宅邸之外，看着十多道灯光将周围照的灯火通明，这次，就算是她也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
这就是所谓的决战了吗？
而通讯器内，方离的声音也在接着响起：“我会从后面潜入，并且接近，阻止戴成明逃跑，你们务必将周围围住，记住，不要丢失了哪怕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放心吧。戴成明犯下诸多罪行，天理难容，这一次就算他能逃掉，也不可能一直逃下去。”
的确，无论如何，戴家都已经彻底完了。
而在昏暗的走廊内，方离和辛玉州肩并肩走着，至于杨武和他的密探们则在周围负责监视整个戴家宅邸周边区域，一有异动，便会马上通知方离。
“这座宅邸可真阴森啊。”辛玉州沉声说道，甚至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而且大的离谱，明明从外面看的话根本没这么大。”
“恐怕是在装潢上做了一些手脚吧，小心——”
方离赫然挡住了辛玉州的步伐，而就在两人的正前方，无数红光正隐约闪烁着警告的光芒。
“还真是小心谨慎。”方离嗤笑一声，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过去。
这座宅邸李四处都是这样随处可见的警告措施，而且从进来开始，方离还没有见到哪怕一个仆人，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尽管方离很快知道了原因。
黑暗中赫然传出了一声熟悉的嘶吼，方离侧身躲避，看着那个脏污的身影越过自己身后，再被辛玉州给一掌击飞。
“秽鱼人？”方离自然记得这种怪物，曾经在浮龙湖上成群结队的活动，而此时此刻，黑暗之中也传来了更多这样的咆哮。
辛玉州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怪物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方离则摇了摇头：“明摆着，戴家对他们宅邸里的仆人做了手脚，恐怕是打算利用他们来绝处逢生吧。”
“竟然丧心病狂到了如此程度。”辛玉州皱紧眉头，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而方离接下来也突入进了秽鱼人的浪潮当中，索性这些怪物一旦在陆地上的话行动速度要慢得多，对方离本质上造不成任何威胁，只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方离便已经打通了一条路。
“这边走！”
方离接下来沿着阶梯一路往下，并且在路上碰到了更多的秽鱼人，然而这些人更像是还在转变过程中或者是转变失败的仆人，一个个都带着半鱼半人的特征，在粘稠的地板上痛苦的挣扎着，让人难以直视。
辛玉州咬紧牙关，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给他们以慈悲，而方离则将目标放在了面前的地下室内，突入大门的同时，大门也随之紧紧关闭了起来。
黑暗之中，方离能感觉到四周的空间极为宽敞，而接下来出现的那带着回声的脚步声更加证明而来方离的判断。
“终于，见面了。”
蓝色的火光赫然燃起，将硕大的地下室给彻底照亮，而在一片空白的平地上，方离的对面正站着一个看上去明显心力交瘁的男子。
无需多言，尽管方离从未见过对方，但是从那张和戴成泽极为相似的脸上，方离也知道，这就是戴家的掌舵人，戴成明。
“不打算说话吗？”戴成明看着沉默的方离，接着苦笑道，“还是说，你认为毁灭了我们家族十多年的心血，十多年的野心，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对你们所谓的野心没有任何兴趣。”方离沉声说道，“无论是你，还是梁少钧，都是如此。”
戴成明也咬紧了牙关：“果然，梁少钧是死在你的手里。”
方离对此不置可否：“你们的所谓野心和大业，都不过是建立在无辜者的牺牲和鲜血上而已。”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怜悯你们那让人作呕的野心？”
方离的一番话让戴成明赫然握紧了拳头：“这话亏你也说的出口啊！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戴成明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瓶奇怪的溶剂：“戴成伦是个混蛋，不对，他是纯粹的恶魔！但是至少他还是给了我一个报仇的机会，戴家已经亡了，但是我还是可以让你为我一族陪葬！”
戴成明直接将那瓶溶剂给喝了进去，没有半点犹豫，而紧接着他便惨叫一声，跪了下来。
他的脸上逐渐暴起了极为狰狞的青筋，一根接着一根的浮现在脸上，极为可怖，而另一方面，他的身体也在迅速变形。
如同被涨破的气球一般，无数骸骨血肉从他的皮肤下爆裂而出，他惨叫着，尖叫着，痛苦中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欢愉，血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身体当中喷涌而出，抓紧灌满了整个地下室。
方离立刻跳了起来，同时抓住了地下室上方的栏杆，而就算如此，戴成明也仍旧在继续分裂增殖，最终，他终于撑破了地下室的结构。
戴家宅邸已然逐渐塌陷，正在外围包围的人们也都惊恐的往后纷纷退去，林秘书只能看到那偌大的宅邸塌陷之后扬起的遮天蔽日的灰尘，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冥冥之中，一声咆哮震响了整个街区。
方离借助空中下坠的残骸不断上跳，直到来到最高区域时，才在烟尘当中，看见了戴成明的最终形态。
那是一只巨大的鱼形怪物，通体漆黑，无数血孔正在往外不断喷吐着令人作呕的污血，巨大的眼眶正在剧烈的转动，而那张血盆大口也在一张一合，这足有一座小楼高的怪物仍旧在继续肆虐，似乎想要就此爬上街道。
“一旦让世人看到这一幕就完了。”方离沉声说道，通讯当中转而传来了辛玉州的声音：
“方先生？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这里只能看到一堆灰尘！”
“别过来，立刻逃出去！”方离稳稳的落在了一座还未倒塌的高台上，沉声说道，“这里交给我就好。”
烟尘中，唯有方离和戴成明化作的怪物正在对峙，咆哮声中，满是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