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泥娃
泥娃不敢说话，只能畏畏缩缩的蹲在旁边的草地上瑟瑟发抖，而夏主任接着摇了摇头
“虽说没有证据，但是很多人都认为他和死鱼事件很可能脱不了关系，而且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失踪状态，偏偏在这个时间出现，绝对有古怪！”
泥娃这时候才小声的辩解道：“不是的！我只是因为害怕在一直躲在很远很远那边的小山沟里，这次是因为听到了车子的声音才过来看一看！”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夏主任接着恶狠狠地说道，“像你这种人满口就没有一句真话，没爹生没妈养的野种，就算你不是主谋，你也肯定隐瞒了一些消息。”
夏主任直接一挥手：“来人！把他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下！我倒要看看到底能从你小子身上挖出什么东西。”
不过就在此时，方离蓦然抬起了手：“夏主任，把这人交给我就好，你继续沿着河床向上检查源头吧。”
夏主任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方离竟然会偏袒泥娃：“方先生，这人可是有严重的嫌疑，他要是偷奸耍滑可就糟了。”
“你是觉得他能骗过我吗？”
这话让夏主任无言以对，立刻尴尬的笑了笑：“怎么会，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毕竟这人的名声一直都不好。”
杨武也补充道：“他既然会在听到动静之后回来观察，就说明他并不是心虚，反而符合害怕的说法，而且如此大规模的污染也不可能是一个这样的小乞丐能做到的事。”
夏主任这才满头冷汗的点了点头：“那么，我这就带人去上游地带，请稍后汇合。”
夏主任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这时候泥娃才站起来，有些紧张的对着方离鞠了一躬：“谢谢，谢谢您！这里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谢谢您。”
辛玉州转而看了看身后的村庄：“你身上这身衣服不适合在外面活动，进屋吧，反正刚刚我看到这里的很多门也没锁。”
泥娃立刻惊恐的抬起了头：“不行的！我别说进村民的房子，光是走进村庄都会被当成小偷给打一顿的！”
“可是这里的村民已经放弃了他们的家，这里现在没有主人了。”方离也说道，“进去吧，找个安静点的地方问话也好。”
泥娃最终还是受制于方离的威信而走了进去，不仅如此，当方离等人随意从别人家的衣柜里拿出衣服，从别人家的灶台里找出食物之后，泥娃更是大吃一惊。
这些人怎么跟土匪一样？他们不怕村民们的报复吗？
然而当泥娃真的吃到了干净的豆饼，喝到了干净的饮用水的时候，他却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这豆饼这么难吃吗？”拿来豆饼的杨武有些惊讶，“虽然貌似这些豆饼的确是用来喂鸡的，没办法，这里没有留下什么能吃的东西。”
“不是。”泥娃咬着嘴唇，一口一口努力的下咽，“好吃，我从来都不知道村民们吃的都是这么好吃的东西，比吃田螺和烤泥鳅要好吃不知道多少！”
辛玉州有些不忍的擦拭了一下眼角，而方离则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张依旧脏兮兮的脸：“你之前过的那是纯粹的野人生活吧？算了，不说这个，要知道我们也不是白白救你的。”
“嗯，我知道。”泥娃赶忙放下了手里的豆饼，同时因为被噎到了所以用力的锤了几下胸口，“你们也是为了死鱼潮的事情而来到这里的吧？”
“这么说，你的确知道一些内幕？”方离挑眉问道。
“不不不，我的确不清楚，但是。”泥娃接着吞咽了一口口水，“我确实看到过一些东西。”
“或者说是，一些人。”
方离三人的视线立刻凝固了起来，而泥娃则接着叙说了他在前段时间所见到的一幕幕离奇的事件。
最初的预兆大概是两个星期前的事，当时泥娃本来只是照例在田间寻找能吃的东西而已，但是一不留神就越了界，来到了村庄的河水边上，他知道一般被村民们抓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因此才打算立刻逃跑。
然而当时因为已经是深夜时分，因为看不清路，结果他不小心就摔倒了一条河沟里，差点没被冲下河区，而就在他想要继续逃跑的时候，却蓦然看到了在上面的小岸上，有两个完全看不清具体身形的人在俯视河流。
泥娃当时吃了一惊，因为虽然看不清具体长相，但是他很清楚，那两个人绝对不是本地人。
而且接下来，他还看到了更可怕的一幕。
其中一个人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枚像是钉子一样的东西，直接扔进了河水，而下一秒，河面上直接就泛起了一层黑色的波纹，虽然很快就消散了下去，但是泥娃依旧吓了一跳，不敢出声，只能看着那枚钉子沉到河底下，然后就此消失不见。
杨武打断了泥娃的叙述：“你确定你当时的确看到了这一幕？而不是你被摔之后产生的幻觉或者说干脆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做梦！”泥娃似乎有些委屈，连忙撩起袖子，三人这才看到他瘦削的胳膊上有着一大块红肿的痕迹。
“这就是那天晚上我被摔伤的痕迹，现在都还在。”
辛玉州则皱了皱眉头：“那那两个人当时没有发现你吗？”
泥娃继续摇头：“因为视角问题，加上我自己本身也很黑，在晚上很难被人发现，而且我全程都在他们下方的河沟里，他们不可能看得到我。”
“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方离皱眉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村民们你的发现？”
泥娃低下了头去：“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话，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我，人人都把我当做野孩子看待，就算我真的告诉了他们真相，他们的第一反应肯定也会只认为我是在说什么疯话吧，然后就可以把我当做是疯子，彻底把我赶出去。”
泥娃转而抬头：“我不想连唯一的家乡也失去，所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