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老者指路，渐趋明朗

陆羽见状，心中虽有预感，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老者的回答，而是转而谈起了茶道：

“老先生，都说您是这京城中品茶的第一人，晚辈斗胆，想请您品鉴一下这茶馆中的茶水，看是否配得上您的名号。”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年轻人，倒是会说话。既然如此，老夫便尝尝看。”

陆羽随即招来伙计，点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待茶上来后，他亲自为老者斟茶，动作流畅而优雅，显然是对茶道有着深厚的造诣。

老者接过茶杯，轻嗅茶香，再细品一口，眉头微皱，似乎在品味其中的韵味。

“茶，的确是好茶，但……”老者话锋一转，“比起茶来，老夫更好奇的是，你为何对那‘李忠’如此感兴趣？”

陆羽心中暗喜，知道老者已经被自己的话题所吸引，便故作神秘地低声说道：

“老先生有所不知，晚辈近日在研究一些朝中旧案，发现这个‘李忠’似乎与多年前的一桩大案有所关联，而那桩案子，又与如今的齐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者闻言，神色再次微变，他深深地看了陆羽一眼，似乎在评估这个年轻人的真实意图。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年轻人，你可知，这京城中，有多少人因为好奇心太重，而惹祸上身？”

陆羽点了点头，神色坚定：“晚辈自然知晓，但晚辈更相信，真相总是值得我们去追求的。老先生，您若知道些什么，还望不吝赐教。”

老者叹了口气，似乎被陆羽的坚持所打动，他低声说道：

“好吧，既然你如此执着，老夫便告诉你一些我所知的事情。但记住，这些话，出了这个茶馆，便不可再提。”

陆羽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会守口如瓶。

老者开始缓缓讲述：“李忠，原是朝中的一名小吏，因机缘巧合，得到了齐党中某位大人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但此人野心勃勃，并不满足于现状，他暗中勾结边疆部族，企图借外力以壮大声势，同时，他还私下里与朝中其他官员勾结，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说到这里，老者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那些陈年往事：

“这个集团，表面上看起来是齐党的一部分，但实际上，他们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们不仅贪污腐败，中饱私囊，还暗中操纵朝政，干预国家大事。他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国家的安危。”

陆羽听得心惊胆战，他没想到，这个李忠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他紧握着茶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老者似乎注意到了陆羽的紧张，他拍了拍陆羽的肩膀，安慰道：

“年轻人，不必如此紧张。这些事情，虽然严重，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陆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不能乱，他要找到更多的证据。

“老先生，您可知，这个集团中，还有哪些人是关键人物？”陆羽低声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这个，老夫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老夫可以告诉你，这个集团中，有很多人都是朝中的重臣，他们的势力庞大，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陆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行事。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者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他所提供的信息，却给了陆羽很大的启发。

当两人谈完后，陆羽站起身，向老者行礼告别：“老先生，今日之恩，晚辈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所成，定当重谢。”

老者笑了笑，摆手道：“年轻人，不必客气。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真相，总是会大白于天下的。”

陆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茶馆。

他踏着明媚的光线，一步步向北镇抚司行去。

步入北镇抚司的大门后，陆羽立刻被一股紧张而有序的氛围所包围。

官员们身着官服，来去匆匆，手中紧握着各式各样的文书与卷宗，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执着。

陆羽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区域。

屋内，光线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木质的案几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陆羽坐在案前，深吸一口气，开始整理从茶馆中得来的信息。

他取出一张空白的宣纸，铺在桌上，然后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准备将那些零散的信息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线索链。

先在宣纸的正中央写下了“李忠”二字，然后根据茶馆中老者的描述，逐一标注出与李忠有牵连的人物和事件。

每标注一个名字，他都会仔细回想老者所说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中挖掘出更多的细节与线索。这些名字和事件如同散落的珍珠，被陆羽一一拾起。

然而，仅凭这些名字和事件，还不足以揭露整个事件的真相。

他需要更深入地分析，找到这些人物和事件之间的内在联系与动机。

于是，他开始对这些名字进行逐一排查，查阅他们的任职经历、家族背景以及与其他人物的交往情况。

他发现，这些人中，有的是朝中的重臣，手握大权；有的是边疆的部族首领，拥有强大的武力；还有的是江湖上的知名人士，精通各种奇技淫巧。

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而这种联系，很可能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所在。

为了揭开这个谜团，陆羽开始尝试从多个角度入手。关注了李忠的任职经历，发现李忠在短时间内频繁调动，而且每次调动都伴随着他权力的扩张。

这让他不禁怀疑，李忠的背后是否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在推动。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开始查阅朝廷的任免令，试图找到李忠调动的真正原因和背后的推手。

他一路疾行，最终来到了皇宫里。

陆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迈步走进了皇宫。

他沿着熟悉的路径，来到了陈矩的住所。见到陈矩时，他正埋头于一堆文书中，神情专注。

陆羽轻轻敲门，陈矩抬头，见到是陆羽，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陆大人，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陆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陈矩的案前，低声说道：“陈公公，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陈矩见状，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哦？什么事情如此重要，让你亲自跑到我这里来？”

陆羽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调查和李忠的名字说了出来：“我在调查一桩涉及朝廷要员的案件，其中关键人物就是李忠。但是，我在北镇抚司的档案中并没有找到他完整的任免记录。我想，或许皇宫中会有更详细的记录。”

陈矩闻言，眉头微皱：“李忠？这个名字我似乎听说过，但具体的任免记录，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你提到了这个名字，我会尽力帮你查找的。”

陆羽感激地点点头：“多谢陈公公，我知道这可能会给您带来一些麻烦，但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要。”

陈矩摆摆手：“陆羽，你我共同辅佐陛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你放心吧，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说完，陈矩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处所，前往皇宫的档案库。陆羽则留在原地，等待着陈矩的归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羽的心情也愈发紧张。他知道，这份任免记录对于他的调查来说至关重要，只有找到了它，他才能更深入地了解李忠的背景和动机。

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陈矩带着一份厚重的卷宗回到了办公处所。

他将卷宗放在案上，对陆羽说道：“陆羽，我找到了李忠的任免记录。但是，这份记录有些复杂，你需要仔细研究一下。”

陆羽连忙接过卷宗，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详细记录了李忠的任职经历、调动情况以及与他相关的各种文件。他仔细翻阅着卷宗，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随着阅读的深入，陆羽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他发现，李忠的任职经历异常复杂，调动频繁，而且每次调动都伴随着一些不寻常的情况。更重要的是，他在卷宗中发现了一些与李忠有牵连的人物和事件，这些人物和事件竟然与齐党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个发现让陆羽心中一震，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触及到了整个事件的核心。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开始对卷宗中的线索进行逐一排查和核实。在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之后，陆羽决定将自己的一些线索告诉陈矩。

他将自己对李忠和齐党的调查情况详细地向陈矩进行了汇报，并指出了其中的关键点和疑点。

陈矩听着陆羽的汇报，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陆羽所承担的风险和压力。

听完陆羽的汇报后，陈矩沉思片刻，然后说道：“陆羽，你的调查非常深入，也非常有价值。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朝廷的要员和重大的阴谋，你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差错。”

陆羽点点头：“陈公公，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继续深入调查，争取找到更多的证据和线索。但是，我也需要您的帮助和支持。”

陈矩闻言，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陆羽，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地支持你，也会帮你留意皇宫中的动静。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或者线索，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得到陈矩的支持后，陆羽心中稍感宽慰。于是，他再次向陈矩表示了感谢，然后离开了皇宫。

乾清宫。

朱翊钧好些时日没有去看望孙传庭了，于是吩咐下人带了些吃食就出门了。

在昏黄的油灯下，朱翊钧与孙传庭相对而坐，两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灯火中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而坚定。

朱翊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朕知道你心中对辽东之事一直有所忧虑。”朱翊钧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一切阴霾，“此次你虽遭冤屈，但朕相信，你的心中仍然装着大明。”

孙传庭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陛下，努尔哈赤的势力日益壮大，若不及时遏制，恐成大患。”

朱翊钧微微一笑，他深知孙传庭的忠诚与才智，于是继续说道：“朕亦知此。辽东之事，实乃大明心腹之患。朕派你重建水师，就是准备从海上登陆朝鲜半岛，直插努尔哈赤的后路，以分散其兵力，削弱其势力。”

孙传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毫不犹豫地说道：“陛下，水师之建，非一日之功，需得时间筹备。”

朱翊钧点了点头，他早已料到孙传庭会有此一说，于是继续说道：“朕知你所需。朕已下令，调拨银两，采购战舰，招募士兵，一切所需，皆会尽力满足。你只需安心筹备，待时机成熟，便可出海征战。”

孙传庭闻言，心中感激不已，他知道，皇帝为了他，为了大明，已经付出了太多。他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地说道：“陛下，臣，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

朱翊钧扶起孙传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信任：“你是大明的忠臣，是朕的股肱之臣，朕相信你。”

孙传庭点了点头，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但也知道，这是自己为大明尽忠的机会。

他开始详细地向朱翊钧阐述自己的计划，从战舰的采购与改造，到士兵的招募与训练，再到战术的制定与实施，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到而细致。

朱翊钧听着孙传庭的阐述，心中充满了赞赏与期待。他的计划，既大胆又谨慎，既富有创意又切实可行。

两人一谈便是数个时辰，直到狱卒前来提醒，才意识到时间已晚。朱翊钧站起身来，拍了拍孙传庭的肩膀，说道：“你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朕会支持你。”

孙传庭再次跪倒在地，声音坚定地说道：“陛下，臣定当不辱使命，为大明尽忠，为陛下效力。”

朱翊钧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牢房。

夜色已深，乾清宫的灯火依旧通明。

他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熟悉的奏折，心中却难以集中精神。

孙传庭的话，辽东的局势，以及那即将展开的水师计划，像是一团团乱麻，交织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与不安。

突然，一阵莫名的难受涌上心头，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紧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出来：

“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