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纠情两难
夜色如墨，餐厅包厢内暖光微曳。众人点好菜后，开始聊起曾经校园中的点点滴滴，热闹的氛围渐渐弥漫开来。周轩坐在一旁，时不时地附和几声，他的目光偶尔撇向一旁的叶瑾。林梦则偶尔被问起一些关于她和周轩的关系。
「周轩，我们能出去说些什么吗？」
周轩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看到是叶瑾发来的短信，他简单跟林梦说了一些后就跟着叶瑾走了出去。林梦看着两人的离开，心中隐隐作痛，但她努力镇定下来，向其余的两人打探起这几年生活的情况，毕竟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走出包厢，外面是一个宁静的植物园，月光洒在绿叶上，显得清冷而寂静。周轩和叶瑾走进园中，空气中弥漫着夜晚植物特有的清香。叶瑾的步伐缓慢，终于，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周轩，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叶瑾望向远处，眼神复杂。周轩早已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但真正面对时，他还是感到心头一紧。他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话音刚落，叶瑾的身体猛然一颤，随即转过头，红红的眼睛望着周轩：“你配不上我？你配不上我这句话你好意思说出口？那我们当初的一年里都算什么？”
叶瑾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两情相悦的他们怎么可能是因为对方配不上自己而分开？显然，周轩有事瞒着她。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你对我越好，我越愧疚，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有别人在......”
周轩的声音低沉，满是痛苦和挣扎。
叶瑾一愣，她的心里有别人在，自己只是他的替代品吗？
“我无法像别人一样发自内心地去爱你......对不起，是我的懦弱，不敢去爱......”
“我们说好的是彼此的明灯，我照亮了你，可你却觉得我太亮，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叶瑾......”周轩低声唤道，眼中满是无奈和痛苦。
泪水顺着叶瑾的脸颊滑落，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可她的喜欢让她警醒，自己不过是周轩心中的替代品。这个事实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叶瑾擦掉眼泪，头也不回地往包厢里走。周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如刀绞。他确实喜欢叶瑾，但真正促使他们在一起的，还是自己的私欲，他只是把她当成了林梦的替代品，终究是自己错付了。
“小瑾......”
周轩低声呢喃，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就在这时，苏晴推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叶瑾脸上的泪痕，她轻轻来到周轩身边，仰头看着他：“周轩，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周轩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只是跟她交代了分手的原因，也算是为之前的感情划上了句号吧。”
苏晴神色复杂，小心翼翼地说道：“叶瑾这一年里可是天天惦记着你，她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就会找我聊天，然后一脸笑容地谈论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每次想到分手她又会哭，看得我都很心疼......”
苏晴顿了顿，继续说道：“周轩，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性格好，心态稳重，且重情重义，对待感情从不含糊，叶瑾就是看上了你的一切......”
她的脸颊泛红，最后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因为你这样所以我才喜欢上你的......”
周轩愣了一下，他其实也不是不喜欢苏晴，她是家族的大小姐，学习好，人缘好，关键还长得漂亮。可是他不想再让叶瑾的事情重演，况且当着叶瑾的面，他根本没有脸去当面回应苏晴的感情，那样仿佛是在告诉叶瑾，她的感情对自己来说一文不值。
“苏晴，对不起......”
周轩心如刀绞地说道，自己这是被情所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回去吧。”
苏晴看出了周轩的窘迫，也没有多说什么，随着苏晴回到了包厢。
此时的包厢里，林梦已经大致了解了周轩的过往，她不禁感到心疼。她从未想到，周轩的那些年竟是如此孤独悲惨。
“周轩回来了？来，我们点蜡烛许愿吧。”
陈冬想了想，最后插上了两根蜡烛，这是周轩的20岁生日。林梦帮忙关上灯，陈冬将两根蜡烛点燃，众人开始唱起了生日歌。
烛光映照在周轩的脸庞上，微微颤动的光芒让他显得格外柔和。周轩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心中只有对在场所有人的歉意。
“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永远快乐，永远开心吧。”
他在心中默默许下愿望。
一旁的苏晴看着眼前美好的一幕，偷偷留下了眼泪。她多么想单独为周轩过一次生日，哪怕只是一场，也好。可是她终究得不到他......
“呼！”
周轩吹灭了蜡烛，众人纷纷鼓起掌来，接着在叶瑾起头的一句句“生日快乐”中，众人也开始纷纷道贺起来，周轩的眼角发酸，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好。轮到苏晴时，她的声音哽咽，心中满是不舍。她多么希望自己能陪在周轩身边，其他的人无疑是为了她的美色和钱财，只有周轩是真心对她好，她不想放弃这一辈子第一个看上的男人。
“周轩......祝你生日快乐，一定要永远开心幸福......
”苏晴的声音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周轩郑重地点点头，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感激不尽。他们陪伴了他的青春年华，陈冬在他与叶瑾分手后安慰了他很久，还试图帮他挽回，但他还是拒绝了。不可否认，陈冬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兄弟”。
“谢谢你们......”
周轩心中满是感激，同时也充满了对自己的责备。他真想回到过去，训斥那个不争气的自己，那么懦弱，那么没有勇气，害得好多人伤心......
周轩开始分起了蛋糕，给其他几人都分了很大块，唯独自己的是很少的，似乎是在对自己的忏悔。
“林梦姐，你是周轩的青梅竹马，对吗？”
叶瑾突然开口问道。
“嗯，小时候因为一些事曾分开过一段时间。”
林梦点头回答。
“你对周轩应该很了解吧？”
叶瑾继续问道。
林梦有些犹豫，她不敢说自己了解，且知道几人的关系网十分复杂，也不敢多说什么。
“还可以吧。”
林梦简短地回答。
“那你知道周轩他的初恋是谁吗？”
叶瑾的话让林梦一愣，她撇了一眼身边的周轩，看到他也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叶瑾，这么敏感的问题咱们就......”
陈冬刚想开口，但看到苏晴也是一脸想要知道的目光，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是林梦。”
周轩咬牙说道，场内顿时一片寂静。他知道叶瑾还是放不下自己，思前想后，为了不让苏晴和叶瑾在自己身上耽误时间，于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天空灰暗，仿佛在为这场意外的重逢增添一层淡淡的忧伤。
苏晴愣在门口，脸上满是震惊，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刚见面时就看见林梦也跟着走了进来时，心中便早已有了答案，可是当亲口听到答案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周轩，我知道了。”
叶瑾的眼睛立刻红了起来，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感涌上心头，但她努力克制自己，深吸一口气。她明白，这不是修罗场，而是周轩的生日。她不想让周轩为难，不想让他多虑。这一年多来的相处，叶瑾早已对他了解透彻，她知道周轩心里有她，她也清楚周轩不是那种绝情的人，周轩的心里一定还在为她难受。
周轩看到叶瑾的眼泪缓缓滑落，心中一阵刺痛。他想去拥抱她，安慰她，但却停在原地，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太胆小，太自私，害怕再次伤害她。
随着几人陆续离场，生日会也短暂地落幕。林梦坐在车上，双手紧握方向盘，神情复杂。她今天什么忙也没帮上，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周校长竟是如此孤独、如此劳累。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回到家里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周轩坐在床上，眼泪默默流淌。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玩弄了别人的感情一年，最终却用一句话将她打发走了。他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不是人。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门被缓缓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显露出来，一颗小脑袋在门后探出。
“小周，你还好吗？”
林梦的声音轻柔，她走进来，轻轻关上门，来到周轩身边坐下。
“梦梦……”
周轩的眼中满是疲惫与失望。他无力地低下头，喃喃道，“我到现在为止做错了好多事，我该怎么办……”
“每个人第一次谈恋爱都是这样的，谁都是第一次，难免放不下。你也是，她也是，苏晴喜欢你我也知道，感情深厚。”
林梦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轻声安慰道。
“可是，苏晴的感情我不敢回应，还有叶瑾，她被我那样对待……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周轩的声音几近哽咽。
林梦听着，内心充满了心疼。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她而发生的。确切来说，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林梦轻轻抱住周轩，眼中满是愧疚，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宣泄情绪。就像上次自己在周轩怀里哭一样，这就当是对之前的回礼吧。
不一会儿，周轩在林梦怀里安静下来，林梦身上的气味让他感到安心。林梦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周轩，轻轻拍着他的背，仿佛要将他的悲伤抚平。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林梦早早起床。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进厨房准备早餐。不久后，周轩也开门走了出来，看到林梦后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有些难受。
“小周，都过去了，青春就是这样，总是想方设法不让自己留下遗憾。现在你要向前看，知道吗？”
林梦走过去，轻轻抱住周轩，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好。”
周轩点点头，或许现在对他来说，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正如林梦所说的，要向前看，不要让自己一直痴迷于过去的感情。
“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去上学。”
林梦温柔地说道。
两人在餐桌上对坐，默默吃着饭。林梦不想过多干涉周轩的事情，她尊重他的选择，不想让他感到压力。吃完饭后，林梦一如既往地送周轩去上学。在目送着周轩走进校内后，她才放心离开。
林梦每隔几天都要到各地的分公司去解决问题。她工作的繁忙程度可见一斑，每天都在为公司的发展操心。
“林总，这是之前的核对表格，根据核实，确实存在资金周转过急、流失较大的问题。”
秘书敲门后走进来，递上表格。林梦接过表格，仔细查看。她清楚地记得意见栏上没有做过任何留言，而此时的意见表上却写满了字。林梦皱了皱眉，仔细看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原来是小周写的啊……”
林梦轻声自语。
秘书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解。
“林总，恕我冒昧，这不是您亲自写的吗？”
林梦摇摇头，笑道。
“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非常看重的人写的……”
此时，正在大学讲堂里等待上课的周轩脸有些发红，低着头坐在齐勇身旁。关于周轩的流言已经传开，有人当面议论，甚至有些脸皮厚的还过来问几句。
“周轩啊……”
齐勇久久不发话，突然开口，本就神经紧绷的周轩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
周轩抬起头，看向齐勇。
“那个林梦真的是你的青梅竹马吗？”
齐勇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
“我骗你干嘛，再说了，我现在又不是和她那种关系。”
周轩无奈地摇摇头。
“要是真和她好上，你就摊上富婆了。”
齐勇笑着说，随后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叨叨着。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像你一样的运气啊……”
“今天我们科有个新人，据说长得很漂亮。”
齐勇突然想到什么，转头说道。
“我不知道，没听说。”
周轩摇摇头。他对谁来都没有兴趣，但这时，他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喧闹声，人群中隐隐约约有人说那两人要进来了。周轩好奇地望去，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庞，顿时瞪大了双眼。
“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