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梦
“一个实验...”
“很成功...”
“大漩涡？那是什么...”
“纪元？伟大的存在，那并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计算方式...”
“达克，选择你的称号吧...”
“灾兽之主阁下！您知晓回去的方法吗？”
“....”
“......”
“秘典...就这样称呼我吧...”
“下次见...向您致意...”
“滴答...”
“滴答......”
前不久的遭遇就像是一场梦境，但那沉声威严的声音依旧回绕在达克的耳边。
冰冷的触感从达克的侧脸传来，冰冷的水滴从墓穴楼梯上方落下，这才将他拉回了现实。
达克深深倒吸着凉气，任由这个墓穴之中的腐烂，腥臭的气味涌入鼻腔，突如其来的剧烈味道呛的达克几乎要咳嗽出来，但他强行压住了自己生理上的不适，反而倒靠在满是藤条与老旧霉菌的石砖上。
嘴角在不自觉地慢慢向上扬起，即便是这些不适的感觉，此刻对于达克来说反而是久逢甘露一般，久违的，他任由自己笑了出来，甚至不再是过去的微微一笑。
克制的笑声回荡在螺旋下降的墓穴楼梯之中，仅仅只有在火把的映照下才有些微微亮光，但片刻的喜悦，对于劫后余生的喜悦也在达克不自觉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衬衫下灰白色的皮肤后荡然无存了。
摸了摸脑袋上茂密顺滑的头发，再摸向自己腰间那本鼓鼓的黑色秘典，也就是深渊秘典，他也再次确定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境。
达克轻缓地抚摸着深渊秘典，感受着它的贪婪与邪恶，但总有一些不一样了，即便是深渊秘典，达克也感到了一些不同，那些东西介入了深渊秘典就像是介入了自己一样。
达克清楚地知道自己劫后余生并不是无偿的，他的确庆幸自己倒是碰上了一个看上去还是相对友善的神明，但对于神明来说可能仅仅是一个喷嚏对于他这样的凡人来说也是灭顶之灾，更何况对方此时已经知道。
但往好的方向想，现在倒是给到达克一条可能回去的道路，那是他曾经魂牵梦绕，在每一个深夜都在怀念的地方，那个存在没有肯定但也并没有否定，也许仅仅只是刚刚复苏的祂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
他恍惚间再次想起了自己与那个存在的对话，即便那段记忆现在在他的脑海中就像是几十年的那般一样，模糊，并不记得细节但是基本还能记个大概。
艾纳浮起手边的黑色秘典，隐藏在迷雾背后的那道目光缓缓落在达克的身上，甚至无形之中的一种压迫在艾纳不经意之间释放了出来，而那时的达克感受到了它。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像一个梦魇一样纠缠起我，虽然当时我的身体还是年幼，但穿越过来的灵魂已经...你明白的，灾兽之主阁下。从一开始我对深渊秘典一无所知，甚至最开始我连翻开它都做不到，但它的诅咒带来的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饥渴和本能一样我不可能不明白，那股饥渴驱使着我第一次使用它...”
“我尽可能克制，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不会给深渊秘典一点得寸进尺的机会，之后我进入了我出生地的一家骑士学院，毕业后去做了赏金猎人...灾兽之主阁下这些您应该并不感兴趣。”
“在我满足深渊秘典的次数越来越多之后，我对它的了解也在越来越多，和它的关联也越来越深，深渊秘典一个突兀的名字在瞬间没有任何理由和道理的情况下涌入了我的脑海中，在之后，越来越多的信息进入了我的脑海，有关于这本秘典的历史，有关于它过去的主人，当然，那些眼魔全都已经叙述了。”
“但还有一些幻境，它们没有逻辑也不像是现实世界的任何对方，那些地方的存在有些一些诡异的不和谐感。”
达克突然停了下来，尝试复述回忆自己过去对于那些幻境的记忆，但一时间达克竟无法直接用语言或是任何文字说出那些幻境的情状。
“没有必要，继续吧。”
艾纳叫停了达克，也许下一次他会有更好的方式帮助达克直接呈现他的幻境，但现在他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达克。
所以艾纳示意让达克继续之前的阐述，他需要知道更多有关于深渊秘典的事情。
“在我与深渊秘典的联系更深之后，我逐渐能看懂深渊秘典中那些本来看不懂的文字，之后我更加清晰了，怪物也仅仅只是深渊秘典的一部分，他记录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一切，但总得来说，在我能解读的部分，它们都指向了同一个东西，灾兽之主阁下。”
艾纳联想着这本秘典的名字，在结合它的力量和属性，象征着剥夺的属性，和吞噬多么类似，布加拉索王国的语言，布加拉索语在破旧的皮纸上书写下了这一切。
第二纪元...
但达克现在他们并不用纪元历计算自己时间...
菲西所处的时代有着大漩涡...
但达克的时代却并不存在这个东西，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甚至连恶魔入侵都没有发生...
这些杂乱的线索无法串联在一起，甚至它们可能连线索都不能称得上，所有的一切也都只是艾纳狭隘眼界下的推测，但他的心中至少有了一个有关于深渊秘典来历的答案。
此时他也正在慢慢等待着对方说出那个答案。
感受到了艾纳的目光袭来，达克思索再三，还是郑重说出了他能看懂的所有深渊秘典信息共同指向的同一个地方，或者说一个位面。
“深渊...”
深渊二字的字眼一出，整个迷雾的空间突然开始发生剧烈的摇晃，高大的宫殿开始破碎，嚎叫声在四处响起，其中有些巨人的，巨龙的，巨兽的...
还有着碰撞，撕扯，断裂很多的声响...
菲西和达克都有些不安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端坐在主位之上的灰朦存在没有动作，便慢慢平静下来，只当做是正常的现象。
艾纳端坐在主位上，十分平静，好像刚才仅仅只是发生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在晃动和破碎稳定之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下次再见，我会通知你们的。”
下一秒，达克的意识就恍惚地回到了现实，属于他的现实。
而刚才的回忆让本有些模糊的细节再次地清晰起来，他有些心悸，也回想起自己最初不安的原因，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唰的一声。
达克抽出腰间的长剑，寒光刃面在火把的映射下反射出他此时灰白的脸庞。
从现在开始他的事情又多了一样，他不能拒绝。
滴答滴答，缓慢的脚步声慢慢地随着深入而变轻，鼓鼓的深渊秘典依然催促着达克，像过去十几年一样。
但一份清单与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催促同时出现在达克现在的脑海之中。
一份有关于他猎杀的怪物素材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