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对阵吴三桂（二）
罗虎看到吴军已经行动，命令火炮先进行了一轮打击。
顺军的阵线中，车营的炮兵操作着火炮，一发发炮弹呼啸着射向吴军。
战场上，顿时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
震山军的炮弹不断落下，在骑兵队伍中爆炸开来，掀起了一片尘土和烟雾。
马匹受惊，嘶鸣着乱蹦跳，一些骑兵被甩下马来，瞬间被后面的马蹄踩踏而过。
还有一些骑兵则被炮弹直接命中，身体被炸得粉碎，鲜血和肉块四处飞溅。
即便如此，这些经历过无数战火的关宁铁骑依旧整齐不乱地保持着阵型，挥舞着大刀长矛，继续向前冲锋。
眼看吴军越来越近，罗虎的燧发枪已经站在车营后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眼看吴军骑兵越来越近，心中不免忐忑，因为罗虎一直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
随着吴军骑兵不断加速，马蹄声越来越响亮。
当冲锋到一百五十步的时候，罗虎担心如果有人因为害怕而先开枪，那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所有枪兵在敌人还在远处时就胡乱射击。
于是，他立刻让王四等亲兵在燧发枪手队列后面大声叫喊：“不见令旗，谁也不准开火，违令者即刻削首。”
这番话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战场。那些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听到这句话后，纷纷安静下来。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燧发枪，等待着命令的下达。
即使面对敌人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也强忍着恐惧，不敢妄动。
吴三桂拿起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透过镜头，他看到了顺军士兵手中的火铳。这个发现并未让他担忧，因为在明朝末年，许多军队都已经装备了火器，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然而，当他注意到顺军的火铳手面对自己的骑兵浪潮却迟迟没有开枪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慌乱。
通常情况下，对于那些缺乏战斗经验或者无法有效控制军队的指挥官来说，他们手下的火铳兵往往会在敌人还未靠近时就仓促开火。
这样做不仅会浪费弹药，更重要的是，由于距离较远，火力的杀伤力也会大打折扣。
“看来对面这支顺军的将领不好对付啊，这次恐怕要损失不少精锐了。”吴三桂心里暗暗叫苦。
此时，他并不担心自己的骑兵能否冲破对方的阵线，只是心疼这些精锐骑兵的伤亡。
当吴军铁骑距离车营仅有六十步时，罗虎突然向身旁的操旗兵挥手示意。操旗手立刻领悟到他的意图，并迅速将这道命令传递给站在车营前方的令旗兵。
瞬间，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燧发枪兵终于得到了开火的指示。
他们扣动扳机，两百支燧发枪齐声轰鸣，火药味弥漫在空中。与此同时，车营内的佛朗机炮和为数不多的虎蹲炮也一同发射，炮弹呼啸着飞向敌军。
密集的弹雨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无情地砸向冲锋的吴军铁骑。
弹丸在空中飞舞，交织成一张致命的网，阻挡住了敌人前进的道路。
有些炮弹击中了马匹，让它们嘶鸣倒地；有些则直接命中了骑手，将他们打得血肉模糊。
整个战场顿时被硝烟笼罩，喊杀声、马鸣声和枪炮声响彻云霄。
吴三桂看得肉疼，但是接着，又一轮齐射开始，白色的硝烟弥漫在震山军阵营上空。
吴军的重甲骑兵们纷纷中弹，他们的铠甲无法抵挡火枪的威力，鲜血四溅。
马匹嘶鸣着倒下，将骑手们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些骑兵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击中身亡。
战场上一片混乱，落马的骑兵们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更多的子弹却无情地射向他们——第三轮齐射接踵而至。
铅弹如雨点般袭来，击中了许多骑兵和他们的战马。
火枪的射击声和伤者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硝烟弥漫，轰鸣声震耳欲聋。受伤的士兵和马匹痛苦地嘶叫着，队伍开始出现混乱。
然而，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就在这时，第四轮射击声再次响起。
吴三桂瞪大眼睛，下巴几乎要掉下来了。
在这个时代，能够在骑兵冲锋时完美地完成一波三段式射击就已经算是巅峰的火器部队了。
而现在这些火铳兵居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新装填弹药并射击，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其实吴三桂根本不知道，罗虎手下的第一波开火的燧发枪兵，他们熟练地从腰间取出纸壳弹，迅速咬破纸壳，将少量的发射药倒入药池中作为引火药，接着直接将整颗子弹塞入枪膛，最后用通条用力压实。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就能完成。
这种快速的操作让无数弹丸在吴三桂的骑兵面前形成了一道密集的弹幕。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吴军骑兵们仿佛撞上了一堵墙，纷纷被撞得人仰马翻。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冷允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骑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就在这时，一颗铅弹突然击中了他旁边的一名骑兵。那名骑兵身体猛地一抖，仿佛被电击一般，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的盔甲。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充满了绝望与痛苦，然后，他翻身落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冷允登转过头去，却又看到另一名士兵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那名士兵捂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挣扎，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原来弹丸击中了他的肚子，把他的肠子搅得稀烂，一时不死却更痛苦。
冷允登的双腿发软，心中一片茫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
他等不到吴三桂下令，便迫不及待地扯着嗓子，用最大音量朝身边的骑兵们嘶喊：“停止攻击，所有人立刻停止攻击。”
然而，他的呼喊却淹没在了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喊杀声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仿佛在狂风中的烛火般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