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勇敢
原本宁静的玻璃厂，陡然被突如其来的警笛声惊醒了。
先是三辆警车急匆匆的堵住厂门，紧接着又是两辆警车呼啸着冲过来。没过两分钟，再来两辆。隔一会儿，又来一辆……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厂子里的工人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被当班负责人全部聚拢到工厂大门口，并且一个个按照名册清点人数，询问并且效验每一个人的身份。
而此时警察的数量也已经扩大到五十多人，沿着围墙寻找并且监管每一个出入口，将整个工厂牢牢监控起来。
“安大伟！”
“到！”
“蒋仁科！”
“到！”
“熊艳！”
“到！”
“李小萌！”
“到！”
……
一众警察和一众工厂领导，一齐看着当班调度按顺序点名，同时认真监控喊到的每一个人的表情。
很快调度点名完毕，上白班和上倒班的一共两百一十四个人，到场一百九十八个，另有十四人正在匆匆从外面往厂里赶。此外还有两人经过电话通知，也正在被警察领着往这边带。
换言之工厂所有人都全部露面，并没有任何逃脱或者隐匿不在的人。
“难道龙小军并没有藏身在玻璃厂员工当中？”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宋国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神色。
“队长！发现可能是嫌疑人所穿的雨衣！”
一名警察匆匆跑过来。
“在哪里发现的？”
“一个废弃的排水口附近，对面就是钱伟那边菜地。贝贝在旁边的污水车间发现的雨衣，只是……”
说到一半，警察露出纠结神色。
“什么情况，带我过去！”
“雨衣……在氢氧化钠池子里，已经被彻底浸泡污染。此外我们还在池子里发现了一双塑胶手套，但它是这个厂的标准劳保发放品。”
警察一边指路，一边叹了口气。
“氢氧化钠……有本事！”
宋国人狠狠一咬牙。
“组长！”
又一名警察匆匆赶上来，低声道：“工厂里的两百个工人，脸上都很干净，全部不符合龙小军的特征。另外经过简单问询，没有相关某人行踪异常的举证。”
“嘁！”
宋国人摇摇头，脸色越来越阴沉。
钱伟是在外面菜地追丢龙小军的，这人是否当真钻进玻璃厂，亦或者已经提前逃走，都是一个未知数。而一件雨衣，也并不能证明龙小军一定就在这座玻璃厂中。
这个家伙的狡猾还有狠辣，大家伙已经都见识到了。一个胆敢主动杀警察的凶犯，一旦没有及时的抓捕……后果不堪设想。
“让贝贝它们在整个玻璃厂走一遍，看是否有人藏匿。再让钱伟过去看看那些工人，看是否有体型特征类似的。还有……派人向杨局长寻求增援，我要封锁外面小区，并且地毯式搜索整个玻璃厂！”
宋国人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
‘叮铃……’
话音未落，宋国人手中手机响起来。
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组长，鱼塘棚子床下发现一颗人头！脸上有疤痕特征！但是根据警务通人脸识别，他不是龙小军，而是一个叫艾伟的网逃人员！”
宋国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人头？被分尸了？”
“是！根据我们判断，身体可能被丢弃在……鱼塘里面！”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惊慌。
“那就立刻下水找到它！”
宋国人挂断电话。
掩人耳目？还是替身？亦或者……杀人灭口？
一边走，宋国人一边皱眉思索。
眼下发现的情况越来越多，收集到的证据和资料也越来越多，但是案情居然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当发生人命案件并且还包含灭口袭警的时候，案件性质已经进一步变化。
这当真只是一起单纯的盗窃团伙案件么？
什么样的盗窃团伙，居然会杀人？龙小军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藏匿在幕后的杀人凶手，是龙小军还是另有其人？对方，是仅有一人还是有多人在互相犯案和掩护？
平静的漳市，为什么会连续出现大毒枭、国外间谍、凶残杀人犯等等这么多的严重犯罪者？
这背后肯定有问题！
一行人很快来到玻璃厂的氢氧化钠池旁边，这里已经被警察封锁并且正在仔细搜集各种证物。
然而敌人很显然对警察的动作早有预料，氢氧化钠的存在更是将许多重要的证据全部灭杀。而作为一个操作车间，这边每天来往倒班的工人数量，也让取证变得复杂起来。
一个警察走过来，在宋国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宋国人点点头，没有回应。
监控缺失？监控损坏？这不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么？犯罪者既然敢在这里藏身，就一定对此早有准备。
“组长，初步采集的数据不算好。周围腐蚀性的东西太多，对证物造成了严重破坏。想在那件雨衣还有周围脚印、指纹上确定嫌疑人，可能需要省局或者国内专家的帮忙。”
一个戴着口罩的检验科警察报告出不好的结果。
“我已经让杨局长去求人了。”
宋国人并不生气，既然已经见识到敌人的狡猾和案件的复杂，找人帮忙不丢人。
只是……接下来的地毯式大排查，真的有用吗？
或者说短时间内，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吗？
见大家都在紧张忙碌，宋国人感觉到一丝疲惫。他没有继续打扰大家，而是示意一下后来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掏出一根烟点燃。
“一定……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嗷！”
头顶上忽然传来声音，把宋国人惊了一下。
但是他抬头一看，却看见了一只眼神平静的猫。这只猫静静的坐在树杈上，爪子上按着一个什么略微反光的东西。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只猫应该是……
“咪咪？啜啜，下来？”
宋国人对着林戈招手。
你特么唤傻子呢？林戈一动不动。
宋国人也不着急，只打了个电话把聂国强给叫了过来。
“组长，您找我？”
聂国强急匆匆的赶过来，他正好就在玻璃厂外围寻找犯罪嫌疑人线索的队伍当中。
“这是你家猫？”
宋国人态度不错，指着树上的林戈笑道：“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听说它救了钱伟一命？”
“是！钱伟说如果不是咪咪，他恐怕已经被歹徒刺死了。”
聂国强先是肯定了林戈的本领，然后对着林戈招手道：“咪咪，下来！如果发现了什么线索就赶紧交代！如果没事儿，也赶紧下来帮忙搜寻一下坏人！”
‘啪！’
一个金属片儿从天而落，砸在聂国强的脸上。
铁片儿从聂国强的脸上弹到水泥地上，打几个转儿之后不再动弹。
“纽扣？”
宋国人和聂国强皆是一愣。
“哪来的？”
宋国人还在疑惑，聂国强的表情却凝重起来。他迅速从口袋抽出一双手套戴好，再小心的把纽扣捡到手心当中。
“这是……雨衣的纽扣吧？那种骑电瓶车穿的，扣在脖子下面的那种……唔……什么味儿？”
聂国强说着说着表情越发严肃，抬起头看向一动不动的猫：“咪咪，你从哪里搞到的这枚纽扣？从嫌疑人身上抢的？还是……你这个笨猫，该不会跳到那碱水池子里去了吧？”
林戈依然不动，但身体却微微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