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7章 孝宗纵容的外戚,撕碎张氏的尊严!
在不是很亮堂的审讯室里面,朱厚照脸上的嘲讽和冷笑显得那样的冷酷。
就连刘瑾他们这些老江湖这个时候都要掂量一下,朱厚照对于亲情到底看的有多轻,虽然现在皇帝陛下对自己等人很是倚重,但是看皇帝陛下对于亲舅舅都能这么狠心。
为了防止那些朝臣在审讯的时候徇私枉法,特意将二张弄到西苑来审讯,那真是用心良苦。
这样的一位皇帝要是自己犯到了他手上,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很好的对待。
不过朱厚照一开始就对他们说好了,不管是谁他都是一视同仁立了功,有奖赏。
要是犯了错一样有惩罚。
恩怨分明。
如今看到皇帝对待身边的亲人都能如此,对待他们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张氏看到两个弟弟被打成这样,而朱厚照依旧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很诧异。
“皇上,你到底要怎么样?你非要逼得你母后还有两个弟弟都去九泉之下,你才能满意吗?我们都是你的至亲啊!
你就为娘一个母后,你何必把关系弄得如此僵。
你两个舅舅就算是有错在先你也不至于把他们打成这样,你要是再打他们你就先从你母后的尸体上爬过去。”
说着直接就趴到了张延龄的背上。
张延龄年纪比较小一点,感觉到姐姐对自己如此爱护心里也有了一点底。
呵……
来这套?
你以为老子就怕是吧?
“把太后拉到一边去!”朱厚照冷酷的吩咐。
既然你刚才表现的这么心疼显得朕这个皇帝这么的恶劣,那朕就不能辜负了你这片‘好心’,自然是要打个痛快,要不然都对不起朕受的这些冤枉。
有太监上前就去拉扯张氏。
张氏奋力挣扎:“你们这帮狗奴才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居然敢拉扯本宫,滚开!滚开啊!”
张氏大怒,就像一个泼妇一样。
不少曾经在前朝看过张氏嚣张样子的太监宫女,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当年的张氏在先帝面前,那是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先帝对她,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她的两个弟弟要什么就给什么,先帝要是眨一下眼睛,张氏能三天不理先帝。
可今天这副样子真是让人感觉世事难料。
在亲儿子面前她即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用。
甚至皇上还直接吩咐人将她给拉开。
能到西苑来的太监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只会听从皇上的命令,谁理会她是不是太后啊,上来就直接将她从张延龄的身上给拉开。
“姐姐!姐姐……”
张延龄感觉背上空了猛然感觉棍子马上要落到自己的背上一样。
没有姐姐替自己挡着棍子,这棍子肯定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啊。
他受不了啊!
“姐姐救我!”
“二弟!二弟啊!放开本宫!放开!
皇上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信不信本宫马上撞死在柱子上!
你不是想当个明君吗?
如果你逼死了你的母后,即便你隐瞒的再好你以为你这西苑就是不透风的墙吗?你瞒得了天下人的耳目吗?”
面对如此威胁,即便萧敬也是皱起了眉头。
心里暗自笑道:你这个蠢女人,你以为如今的皇上还是那个心慈手软的先帝?
你越是这样,越是会让你两个弟弟先死。
宣府那么大的一桩案子,皇上都敢在还没改元之际,直接全部拿下,更遑论你两个兄弟这么作奸犯科的人。
果然朱厚照面无表情的吩咐:“母后你最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你要是磕破了一点皮,朕就百倍还给你的两个弟弟。您要是敢自尽,朕就杀光两个舅舅全家!!”
嘶……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毛骨悚然。
这个皇帝真的是曾经那个年少温和的皇子?
虽然是皇帝了但是这样的话也太残忍了一点。
难道这就是当了皇帝之后六亲不认的心态?
即便是刘瑾他们,也在此刻感受到了朱厚照的恐怖。
皇权的威严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永远不受威胁,你要是敢威胁我,我就让你百倍偿还。
而朱厚照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和表情都是冷酷的。
张氏瘫软在地上。
再也不敢提一句要自杀的事情。
从朱厚照的眼神当中她看的出来朱厚照真能做。
曾经朱厚照也威胁过她,如果在皇帝大婚上敢有什么不好的表现,马上就要对付她的两个弟弟。
朱厚照拿他弟弟来对付她的这一招可是屡试不爽,谁让你张氏是个扶弟魔呢?
曾经你让你弟弟过的有多舒服,今天就让你偿还多少。
张鹤龄再也忍不住了,大声怒斥:“朱厚照你是不是人,那是你母亲,亲生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你疯了!”
张延龄也大声的喊了起来:“你真的是疯了,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歹毒,天下人要是知道你如此不孝顺,一定会唾骂你!你还想当明君?”
朱厚照看着张延龄,说了一声:“掌嘴!!”
小太监拿出了薄薄的木板,照着张延龄的脸就啪啪啪的打下去。
时间不长张延龄那张嘴就肿了起来,牙都打松了,满嘴流血。
现在朱厚照在所有的太监眼里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皇帝的威严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萧敬在边上看着只感觉浑身通畅。
甚至心里念叨:先帝啊先帝,当年您要是有您儿子一半的魄力,也不至于让张氏姐弟三人弄得那么尴尬。
就这三个人起码要败坏掉您一半的名声。
幸好现在您的儿子——当今的新皇帝,是个有手腕且有魄力的皇帝,如今他正在替你收拾烂摊子呢。
我大明有这样的皇帝,何愁不复兴?
而刘瑾他们则是在边上战战兢兢。
他们是看着朱厚照从小长起来的。
小时候的朱厚照虽然爱玩爱闹,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狠辣,如今当上了皇帝之后,朱厚照心性变化的也太大了一点。
这样的皇帝以后谁敢违抗他的旨意,这是一个亲娘和亲娘舅都不放在眼里的铁血皇帝啊。
这样的皇帝好像很少吧。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内学堂出来的人,也算是熟读经史,唯一知道的是汉武帝为了亲政可是直接对母亲和舅舅下手。
而现在他们好像看到汉武帝的翻版,最重要的是还都是对付的亲娘和亲娘舅。
不过不同的是汉武帝的母亲和舅舅都是有实权,而陛下的亲娘和亲舅舅都是捣乱的,效果应该差不多。
从这两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想要做大事的人就必须要心狠,而且对于拦路虎一定要敢于打破它,即便他是自己的亲娘和舅舅。
刘瑾他们七个人看着朱厚照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昔日的汉武帝一样,心中不由涌起一个声音:难道陛下也能像昔日的汉武帝那样,成就一番伟业?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跟着这样的皇帝,肯定能够一样青史留名。
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即便只成为伟大帝王身边的一条狗,也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刘瑾沐浴着朱厚照身上的光芒,下意识给自己订下了一个目标,我这一生都要跟随这样的一位雄主,即便他心狠手辣,即便他不讲情面。
张氏的呜咽声就没有停过,尤其看到自己的二弟,自己最宠爱的二弟啊,居然被打得满嘴途血而且已经神志不清的样子,更是如同拿着一把刀子在剜她胸口上的肉一样,疼得她呼吸都撕心裂肺一样的难受。
把张延龄打得神志不清之后,朱厚照看向了张鹤龄:“大舅,你还不交代吗?”
张鹤龄比较识相不敢轻易说些骂人的话,只是用心痛的目光看着朱厚照:“大舅在你小时候可是抱过你的,大舅……”
“掌嘴!!”朱厚照吩咐。
张鹤龄一听立刻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我们跟那个谭景清有关系,我们跟他做生意,他是在江南做私盐生意的。
我们每次从姐姐这里骗来的盐引都卖给了他!”
骗这个字脱口而出之后,就看到瘫倒在地上的张氏眼睛陡然睁大了一些。
朱厚照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质疑、惊诧和失望纠结在一块的神色,不由得心情爽快。
诶呀!
能看到这个眼神今天就已经有收获了。
朱厚照还不满意:“具体说来听听,你们是如何从朕敬爱的母后那里骗盐引的?”
张鹤龄不敢去看张氏,一点一点地交待:“我们每次都跟姐姐说,府里开销很大需要盐引救急,不是小妾生辰就是小妾的弟弟要购置田产,反正就是找各种理由要盐引。
姐姐心疼我们一定会从姐夫那里要来,稍有迟疑,我们就会进宫来,以长姐如母来死缠烂打。
姐姐每次听到这话都会答应我们!”
张氏在边上听着,回想着以前两个弟弟向自己要东西的情形。
两个弟弟好像还真是这样的说辞,每次都是说父亲早早的去世,剩下姐弟三个在人间,难道不应该互相照顾吗?
而兄弟两个的互相照顾就是姐姐要单方面的照顾他们,要给东西给钱。
朱厚照好像在听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听的是津津有味:“继续说!你们骗到了盐引之后,是怎么处理的?”
张氏终于受不了了,大声喊了一声:“不要再说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始终不敢去跟张氏对视,实在是太愧疚了。
朱厚照却打断他的话:“继续说,不说的话,就打!!”
张鹤龄浑身抖动了一下,“我说!!”
当听到张鹤龄说我说的那几个字的时候,张氏最后一丝尊严好像都被抽离了。
张鹤龄断断续续地说道:“一开始我们拿到盐引都是自己派人到长芦盐场去提盐,然后跟各地的盐商合作,按六四分。”
朱厚照在边上冷笑:“果然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差不多分出去一半,你们是怎么想的?”
“当时我们就是觉得来得太容易了,自己也懒得花时间去卖,反正没钱用了到宫里去求姐姐就能获得更多,也就不当回事了。”
朱厚照看向了边上的张氏,张氏无地自容的别过脸去。
真是不心疼啊。
那是啊,拿着国库里面的钱当然是不心疼。
这就是人傻钱多的典型代表,难怪他们身边永远都会有苍蝇飞来飞去,他们这块臭肉上,是真有利润可以赚的。
“谭景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厚照直接问主题。
张鹤龄趴在长条凳上回忆了一下:“那个谭景清是经人引荐到我府上来的?”
“谁引荐的?”朱厚照问。
“是长宁伯周彧的儿子周志!!”张鹤龄回道。
有牵扯出另外一门外戚。
这个外戚周家也不得了,是英宗的妃子周氏的家族。
周氏生了宪宗,鸡犬升天,父亲周能封国公,两个弟弟一个封庆云侯一个封长宁伯。
好像都是姐姐升天,弟弟们享福,而且都不是好东西。
尤其是孝宗即位后,对两个舅公那也是客气有加,于是周家兄弟跟张家两兄弟之间,就经常争抢地,而且多次闹得上百家奴当众互殴,丢人现眼。
这两家外戚简直就是丢了老朱加外戚的脸面。
说真的在外戚这块,孝宗朝的两家外戚,比哪家外戚都要丢人。
一个两个丢人现眼也就算了,四个一起丢人现眼那就绝对是孝宗自己的问题。
批量量产这些垃圾的也就只有那位圣明君主了。
朱厚照看向张氏说了一句:“又是一个好外戚啊!”
张氏浑身都抖了一下,这好像是戳中了她的心窝子一样。
“他们贩卖私盐的事,你们知道多少?”朱厚照问。
张鹤龄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们只知道他们会在里面掺杂私盐一起卖,但是具体的数额我们不清楚,外甥……不,陛下,我们就是两个无能的废物,我们只负责从太后那里骗来盐引,具体的事情都是他们在负责搞的。”
“你们一点事都没犯?”朱厚照戏谑地问道:“老老实实的回答要不然这里可不是讲王法的地方。”
朱厚照也是毫不客气。
对待这些不要脸的外戚就得用不要脸的办法。
张鹤龄看向了坐在地上的张氏,估计是有很多不能对姐姐说的话。
因为他的姐姐一旦知道了的话,就会破坏形象。
可能从此都不能从自己的姐姐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还不说是吧?”朱厚照冷酷的声音传来:“萧敬继续用刑!”
“我说!我都说!我都交代!!”张鹤龄歇斯底里地大喊。
……
注解:孝宗立,寿加太保。时寿所赐庄田甚多,其在宝坻者已五百顷,又欲得其余七百余顷,诡言以私财相易。部劾其贪求无厌,执不许,孝宗竟许之。——《明史·外戚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