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切我都愿意给
张文静睁眼时已经八点。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后，赶紧起身到王泽的房间看了一眼，见他没在家，自责了好一会没起来给他做饭。
酒后的第二天清晨，总会让人脑子懵懵的，直到走回自己房间，张文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
“狗东西，周六这么早出门干嘛，不知道要去哪鬼混。”
张文静骂了一句，来平衡自己刚才的自责，随后看到床边镜子里的自己，俏脸忍不住浮上两片红霞。
我昨天疯了吗，他还是个孩子，而且他还叫我大嫂......
腿上裹着的黑色丝袜，身上套着的紫色短睡裙，里面的紫色镂空...记得昨天还故意让他看.....
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在提醒张文静昨天自己做过什么，这种背德感让她胸口不断起伏，呼吸急促...
不过女人心思，总是转变的很快，张文静突然就面色一变，口中恶狠狠道：“狗东西，他居然忍住了，他是怎么忍住的！”
脱掉身上那些累赘，不服气的走到镜子前，张文静看着里面的自己。
圆润丰盈的身材，白皙修长的双腿，就连跟腱都是好看的，它能把小腿修饰的更加修长，弧度更加完美。
颜值更不用提，精致立体的五官远超娱乐圈绝大多数女星，特别是那不薄不厚的嘴唇，说话时不经意间抿出的弧度，绝对堪称风情万种。
“明明是性感的，脸也很漂亮，他凭什么能忍住......”
......
换上宽松的运动服，提上煲好的排骨汤，张文静从家出发，准备接受新一天的劳累。
公交车站牌上还贴着《完美天籁》的广告，“有才华你就来，三十万海选通关奖励等你来拿。”
路上大哥给她打了电话，这次直说不想拿钱了，张文静没回复，直接挂断电话把大哥拉黑，这些天下来，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公交车一站还没走完，二哥电话又过来了，意思和大哥一样，张文静的处理方式也一样。
没那么生气，张文静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们，只求自己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不留遗憾就好。
没钱在医院住，那就回家，好好带老妈玩一玩，这辈子老太太没享过福，玩不动了就好好伺候，把她体面的送走。
那时自己也落得一身轻松，等王明轩下次回来，就能和他离婚了，左右不过是场交易，大不了自己净身出户好了。
至于小泽...
想起王泽，张文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他让如今的自己能坦然接受，是他劝自己尽力而为。
也是他在歌里告诉自己，路灯也能代替月亮，晚风兴许比晨风更宜人，自己比他大那么多，代替就不必了，能陪他多走一段就好。
穿过肿瘤医院拥挤的大厅，坐电梯一路上到母亲所在的楼层，推开病房门一看，里面不出所料的只有母亲自己。
张母躺在病床上，见张文静来了便支起身子，脸上扯出一丝笑容：“他们都回家了，咱们也走吧。”
饶是来的路上已经做足心理建设，可母亲开口的瞬间，张文静还是没控制住眼眶的酸涩。
张母走下病床，拍拍女儿后背：“我来看病这些日子，你是最辛苦的，这下也能好好歇歇。
妈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最多动作小一点，活动量少一点，不累到自己就行，你不用惦记我。
妈知道家里偏心，小时候你总是受委屈那个，那时候你爹活着，妈说了也不算，只能盼着你嫁人，嫁远点...
不成想王明轩也是个靠不住的。
妈卡里还有一万多块钱，这个就不留着看病了，咱娘俩一人一半，我明天报个团，也去旅旅游...
妈本事不大，这点钱就当娘家最后留给你的一些底气。”
张文静感受着母亲手掌上的温度，低着头不住颤抖。
面对如此离别，哪怕在心里做了再多准备也没用，她想反悔。
可现实如此，她已穷途末路，求借无门，哪怕这病能治好，她也没能力去给母亲治，这是最绝望的。
所以张文静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开口：“咱哪也不去，妈，就在魔都，我给你养老。”
大嫂二嫂直接离开的意思，就是不希望张母再回老家了。
张文静懂，张母也懂。
所以张母刚刚那番话就是在交代后事，给自己留了一些钱，也并非是去旅游，而是留了一份棺材钱，尽管她不知道自己死后，两个儿子会不会来接自己。
张母脸上满是安慰：“你成家了，以后要好好过生活。”
眼睛从张文静带来的保温盒上扫过，张母笑道：“今天不吃这个，走，妈请你吃饭，记得以前你爱吃汉堡，两个哥哥总跟你抢...”
张文静现在就听不得这个，眼泪险些又夺眶而出，不过仍是那句话，现实如此，她也只能帮助母亲收拾行李，默许出院。
二人打包好行李，行至病房门口，张文静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不甘。
“你们去干什么，都说了透析前不要让患者运动，还要严格控制水分的摄入，你们又收拾行李又喝矿泉水的，我们还怎么工作！”
护士站的小护士在走廊见到二人，当即发出一连串的斥责。
张文静开不了口，张母上前解释：“我们不想治了，现在就去办出院准备回家，下午的透析...就不做了。”
小护士当即换了副态度，温柔问道：“怎么不想治了呀，是透析太疼坚持不住了吗？
再忍耐一下，一个疗程结束我们就可以手术了，康复几率很大的。”
张文静知道小护士是好心，于是便开口，将自己的无能展露出来：“我们没钱了，手术费用实在凑不出来，所以没办法，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没注意到张文静内疚的表情，小护士“咦”了一声，走回护士站在电脑前操作一番，然后奇怪道：“程丽娟是吧，五床，你们手术费交了呀，押金还多留了三万，后期治疗也完全够用的。”
张母眼里瞬间发出亮光：“交钱的人是不是叫张国强。”
小护士摇摇头。
“张国富？”
张母又问。
小护士还是摇头：“交钱的那位先生姓王。”
张母眼中的光芒散去，张文静如遭雷击，颤抖着问：“是不是叫王泽。”
小护士终于点头。
之前与王泽相处时的一幕幕场景，在张文静脑海中浮现。
他说：“最近很火的《完美天籁》明天要开播了，他们都说很好看，明天晚上八点没事的话，记得看一下。”
他说：“环境就不谈了，这首歌是写给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
他说：“钱是良心尺，也是照妖镜。”
他说：“所有事情到最后，结果都是好的，如果暂时不好，那就说明没到最后。”
还有公交车站的那副广告牌...
张文静想通了他为何突然去参加海选，为何从没去过KTV的他，愿意去节目中尝试比赛，为何......
原来都是因为自己！
重重吐出一口气，里面蕴含着轻松与坚决。
何其有幸能照顾你三年，情谊至此，你要想什么都拿去好了，一切我都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