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惊险刺激”的人机对决

夜里的小镇静悄悄。

戴维斯家现在被魔法遮罩住的草坪除外。

吉姆和弗兰克遇到了职业生涯中最离奇的对手，它的每一块躯体都不是完好的，几乎每动一下都能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但它确实在动着，尤其是裸露在外的钢丝弹簧，如同蓄力满满的人类肌肉一样颤动。

“哇喔...丹尼尔，这是你做的？”弗兰克还想好好交流，他微微蹲下尽量视线和小男齐平：“能不能和我们好好聊聊，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小丹尼尔显然没有友好交流的意愿，他指示“废旧家电怪”：“小机，上！”

“这是什么怪名字？”

“阿西莫夫写的短篇集中，机器人的名字。嗯...阿西莫夫本来是美国的巫师，但他因为喜欢在麻瓜的出版社发表小说，被魔法国会警告过，后来一气之下回到祖籍俄国...”

本来他们还有功夫闲聊，很快“小机”就展现了不小的战斗力：它抬起臃肿的左臂，在其末端固定着一只电钻。

当靠近弗兰克的时候，电钻突然被启动，并且狠狠地砸下去。弗兰克吓得连忙给自己释放铁甲咒并后退几步，他原本站的位置上，旋转着的钻头狠狠扎进松软的草坪里。

与此同时，它体内的收音机还打开了：“让我们来读下一封读者来信...信信信....”

“你爸看到草坪成这个鬼样子肯定会生气的对不对？他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弗兰克还没放弃：“听着丹尼尔，我们没打算伤害你和小...小机，咱们停下来好好谈谈。”

“啊——”丹尼尔好像有些丧失理智，他或许也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做，只是用全身力气嘶吼。

如果在白天，无论他怎么大喊大叫，得到的要么是父母呵斥，要么是“大鲍勃”一伙人肆意的嘲笑和更猛烈的欺负，不过现在他面前有“小机”，这个忠诚的机仆护卫能够战斗。

好像是主人的尖叫让这尊“废品战神”更加卖力，它抽出泥土里的电钻，另一只“手”抬起的时候，除了报废打蛋器做的爪子，还在手腕的位置有一个喷口。

喷口对着吉姆和弗兰克两人，瞬间喷出一大团灰尘和腐臭的汁水。原来喷口属于废旧的吸尘器，现在它反转起来，由抽吸变成喷射，背后的布袋子像连了烘箱一样起起伏伏。

吉姆举起魔杖，像是抽陀螺一样甩出一个弧形，此时自杖尖卷出一股无形的旋风，它轻巧地绕过吉姆前方的弗兰克，裹挟着戴维斯家门口的草叶和刚刚“小机”喷出的污物。

无形的旋风变成有形的，它的力道惊人，不但吹起碎屑、轻的物品，还把旋风中心的怪物托举起来。小机打着旋升天，不断有零件在离心作用下甩出来。

丹尼尔的心也跟着被揪起来，好在吉姆面对小孩收了飓风咒的力道，很快魔法就消散，施咒的目标啪嗒一下栽在泥地上。

“抱歉，我已经尽力不破坏你的作品...”吉姆的话音未落，小机居然又动了起来，它伸出两只手——一只电钻一只打蛋器，把飞散的零件尽可能扒拉到自己身边，然后从“胸膛”位置的面包机里伸出许多断了的电线。

一通噼里啪啦后那些被甩出的齿轮、铁皮又以新的组合方式回归它的身体。

这是...被恒定在面包机上面的修复咒？

吉姆有些惊讶，而更出乎两个成年巫师意料的还在后头——这个怪诞机器人的脑袋上，那对汽车拆下来的大灯突然爆发亮度，闪得两人猝不及防，在他们眯眼的功夫，又不知道从哪里爆射出大串噼啪作响的东西。

“费力拔烟火！该死的，这小屁孩怎么搞到的？”

“可能是怪物里自带的？”吉姆挥出水浇灭这些干扰视线的火星子，见到“小机”已经打算捆着丹尼尔逃离。

看方向似乎是要去那个垃圾场——吉姆在中午的时候用古董观剧眼镜就看到过，垃圾山里有不少闪烁的红光。

不知道弗兰克的意图为何，至少吉姆放任“小机”行动更多是出于好奇，想在战斗的过程中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初步的评估而言，它本身没什么智能，也没有幽灵附在里头作祟，更类似于霍格沃茨里的那些盔甲，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挺身而出替主人战斗。

可驱动盔甲战斗就是高深的魔法，丹尼尔显然是麻瓜，即便他是能运用附过魔的垃圾，也只能算是天选之瓜..之一。

吉姆还有很多疑问，不过战斗该结束了。他给搭档一个认真起来的眼神，弗兰克心领神会。

红黑色的魔杖刺出，一道“障碍重重”拖住小机本就笨重的步伐，弗兰克则用牙白色的柏木杖大喊：“吸尘器飞来！”

吸尘器在和丹尼尔差不多高的机器人中占据了不小的体积和分量，当剥离它的时候，“小机”如同被粗暴撕裂，露出骇人的致命缺口，零件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它的胸膛又伸出电线想要缠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然而似乎是附着在上面的魔法力量已经耗尽，它的双眼（大灯）逐渐暗淡、电钻停止轰鸣。

收音机又一次打开，这次不知连上了什么深夜频道，一首哀伤、舒缓的纯音乐响起，随着最后一声钢琴音渐渐熄灭，小机再也没了动静。

“小机——小机！”丹尼尔哭得很伤心。

“梅林的袜子...我们是不是干了一件坏事？”

“还袜子，你个脑袋不如脚趾头的家伙！”吉姆气不打一处出：“你怎么一下就把人家拆了？”

弗兰克拄着飞来的吸尘器“我以为你给出那个眼神就是‘要认真上了’。”

“没错，但肯定是要保存好它啊，这是个值得研究的关键证物，现在却被你全毁了。如果要消灭它还用得着你配合？统统石化、四分五裂、神锋...算了。”吉姆呼出一口气：“是我的问题，以为我们的默契已经能够省略清晰的指令。”

他走到丹尼尔面前蹲下：“结束了孩子，关于‘小机’我很遗憾。我们本就没打算下死手，这是个意外。

“丹尼尔，能否告诉我们它是怎么诞生的？如果你说清楚了，说不定我和弗兰克能修复好它。”

“真的？”全是鼻涕和泪的丹尼尔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看着吉姆不管小机是怎么没的，现在眼前两个巫师就是他复活小机的唯一希望。

当然是假的。吉姆微笑着冲丹尼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