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群山迷雾
楚也醒来之后已经忘记了自己昨天晚上做梦的内容，只依稀记得似乎是一个噩梦。
“好像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情，这段时间经常这样，是因为我快要死了吗？”
传闻，人死之前会看到走马灯，看到自己曾经的一切。
而看完之时，就是死亡之日。
太阳初升。
楚也结完帐离开了五福客栈，在街边吃了一碗牛杂面，香。
楚也吃的很津津有味，仿佛想要永远记得这碗牛杂面的味道。
记住这人间的芳华，他还是很留恋这个世界。
清早，开门的棺材铺，没过多久就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做死人生意，卖棺材，这不吉利，因此这棺材铺所在的地点是青山小镇最不热闹的后街小巷。
只有对青山小镇熟悉的人，才能在后街小巷找到这座棺材铺。
棺材铺的老板是一位30多岁的青年，身材壮硕，手上拿着一把锯刀，周围放着一些零碎的木板，看样子刚刚老板正在做棺材。
楚也进门的第一眼，老板就双眼放光，他知道有生意上门了，而且生意就是本人。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手艺。
做卖棺材的这一行，首先要有一双慧眼，你得能看出什么人马上就要死了，因此你才能卖出棺材，做出生意。
而棺材铺老板自小跟着自己的父亲学习卖棺材，看人生死。
只一眼，老板便看出楚也半只脚踏进了棺材，最多三个月，另一只脚也得踏进去。
“虽然很不吉利，但是我还是要说，欢迎光临！”
老板僵硬的脸上勉强勾出了一个笑容。
楚也毫不在意老板的眼光以及所说的话，他也知道自己半只脚踏进了棺材。
“给我做一口棺材。”
“好，要什么材料的，不过小店不大，千年沉木，不朽阴木，金丝楠木，这种东西我可做不来。”
生意做久了，难免会遇到一些奇葩的客人。
哪怕是卖棺材这一行。
老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多多少少遇见过一些奇葩的客人，要一些老板绝对不可能弄来的木材。
这把老板搞得十分无语，因此，他做生意前会说这么一句话。
“不用，一些上好的木材就行，你这里有什么推荐的吗？”
楚也话音落下，老板知道这一件真正的生意。
“客官这边请”。
老板热情的说道，只是做棺材生意的老板如此热情，总感觉十分的别扭，就好像在咒你死。
在老板的介绍下，楚也挑选了一种不错的木材当做棺材。
以十两价格定做了这口棺材。
商量一阵之后，楚也率先付了二两定金。
随后又给了二两，这是快递费。
棺材若是做好，便可送来。
走出棺材铺，楚也站直身体，抬头仰望碧蓝的天空，晴朗的天空上，挂着几朵白色的云彩。
楚也长舒了一口气，他的身后事算是安排好了，接下来只等他死。
一股无与伦比的轻松感觉出现在楚也的心中。
这一刻，他仿佛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重担。
趁着天还早，楚也开启了回家之旅，他的家在深山老林中，人烟罕至，只有一条山间小道能够通往他那简陋的茅草小屋。
……
……
离开官道，楚也剥开杂草，这条山间小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而且小道扭曲，以不规则的形状穿插在复杂的山林中，行走在小道上一不注意便会离开小道，进入群山之间。
群山丛林茂盛，常有野兽出没，再加上偶尔会出现的迷雾，导致很容易让人迷失在里面。
这座群山，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座天然迷阵。
普通人迷失在里面，会被活活困死，亦或者是被里面的野兽咬死吃掉。
走在曾走过无数遍的小路上，楚也听着山林中传来的哗哗声，隐隐约约还有一些野兽的咆哮声。
“在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回去。”
天黑之后，野兽活动非常频繁，这座群山会变得非常危险。
只有经验最丰富的猎人才敢在群山之中宿夜。
楚也在走过密林的时候，草丛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异常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之后，他眉头瞬间皱起，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枯木拐杖。
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缓慢传播。
楚也抽动了一下鼻子，可是他早已老化的器官并没有以前那么敏感。
警戒了片刻，他才察觉到血腥味，而当他察觉到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的身边全都是血腥味，同时，血腥味已经飘向了远方。
在这群山之间，血腥味就如同一个坐标，一个吸引无数野兽的坐标。
“该死，这衰老的身体。”
楚也浑浊的眼眸，闪过了痛苦，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准备离开，甚至打算跑起来，哪怕把他这苍老的身体跑散架。
痛苦的死亡和在睡觉中死亡是两个概念。
一个是死前要经受各种痛苦。
而另一个则是寿终正寝，安稳离世。
命定之死，如果有选择的话。
楚也希望是老死。
就在楚也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微弱至极的声音。
“救救我，我不想死。”
那是一个稚嫩至极的声音，是一个孩子，同时，这声音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一个孩子。”
楚也轻声说道，但他的步伐并没有停止，因为这不足以让他停下。
他这老胳膊老腿，如果停下，必然会被闻着血腥味追来的野兽活活咬死。
他什么都救不了。
因为他只是一个将死的老人。
君子救人，也会先确保自身安全，更何况楚也并非君子。
“救救我，我不想死。”
声音还在继续，并且越来越模糊。
刚跑两步，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爆炸。
救孩子，留下传承。
当这个念头爆发的一瞬间，就如同春天疯狂生长的杂草。
“如果我救了他，那他的命就是我的，那我让他修炼我所推演的功法，哪怕死了，也是因果偿还。”
这一瞬间，楚也念头通达。
他不愿意害无辜之人，但有因必有果，那就救人一命，作为偿还因果的代价，就修炼他的功法。
不管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都偿还了这份因果。
而楚也也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