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勾心拌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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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缺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拍他的人,才慢慢缓过神来,不是别人,却是金萨杰。金萨杰一脸坏笑,道:“你怎么和杜皓蒙玩到一块儿去了?”景缺正要往厕所那边走,听他如此说便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金萨杰便道:“他是个小偷。”景缺不信,道:“你有什么证据吗?”金萨杰拉过他的手臂,凑近道:“你不知道缘故,这是上学期发生的事情。”说到这里,他住了口,只看着景缺笑得耐人寻味。
景缺追问:“然后呢?”金萨杰双手交叉环在胸前,道:“你可真想知道?”景缺点头,他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岂能轻易罢休,金萨杰对景缺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得意道:“不急,先上完厕所,再慢慢讲,正好我也尿急。”说着便昂着头先一步走了,景缺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从厕所里出来,景缺一把揪住金萨杰的胳膊,道:“你快说呀,到底怎么回事?”金萨杰先瞅了一眼景缺,又把目光移到了景缺的手上,他笑道:“你上完厕所不洗手就往我身上扒拉呢?”说着朝不远处的盥洗池努了努嘴,道:“先洗个手吧!”景缺也觉得自己过于鲁莽了些,显得没有教养,只得松了手。
景缺跟着金萨杰洗完了手,又跟在他后面原路返回,那金萨杰就是闭口不提一字,景缺忽然觉得自己被他这么吊着,跟被当猴儿耍有什么区别?正要开口说话,金萨杰猛地转过身跟景缺打了个照面,景缺惊得站直了身躯。
两个人已经到了楼梯处,金萨杰笑道:“他是小偷,自然是偷了别人的东西,而且偷的不是什么小玩意儿,是钱!”景缺问道:“他偷了谁的钱?”金萨杰撑在磨得发光的锈红色扶手上面,道:“你以为他只偷了一个人的钱么?他偷的可不少呢,要不是惹着了叶樊霓这块暴炭,郑老师才不会管呢!”
景缺心中虽然一团乱麻,但是想到皓蒙的诸多好处,尤其是刚刚送给自己的棉花糖,他便斩钉截铁道:“我不信!”说着上了楼梯,想要离开,金萨杰冷笑道:“不信?”他拉住景缺,虎口紧紧箍住了景缺的手腕,景缺被他箍得皱起眉头,金萨杰才不管这些,他瞪着景缺道:“你就没有发现班上除了你根本没人跟他玩吗?因为大家都不齿他是个小偷!”胡说,景缺心想,难道跟他下棋的陈志骐不是班里的一员吗?我不相信杜皓蒙会做出这种昧良心的事,可即便如此,金萨杰往他心中丢下的这块大石头依然泛起了阵阵涟漪。
金萨杰说完这句话便重重甩开了景缺,上楼去了,景缺一个没站稳,险些摔下楼梯,他尖叫了一声,金萨杰转头看着景缺,只见景缺仍然弓背抓着扶手,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冷笑了一声,心想自己真是小瞧了容景缺,他居高临下道:“哟,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景缺恢复过来,叉着腰,抬眼怒视道:“要你管!”说完翻了一个白眼,越过金萨杰回教室去了。金萨杰小声道:“咦,更像了。”
自此之后,金萨杰便密切关注着容景缺和杜皓蒙的一举一动,谁知二人不仅没有关系冷淡,反而逐渐升温,杜皓蒙有空便寻了容景缺出去玩,容景缺买了零食也是头一个分享给杜皓蒙。金萨杰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他当初离间景缺和皓蒙,明显是有赌的成分在内的,赌的就是两个人的友谊根基不稳,轻易就能瓦解,再者他揣摩景缺这个人,看着虽然机灵,实际上却是个优柔寡断,摇摆不定的,给他灌点迷魂汤,不怕他不糊涂。
可是现状跟所想南辕北辙,他费解的同时不免存了一丝侥幸,他又单独找着了景缺,打算再试一试,他笑道:“哟,你怎么还跟他一起玩呢?也不怕近墨者黑,真是叫人佩服呢!”景缺笑道:“我相信他。”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金萨杰一眼,道:“还有,你很见不得别人好么?”语气颇为冷嘲热讽,金萨杰听了,气得直冒烟,景缺懒得再瞅他一眼,丢下他走了,金萨杰鼓着两腮,咬着牙齿,铜铃般的眼睛越发外涨,目眦尽裂也不过如此,只是看着着实骇人。
正好此时,金萨杰看见对面走来了叶樊霓和刘荔婷,他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真是冤家路窄,讨厌的人一个接一个现世惹眼,他靠墙站着,只见他右手握拳朝墙一捶,“砰”的一声,闷闷的,他瞪了一眼叶樊霓就回教室去了。
两个女孩子自然被眼前这场景给轻微震慑住了,扎着双马尾的刘荔婷正挽着叶樊霓的手臂,她冷笑道:“这矮冬瓜是吞了鞭炮吗?这么大火气!”
叶樊霓看了刘荔婷一眼,冷笑道:“谁知道呢?神经病,他刚才是不是在瞪我们?又不是我们惹了他,摆谱给谁看呢?”
刘荔婷笑道:“捶墙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捶窗玻璃呀,那么喜欢糟蹋公共设施,想必家里钱多烧得慌!”
叶樊霓冷哼了一声,道:“捶玻璃,他有那个本事吗?”
此时杜皓蒙经过门口,跟两个女孩子擦肩而过,刘荔婷见了便道:“还是那么冷冰冰的,自从知道他做出那种事以后,我就觉得他特别装!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叶樊霓回头看了杜皓蒙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不是他!”刘荔婷见她六神无主,便问道:“你在说什么,不是他还能是谁?”
樊霓转头顾她,笑道:“我说他不是小偷,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让我慢慢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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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霓的心事也是一桩往事,这是去年年底发生的事情,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包里的二十元钱不见了,对于樊霓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二十元可是一笔巨款,她虽然家中有钱,但是想着置之不理只怕会纵容了偷钱的人,尽管十分恼怒,她依然表现得不露痕迹,下了课便悄悄地告诉了老师。
放学时班主任郑老师留了所有人的堂,一个一个地搜身,检查书包。这一搜果然有所收获,当樊霓看着郑老师从杜皓蒙的文具盒里拿出那张棕色纸币时,她惊得瞪大了双眼,怎么会是他?可是她转念一想,难道除了她就不允许别人恰好也有一张二十块钱吗?
她又联系起平日里对杜皓蒙的印象,甚少看见他买零食买玩意儿,从来都是数过商店而不入的,这样的人也不像是特别有钱的人,但也不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节约用钱,把钱都攒了起来。她眼中的杜皓蒙跟一般的男孩子是不同的,他不说脏话,也不打架,衣着虽然单调,但总是干干净净的,学习成绩也不错,尤其是数学,他总能拿到班上的最高分。
她和朋友总喜欢围在一起做老师布置的数学卷子,在学校完成以后,回家就能够痛痛快快地玩了,大家说说笑笑,集思广益,很快就把作业给完成了,但有的时候也会遇见顽固的难题,大家都不会做,老师上完课就回家去了,办公室往往只有班主任坐镇。这个时候她们会把目光移向坐在角落里的杜皓蒙,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瘦高男孩,叶樊霓胆子大一些,每次都是她主动去问。
樊霓虽然表现得很勇敢,但是心里忐忑极了,尤其是杜皓蒙抬起他的脸问道:有事吗?樊霓被他被冷酷的面孔和阴寒的语气吓了一跳,但是她向来不露怯于外,她笑着陈述自己的请求,杜皓蒙点头同意后,她才把卷子递到他的眼前。
樊霓刚开始时思路都在题目上,慢慢地她的目光落在了皓蒙的脸上,他的脸刚刚像雕塑,现在才像真正的人,眉目都鲜活起来了,别人都是脸在笑,他是眼睛在笑,她发现皓蒙其实是外冷内热的,他讲题时溢出来的温柔让人猝不及防,他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樊霓不再绷着一根神经,越发放松了起来,注意力又回到了题目上。
渐渐地,樊霓成了向皓蒙请教的常客,不过两个人的交流仅仅于此。每次讲完题,皓蒙很快又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情里去了,除了问题,对于谈论题目之外的事,樊霓反倒没有那个勇气了。
郑老师问道:“这钱是你自己的吗?”杜皓蒙站起来不慌不忙道:“不是。”班主任冷笑道:“当然不是你的,因为这是你偷来的。”杜皓蒙冷眼看着班主任道:“老师,你怎么证明它是我偷来的?”
郑老师还没有开口说话,就有一个人插进来道:“还需要证明吗?叶樊霓刚好丢了二十块,你的文具盒里多了二十块,你又说这钱不是你自己的,难道还不是你偷来的吗?”众人看去,只见说话的不是别人却是金萨杰。
皓蒙平静道:“我也不知道文具盒里为什么会出现二十块钱,我的钱都在身上,我今天只带了五块,我的钱是够用的,何必再去偷呢?”说着从裤兜里取出了一张崭新的五元钱。
金萨杰不依不饶道:“这谁知道呢?区区五块钱顶什么用,肯定是觉得钱所剩不多了,才要去偷别人的钱补给补给,只怕这五块钱……”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樊霓便抢白道:“关你什么事,我都没说什么,你在这插什么嘴?”她一向看不惯金萨杰,觉得他最是泼皮无赖。
金萨杰笑得谄媚,道:“的确不关我的事,可班上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不能不表现得愤怒,谁知道下一个被偷钱的对象不是自己呢?大家说是不是呀?”众人听了,无不小声附和。
皓蒙看了一眼樊霓,樊霓又看见那双含笑的眼睛了,仿佛是对着她一个人的,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如常,他向金萨杰道:“我的钱是表哥给我的,我平常花钱不多,但用过的每一笔我都有记账,不信的话我明天可以把记录带来,我哥也可以来学校作证。”
班主任心想,杜皓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常看着是个闷葫芦,不与同学往来,原来这么早熟呢,这种情况下依然从容不迫,应答如流,便是一个成年人也未必能够如此,真是不容小觑啊!可是事情到底是要解决的,他正要开口,金萨杰又插嘴进来道:“笑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兄弟俩自然一心,说出来的话怎么可以作数?”
郑老师颇有些反感,到底他才是班主任,便是审问学生也是他的权利,哪里轮到一个学生骑到他的头上越俎代庖,他斥道:“都给我闭嘴,金萨杰,我允许你说话了吗?给我回到座位上去!”金萨杰如何猜不出郑老师那点心思,心里想道,都打了您好几个耳光了,现在才发觉到痛也太晚了吧?
不过骤然被老师训斥,他脸上多少有些过不去。
郑老师叹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胸中怒火,半天才道:“既然你说这钱不是自己的,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那正好,干脆就把这钱还给叶樊霓,如此这事也算是了结了。”
皓蒙语气淡淡道:“随便!”说完就坐下了。
郑老师把那二十元从皓蒙的文具盒里拿出来,樊霓急道:“郑老师,还有一些人没有搜查呢,不用这么快下决定吧?”
郑老师原本就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速速解决,听叶樊霓这般说来,胸膛越发起伏不定,他把钱搁在叶樊霓的桌上,拍了拍她的肩道:“到此为止吧,已经耽搁很久了,大家都等着放学呢,你的钱既然已经失而复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不相信!”她破口而出道,语气几乎是用吼。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红了半张脸,她结结巴巴地道了声歉,又道:“这样的话,不就说明杜皓蒙是小偷吗?您为什么不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呢?”
郑老师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他拂了拂手,道:“行了行了,别钻牛角尖了,你这个小姑娘怎么那么多事,见好就收吧!”说完他就回到讲台前,重重地敲了几下桌子,恢复安静之后,交代了几句话后就宣布放学了。
叶樊霓对郑老师的草率解决自然是不满意的,她愧疚地看了一眼杜皓蒙,他正面无表情地收拾书包,像是一点也没有被刚才的事影响到的样子。
她的好朋友刘荔婷凑过来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叶樊霓辩解道:“不是他!”刘荔婷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叶樊霓的声音逐渐变弱,只听她道:“就是觉得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被抓包时他怎么一点都不慌呢?”
“就凭这个?”刘荔婷冷笑道:“他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永远都是一张冰块脸,说话时没有一丝热度,我听说数学好的人,逻辑思维都十分缜密,所以他才能够说出那番话。”
叶樊霓心想,你说的全都是刻板印象,你又没有跟他近距离接触过,怎么会知道这个男孩子是会笑的,并且笑起来比平常还要好看,平易近人,我可以感觉到他热腾腾的心。可是刘荔婷最后说的几句话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记。
她现在只是存疑,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才真正放大了她的疑心。过了两天,她去文具店买盒笔芯,正好掏出失而复得的二十块,付钱的时候老板却说那是一张假币,她不相信,老板只好当着她的面在验钞机上面验了一下,该出现一个小长方形亮块的地方是暗的,老板又拿出一张真的二十元纸币对比,无论是纸质还是花纹都大有不同。
樊霓这才想到,这二十块拿到手上以后根本没有细看就放进了口袋里,当下她只得认栽,好在身上还有多余的钱。回家的路上,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想了半天,她还是不愿相信皓蒙会是小偷,晚上吃饭时,她让从前做生意的爷爷奶奶看了看那张纸币,他们也说这是假币。
既然这是一张假币,那么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刘荔婷对杜皓蒙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再者虽然她和杜皓蒙接触了几次,但是她对皓蒙的了解也就那么多。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忽然欠身坐起,心想自己真是太笨了,倘若真是杜皓蒙所为,他窃取了二十元就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么他又何必再弄一张假币放在显眼的文具盒内,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将自己置于漩涡中心,图什么呢?
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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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二十元竟然有一箭三雕之效,脏了杜皓蒙,损了叶樊霓,利了这个小偷,究竟是谁要这么做呢?这显然是有针对性的陷害。这件事不能再捅到老师那里去了,只怕会二次伤害到杜皓蒙,她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事情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寒假很快来临,樊霓渐渐淡忘了这件事,直到杜皓蒙重启她的心事,新学期开始那么久了,她一次也没有问过他题目,其实也是因为没有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但在他的视角或许觉得她把他当成了小偷,所以在有意疏远吧。
天呐!樊霓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迟钝成这样,当初一味地想着息事宁人,殊不知杜皓蒙才是最受伤的那个人,她应该找他说清楚。
这天吃完饭,她看见景缺和皓蒙在前面走着,便跑上去拦住他们道:“杜皓蒙,我有话跟你说,能耽误你一会儿时间吗?”
皓蒙和景缺对视一眼,显然对突然出现的叶樊霓很是意外,皓蒙笑道:“你说吧!”樊霓瞟了景缺一眼,皓蒙会意,转对景缺笑道:“你先上去吧,我跟她说点事。”景缺点头,又盯着他手里的饭盒笑道:“我帮你把这个带上去吧?”
皓蒙递给他,景缺见樊霓手里也拿着饭盒,便问:“你要不要也?”樊霓摇头只说:“不用了,谢谢。”
见景缺上楼离去,樊霓笑着对皓蒙道:“沿着操场边走走吧,中午没什么太阳。”皓蒙答应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台阶。
老师办公楼前设了三个花坛,种了玉兰树,华盖如伞,亭亭玉立,三月底正是玉兰花盛开的时节,清风拂过,有花香满园。皓蒙和樊霓就在玉兰树荫下走着,樊霓低头道:“有一件事,埋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皓蒙停下脚步,看着她道:“你说吧!”樊霓道:“就是上学期发生的那件事儿。”说完这句,她抬头观察着皓蒙的神色,只见他面色不改,宛如一泓波澜不惊的池水,皓蒙笑道:“你还记着呢!”樊霓细品这句话,并不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而是开玩笑的语气,她也笑道:“你知道吗?其实那张钱是假的。”皓蒙终于表现出有点吃惊的样子了,樊霓心想总算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大神模样了。
皓蒙道:“你的意思是?”樊霓赶忙道:“你放心,我相信不是你,你不觉这么做太过愚蠢了吗?我觉得小偷另有其人。”皓蒙盯着她看了好久,她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任松散的发丝拂过面庞,再抬头时,只见他眼含笑意,道:“谢谢,谢谢,谢谢你肯相信我。”他一连说了三个谢谢,樊霓可以感知他到话里的激动,甚至还能看到他眼底的晶莹。
樊霓惭愧道:“是我不好,没有及时站出来澄清事实。”皓蒙笑着摇头道:“没关系的。”,樊霓又道:“其实当初你完全可以抗争到底的,你可以说自己怎么会蠢到把钱放在文具盒里,好像是故意等着被别人搜出来。”皓蒙平静道:“我知道,但是这都不重要。”樊霓急道:“那你就甘愿被误会成小偷吗?”
皓蒙点了一下头,道:“信我的自然信,不信我的说再多都是徒劳。”樊霓愣道:“你怎么会这么想?”皓蒙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枝柯间随风轻晃的玉兰花,樊霓顺着他的目光落在那洁白的花瓣上,看了半天,她低下头苦笑道:“不过,你也是真牛,那种情况下还是那么冷静,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吗?”皓蒙笑道:“只是觉得急也没有用,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
樊霓笑称自己是一辈子也做不到像他那么处事不惊了,她又道:“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皓蒙反问:“你觉得是谁?”两个人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答案,但是话到嘴边却凝结成了四个字:“贼喊捉贼!”
皓蒙回到座位上时,景缺正在写数学课堂作业,景缺见他归来,捧着本子挤到他面前道:“你数学作业写完了没有,借我参考一下呗?”皓蒙笑道:“写完了,你抄的时候注意着点,别一字不差地都抄了。”景缺笑道:“哎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当然是自己写啦!”他接过杜皓蒙的作业本,又道:“叶樊霓怎么忽然找你了?”皓蒙看了一眼景缺,道:“因为以前那事儿。”皓蒙便将他们所说简单描述了一下,景缺听得入迷,早拖了凳子坐在一边,他笑道:“真是意想不到里还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我也觉得可能会是他,亏我还觉得他是个热心肠,实际上心肠是黢黑的。”
皓蒙笑道:“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景缺冷笑道:“证据?你不觉得他很针对你吗?”皓蒙摇头道:“不见得,可能就是单纯地看不惯,而且我也不喜欢他,跟他也不怎么来往。”景缺哼了一声道:“总之,就凭他污蔑你是小偷,破坏我们的友谊这件事来说,我就不喜欢他,你明明是很好的人呀!”皓蒙食指擦中指弹了一下景缺的额头,笑道:“这么相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