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甄家相邀
听了薛蟠的谋划，林景云还认真地点了点头：“蟠兄弟当真少年人杰，此事当真有操作空间。”
“不可不可。”
何堃几乎叫了出来，若是真的起了这个心思，鲁商与薛家都顶个“皇”字，说不定能幸免于难，可他们徽商不行啊。
说不定林景云到时候一句“世叔，到你报效大雍的时候了”，直接拿他们开刀，用作儆猴的鸡。
“哦？为何？”林景云装出不满的样子。
“哈哈哈，我知薛大公子是在开玩笑，这才提醒公子。”
“我怎……”薛蟠有些急了，自己摸着大脑袋想出的绝妙计划，怎么就成了说笑了。
身旁的薛蝌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这计划可以由泰王他们自己想出来，也可以在私底下献策，但唯独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万一泰王真的采纳了，他们薛家将会受到整个江南地区的敌视。
“公子有所不知，这江南商户背后势力纵横交错，有不少都与京城搭上关系。若是您这样逐一得罪，只怕京中人缘将会败尽。”
何堃心中将薛蟠骂了一万遍，突然觉得自己那个只想着读书，其他一概不问的傻儿子也挺好的。
以他何家的财力，不怕子孙花天酒地，只怕似薛蟠这样的蠢笨后人卯足了劲儿想要出人头地。
“本来我们还想着随便找一个倒霉蛋，寻个由头直接抄家呢。”林景云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
薛正明面色僵硬，这么一说来，这位王爷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云哥儿，当真要寻一户抄家？”
“他们晋商如此无礼，自然是要让他们吃些苦头才是。”林景云点点头，理所当然道，“几位世叔可不要往外说出去。”
林如海到底是读书人，对此有些不满：“虽说金陵城中的几家晋商巨富，可王爷若是随意寻个理由便抄人家财，只怕是会引来非议。况且，如此将人性命不当回事，有伤天和。”
林景云只是含笑，并不说话。
既然从林景云这里套不出话来，何堃与李清宇也不好再追问，又聊了一会儿，便借口告辞。
等他们走了，林景云才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当真拿我当小孩子？还想三两句话便将我的底给套出来？”
林如海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薛正明，知道这小子没憋好屁，也不搭腔，任由他们说去。
果然，薛正明有些意动，觉得这样才正常，王爷身边怎么会有口风不紧的白痴呢。
一直在沉思的薛蝌这才缓缓开口，一脸认真道：“云大哥，我也觉得此举不妥，说不定会给王爷与您招来祸端。”
林景云一怔，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吧？
那边，薛蝌试图说服林景云：“商帮素来同气连枝，若真的将金陵城的这几家分号给抄了，那便是将晋商给得罪了。晋商又与大同军关系亲密，大同军又是北静王爷的嫡脉。若为了一些钱财，开罪了北静王爷，实在是不值得。”
其实这是薛蝌一直随父亲经商，加之年龄尚幼，不甚了解朝廷局势。
大同府军队哗变，北静王爷收到昭英帝的指派前去安抚军队，这就等于是点名让水溶管好手下。
水溶又不是傻子，他半推半就将京营给交出去，就是想抽身出去作壁上观。手中留下北境军镇，是想作为威慑，而不是借此给昭英帝上眼药。
等水溶去了大同，给那大同府总兵徐广林两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作妖了。
不过，这些没有必要跟他们这些外人说。
林景云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蝌兄弟说的不错，的确不值得。”
薛正明见此，也是趁机开口道：“云哥儿，哪怕将那些晋商都给抄了，能翻出来几百万两甚至几千万两又能如何呢？
如此竭泽而渔的做法这不是逼着江南各商帮联合起来寻求生路吗。”
“世叔以为如何？”林景云等的就是这句话。
没等薛正明说话，外面又有小厮推门进来，打断了交谈。
对着林如海耳语几句，林如海点了点头。
见他们齐齐看向自己，林如海笑着摆了摆手：“甄家那边老太太说是想念咱们这些老亲了，邀林家前去做客，小住几日。”
有时候，辈分当真难缠。甄母与贾母以姐妹相称，甄母若是想瞧瞧他们这些与贾家有旧的小辈，他们还真没法拒绝。
“那位与贾家亲如一体的江南甄家？”
“嗯，人老了想着瞧瞧小辈，也是正常。甄家的三个女儿已经嫁出去了两个，你与玉儿又刚从京城回来，老太太怕不是得向你们询问她们的情况。”
“哪怕能收到子女的来信，可毕竟隔着千山万水，还是得找京城来人，证实一下才能安心。”薛正明已为人父，自己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对此深有感触。
“这一来一回也得数日，只怕老爷应当是没有空闲吧。”
林如海笑看他。
“老爷是想让我去？”林景云瞪大了眼睛。
“如此甚好！”薛蟠一拍大腿，“云哥儿，你只管来便是。等到了金陵，其他的都不必你操心，我来安排！金陵城不正是咱们自己家吗。”
“你既然是林家的人，代我去给甄家老太太请安有何不可。当初在京城时不就是这样，难不成到了金陵反而扭捏了？”
这话引来薛文正和善的笑声。
“老爷，您这话说的，我只是有些头疼怎么照顾黛玉罢了。王爷也在金陵，等过了年，我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陪着黛玉了。”
其实金陵不似京城。
在京城时，黛玉身边只有几个丫鬟是故旧，一南一北，宛如一个陌生的世界。可金陵不同，且不说身边都是认识的官宦、商人家的小姐，还有林景云也在金陵呢。
但林如海还是有些为难，如此一来，住在哪里反而成了问题。若是让黛玉独自住在甄家，不说她必然会抱怨，就是林如海自己也不放心。让林景云带着黛玉吧，她的身子也吃不消。
眼下林景云还处在丧期，也没法纳妾，晴雯与秦可卿也都没有名分，无法以妻妾的身份去拜见甄家老太太。
“林家在金陵也有几处房产，倒是可以让你的那两个侍妾住进去。但若是日日接送黛玉，那甄家指定不乐意。传出去，还以为甄家小家子气，连个院子都不给住呢。
可是，黛玉一向身子骨儿不好，自己住在甄家，我还有些不放心呢。”
薛蝌灵机一动：“舍妹宝琴也在金陵，不如让舍妹去陪林家妹妹？”
薛宝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