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前夕
医院就是有一股它自己特别的气味，被死亡所诱惑的人们愿意为了取悦它而发出痛苦的呻吟。
街道上忽然多起来的神选者已经开始行动了，即使不知道力量会如何降临，但被安排暗中维护的人都已经就位。
观月信吾并没有放出磁场力量探测，只是他们望向自己那敬畏和嫉妒的眼神便可以使他察觉。
一路走来，德川勇次并没有把具体的情况说明，观月信吾也只能亲自探测男人的情况。
但躺在床上的佐佐木基寺就只是在盯着头顶天花板上明晃晃的吊灯。
在他身上，本应该是男人骄傲的地方，却没有东西存在。
“基寺......”
“哦，是观月先生啊。”
没有将目光转向开口的观月信吾，基寺呆滞得像台量产出来的机器。
“我......”
“也没什么好道歉的，我自己选择了那份工作，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又能怎样了。”
“你的家人我会保护......”
“已经死了。”
沉默。
难得出现的愧疚让观月信吾讲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其实观月先生你也不用自责，我为了和家人团聚而做出在密室的那件事后，本来就回不了头了。
人的命运不就是这样的吗？我本来就是个处理不好家庭也管教不好女儿的失败者，没有办法也就只会走向犯罪的道路。
观月先生好心给了我工作，我却也没划分好自己这个普通人和神选者的界限，而最后还木讷到与您分道扬镳。
我真傻。”
眼泪再一次从眼眶中涌出，佐佐木基寺本以为在那个失去自己身为男性一切的夜晚所流干的泪，终于在宣泄中淌了出来。
“但是我的妻子和女儿祥子......
祥子为什么要以那种令人羞愧的恼人姿态死去啊！我妻子为什么要在看我吞下自己的那东西后被逼自杀啊！
即使她们不是什么受人崇敬的人，但被我爱着的她们凭什么要遭受那畜牲的折磨啊！”
那对难以诉说痛苦的眼睛便让观月信吾畏缩。
可嘶吼完的基寺像是被扯断了体内的线，挺起的脊背已经又一次弯下来了，声音也重新软弱了下来。
“对不起，观月先生，这种事情其实不该太过强加迁怒于你的。
只是我的悲伤已经不知道该向谁发泄了。
但是，就当是为了其他不应该遭受这种不幸的人，对首一郎使用杀鲸霸拳吧。”
“好。”
基寺没有回应观月信吾的坚决，他重新躺下了，现在只有消毒水中的灯光能消遣他浓烈的空虚。
只有脸上的泪痕还说明他还是有感情的人。
观月信吾出去了。
“给我只烟。”他向一直倚靠在门外的德川勇次伸手。
“出了医院吧。”
“我他妈让你给我烟吔！！”
癫狂的样子让受惊的护士都没勇气上前劝导。
德川勇次只好从怀中递给他一支卡斯特。
没有人敢对这弥漫开来的烟雾发出一声抱怨。
“走吧。”
“去哪里。”
“去找我爹，在我碾烂首一郎那杂碎之前我要告诉他，即使是我的父亲也不能阻拦我屠戮的决心。”
......
......
......
观月信吾只来过一次观月正雄的住宅，就是自己被堂堂正正介绍给他人的时候。
经典而古朴的庭院。
院中的枯山水已经很久没打理了，雨水很久以前就把其中的细沙打得凌乱。
就好似屋里同样颓废的观月正雄。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给来访的两人喝茶。
知晓自己的儿子观月信吾打通世界后，与德川荣智和其他几位社长一起商量完决策，自己就龟缩在了这一方小天地内。
其他的上位者都忙着即将降临的“剑士与鬼”，也正好让他偷得半日清闲。
就算现在自己的儿子用那种眼神望向自己，他也没讲出其他的字词。
“爹。”最后还是观月信吾开口了，“若你始终都这样，我便就要去了。”
但只换来观月正雄与他对视的一眼。
他便起身了，直到走至门口自己父亲干哑的声音才从身后响起：
“不要让首一郎太过......”
“不可能的事情就没必要再说了。”
“那真遇到的话能暗自处理吗，爹不想旁人看到他的惨形。”
“这种事情取决于他自己。”
“......那你就去吧，这件事上爹已经没法出手了。”
“好，在这种事情上，爹你最终还是偏向了我一次。”
“没有，我为首一郎懦弱了一次，那就总得也补偿你。”
“知道了，谢谢爹。”
木制的推门被重新拉上，观月信吾和德川勇次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昏暗房间内就又只剩他独自一人。
“多谢了勇次，明明你和德川叔照顾好我爹就可以了，还在这种时候来陪我做这种事。”
“我无所谓了，异世界能力真要降临我晚些接触也是一样的。”
“等此间事了，你可以来找我。”
“到时候我太笨ORGE可别发癫吼我就行。”
“好，先去公司吧，我也想知道首一郎那东西现在是什么情况。”
......
......
......
夜深了，可往日还会有光亮的大厦却黯然无光。
正雄株式会社今天没有开门，昨晚里面的血迹早已干透却刻意没让人清理，蚊虫顺着血腥味早就在其中盘旋。
“为什么不打扫。”
“他提早破坏了几条路线上的监视器，我们就只能让有灵媒能力的神选者在现场通灵，你现在看到的图片都是这么辅助弄出来的。”
观月信吾边走边翻看素描似的图片，最后一张定格的是观月首一郎走出社长办公室的身影。
“具体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血鬼术加上什么月之呼吸，上弦级别的实力基本上是可以肯定了。”
“灵媒没能找到他吗。”
“不是人人都有你那种水平啊。”
“板垣牙呢。”
“失血过多还没醒，在昏迷前讲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所以最后连他消失在哪里现在都还不知道？”
“鬼知道那鬼用了什么办法。”
那只有靠自己用磁场探测搜了。
可眼前突然出现的蓝色字迹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血鬼术和呼吸法将在五分钟后随机觉醒在非神选者上】
【所有神选者现在即可学习呼吸法】
【鬼血将出现在有意愿成为鬼的神选者体内供其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