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变成鬼了
没有值得自己一战的神选者。
看完资料后的观月信吾就是能得出这个结论。
“什么恐龙象形拳,二虎流奥义,整个樱岛的神选者都只会这些武学技艺,连类似内力的东西都少得可怜。”
虽然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些夸张的武学都算神异,但对拥有磁场力量的他来说始终就是不值一提。
其他国家是什么情况自己不太清楚,可估摸也就是比较低端适合入门的东西,相比之下所谓的鬼反而更贴切“超凡”这个词。
观月信吾现在才肯相信,要是他愿意,自己这个超凡世界的异端就是能鸡姦整个地球母亲。
但对他而言这便是一种侮辱。
就像人该爱人,兽该爱兽,自己这种尺寸的东西就不该放到现在还未成熟的世界之中。
以神的姿态享受世人的敬仰固然可以得到满足,但就像已经出入社会的年纪却和孩童抢食食堂的饭菜,与过于低端的人争权夺利就让他感到窝囊。
那所谓的神推动着历史的齿轮使人进步,但自己在这一进程里便被迫充当着一块意料之外的污渍,让他自己都觉得不行。
血脉上的挂念只有和自己关系畸形的父亲和那个恐怕已经翘不起的东西,但他们都不可能给自己满足,甚至还比不上和自己一同践行武的狛治。
他尚未完整的野心与霸念一下萎缩起来。
他出门了。
灯光绚烂的街头来往行人很多,已经开始衰老却还在工作的上班族在居酒屋和同好倾诉,偷偷溜出来的学生情侣在暗处拥吻,从柏青哥店里从来便一无所有的男人在失声痛哭......
市井气的气息却让他愈发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观月信吾决定下海了。
就像海虎一样,赤裸的他要在地球的体液里寻求自我安慰,去感受自己实实在在的力量。
杀人鲸和大白鲨成群结队地跟随在观月信吾的身边,自发维护着他们的王者。
“海的里面是自由。”
只有增进的磁场力量替他消遣。
......
......
......
观月首一郎到的时候,观月正雄还在练刀。
“怎么了首一郎,什么时候对刀技这种老旧的东西感兴趣了。”
还立在门口的首一郎颔首:“自己反思的时候吧。”
放下手中的刀具招呼着自己的儿子过来,观月正雄亲自给他沏了杯茶。
“这么晚还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观月首一郎没有直视他父亲的双眼,只是将头偏向落地窗外的景色:“老爸你也不还在练刀吗,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现在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你懂得孝义了呢。”
“毕竟老爸你对我其实很好不是吗。”
“你这孩子,到底有什么事就说吧,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
观月首一郎猛地扭过头,对视观月正雄双眸的瞳孔刹那变得血红:
“我变成鬼了。”
观月正雄手中掉落的茶杯摔得稀碎。
没有安慰观月正雄瞬间衰老呆滞的眼神,也没有搀扶他弯曲颓废的腰身,首一郎只是走到他的身边提起了那把木刀。
他在房间的空旷处挥舞着黑死牟传授给他的刀法。
“这是月之呼吸,【上弦壹】的刀法,与其说是血鬼术倒更像是呼吸法。”
观月正雄干哑的声音从音道中挤了出来:“首一郎你听我说,只要......”
“我已经在现实吃过人了。”
几十年未曾留泪的观月正雄一下就泄了决堤。
门外的板垣牙已经冲了进来,双拳已经在空中旋转挥舞,却只在下一瞬间就被观月首一郎用口中的肉鞭刺穿了脚踝。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带着圆月的弧光切断了板垣牙的右臂。
“你会被我折磨至死的,扛摄像机的大叔,但今晚我想先和我父亲说说话,所以你捡回一条命了呢。”
“你这畜生......”
刀背横打在板垣牙的面颊,让他昏死过去。
观月首一郎将早已承受不住爆裂开来的竹刀丢掉,重新走到始终不敢看他的观月正雄面前。
他跪下了,嘴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散发声音:
“老爸,辜负了你的期待我很抱歉,但我自己就只能选择这条路。
我的根骨或许天生就是邪恶的,明明被你管教却还是养成了那样嚣张跋扈的性格。
我没有才干也缺乏人品,因为占据了你给予的钱财就不可一世,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就被疯狂打压。
但就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的笨拙,所以我就愿意任凭自己堕落,我就是要肆无忌惮地食人。
老爸,母亲死后你就真的是对我最好的人,愿意宽恕我拯救我,给我机会,可我这儿子选择了这条遭人唾骂的路,就只得让你承受这种屈辱。
受到观月信吾的侮辱让我崩溃,但在我振作后便更加剧了杀他的决心,他能因为你而放弃取我性命,但我这种小肚鸡肠的烂人就是要拿他泄愤。
爱让我向你认错,但不能让我转变,你已经没有劝导我的机会了。
如果老爸想杀我现在就来吧,如果做不到下次便是我来吃掉你。”
但观月正雄连抬头训斥自己儿子的力气都没有,他又能怎样提起气力去教训首一郎呢,现在连起身站立都要咬紧舌尖才能做到,因为他一直以来供奉的尊严今晚被命运彻底侮辱。
首一郎起身了,察觉到他父亲的懦弱,自己就不会再出口。
到门口的路只有几步路,但两人相处的时间却被无限拉长。
“首一郎。”
观月首一郎扭头望向朝他冲来的父亲,若是要战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但观月正雄给他的是一记发出声响的耳光。
“滚吧,滚出帝都,滚出樱岛,不然等待你的就是我亲自斩下的刀。”
看着自己父亲愤怒的泪水,他自己被扇在一旁的面庞上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爸爸。”
观月首一郎深深鞠了一躬,随即便消失在过廊昏暗的灯光下,留下他怅然若失的父亲。
沉默许久,观月正雄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替昏迷的板垣牙处理好伤口后自己就只得瘫坐在皮椅上。
他已经没法去想其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