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污染的知识
两人被林则勾起好奇心，但不管怎么问，林则都不解释。
这弄的得洪易心中恼火。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赶着送死别带上老子。
行走在毛玻璃般的模糊冰面上，洪易十分想念家里温暖的床。
什么狗屁实习，简直是让我来送死！
三人走进冰道十分钟，林则抬手示意两人停下，自己放下背包，从中拿出一枚拳头大小的钉子。
钉子扁平的头部边缘微微翘起，中间凹陷处嵌入蓝色的冰晶，下方尖锐的底部整体洁白，在光源照耀下反射出彩色的精密线条。
“这是通讯锚点吗？听说是奥金遗迹制造的，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
徐雯凑上来目不转睛地观察通讯锚点，一旁的洪易可没她这样的好奇心，坐在地上喘气，祈祷任务早点结束。
“你要是加入‘清理人’能天天看到这东西。”
林则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拿出锤子将通讯锚点打入冰层之中。
过去几秒，锚点头部的冰晶亮起红光，林则迅速说出当前的状态。
“林则清理人定时任务汇报，两名新人安全，冰道长度3.1公里。没有遇上冰游兽。温度-13°C。异常报告，冰道温度下降迅速，结束。”
用锤头拔出通讯节点，林则轻松背起自己的背包，看向出汗的洪易，“需要休息不？”
“没事。”洪易站起身走到两人前面。
林则看出洪易在逞强，没有多说什么，三人继续前进。
又过去十分钟，林则进行完第二次报告，他们原地休息补充状态。
“队长，你也是信徒吗？”徐雯一脸好奇。
林则询问信仰时她就想问了，可是不好开口，一直憋到现在。
“算是吧，只是我的信仰和你们知道的不一样。”
“吹牛都不装一下，在这个寒冰笼罩的世界中，能称信仰的也就那么几种，你说你发现了新的信仰？说什么大话！”
洪易立马质疑，根本不相信林则的胡话。
林则听完洪易的质疑，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他干嘛去在乎一个以后都不会见面的人。
“好了好了，洪易你别这样说，大家和气一点嘛。”
徐雯出来打圆场，而洪易觉得自己看穿了林则的伪装。
根本就是一个满嘴胡言，装模作样的废物。
休整的差不多，三人继续出发。
再往前走就是破冰队失去联系的区域，目前为止这条冰道都十分安全，唯独前面需要小心，林则选择原地休整也有让两人做好心理准备的打算。
“你们应该记得‘清理人’的培训内容，前面不管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要惊慌，如果有不符合常识的东西第一时间报告，身上出现异常就立刻逃跑。”
“千万别尝试思考跟遗迹有关的污染知识，我可救不了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没学过。”洪易实在不耐烦，摆了摆手像在扇苍蝇一样。
“希望你真的学会了。”
继续出发，温度持续下降，林则还是没有使用热熔衣。
轻薄的长袖外套覆盖他的上半身，被背包挡住的后背上隐约可见清理人的绿色标志。
洪易认出那是清理人制服，但不明白林则为什么还穿着制服。
清理人制服是给在先锋区活动的清理人穿的，为了快速识别同事。
根本不具备抵御-3°C以下的功能。
按常理来说，林则早就该因为低温无法活动，甚至出现初级灵魂封冻症状。
可是他看上去却一点异样都没有，警惕的眼神与进来通道时一模一样。
洪易想起关于林则的另一个传言。
一个月前，林则还是刚刚进入“清理人”的新人。
就在他和父母进行第一次清理任务时，意外出现了，他们遇见了-40°C以下才会出现的异象。
除了林则以外的清理人全部死亡，包括他的父母。
本来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故，却在林则接连完成五次清理任务后有了别的说法。
其实，林则早就死在一个月前的清理任务中，现在活动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所以他才能单人完成清理任务，不需要热熔衣也能在-15°C冰层活动。
慌乱在洪易的心里冒头，他看着领路的林则，越看越慌。
突然林则停下了脚步。
因为前面躺着一个人。
蓝色的冰面闪烁星星般的光点，躺在上面的尸体却盖住了一切。
撕开的热熔衣，停留在恐惧的面容，毫无生气的躯体。
“别靠近，别思考，徐雯用【阳光】祷告。”
林则的命令让徐雯愣了几秒，随后慌张地握住腰间银色的信仰罐，向传说中的太阳祈祷。
柔和的金光在她身边出现，笼罩在其中的洪易感觉积累的寒冷一扫而空，大脑变得清醒，仿佛落水的自己被人救起。
林则没有站在光芒下，缓慢向前靠近，视线死死盯住尸体，警惕它突然起来呼自己一大嘴巴子。
他又不是没经历过，要不是反应快，估计头都被扇飞了。
警惕的画面没有出现，直到林则蹲在面前，尸体依旧保持它应有的模样。
根据对方的表情，林则判断他不是被冰游兽杀死。
像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
恐怕破冰队在前面遇见了什么，这人因为恐慌向后逃跑，结果不知道撞上了什么，活活吓死。
看了一眼身后明显陷入慌张和恐惧的两人，林则立刻做出判断，“我们返回，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是我们该管的了。”
回头看一眼通道深处，林则心中可惜，如果没有带人，自己能顺利的完成返回。
“他们真的发现遗迹了吗，那衣服怎么看都是他自己撕开的吧，而且……”
洪易莫名其妙地开口说话，声音在安静的三人之间如同平地惊雷。
“别思考！”
反应过来的林则试图阻止洪易继续往下想，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在洪易的眼中，林则回头的脸发生巨变，在扭曲之下变成了和尸体一样的腐烂面容，那双空洞的漆黑眼眶更是刺破他强撑起来的坚强。
“别…别过来！”
积压的恐惧一瞬间爆发，他的腿在颤栗，嘴中说出的话在某种力量的扭曲下变成无法识别的杂音，如同破风箱拉出的嘶吼。
如果不是阳光的庇佑，徐雯恐怕也会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接触到污染的知识，陷入无法停止的疯狂思考。
但是徐雯的阳光还不够强，林则及时赶到徐雯身边捂住她的耳朵，更加强盛的阳光在林则身上绽放，将一切污染隔绝在外，不能靠近一分一毫。
洪易的脸已经扭曲，上千双眼睛拼接在他破碎的脸上，在林则靠过来的瞬间表露出剧烈的恐惧，疯狂的向后逃窜。
现实在洪易的眼中完全是另一幅画面。
早就死去的林则显出真面目，腐败的尸体带着呼啸而来的寒风扑向徐雯，一手从耳朵刺入她的头颅，扯出了她的大脑。
“该死！该死！我就知道他早就死了！”
手忙脚乱的拐过弯道，洪易忽然看见本该在身后的林则，静静地站在前面。
空洞的眼眶投来注视，仿佛从未移开过。
“构思的污染！”
背包中拿出聚爆冰，洪易向前面的幻象丢出，自己则转身逃跑，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聚爆冰晶的威力，人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坍塌的冰块碾碎成泥。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也随之震动起来，头顶的冰屑纷纷落下。
林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那个方向……该死，通道被洪易炸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