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级灵器
一位身着铁皮战甲的人,甩镫翻身下马,紧走几步,躬身抱拳。
“怪不得各路眼线都无消息,原来田前辈竟隐在流民之中!”来者惊喜得有些结巴,“请随我等返回,与将军共谋大事!”
田老头微然一笑,“大事?不就是谋反吗?还嫌世道不乱?还嫌饿死的人不多?”
来者两腮瞬间暴努,“还请田前辈不要为难我等……”
“好吧,我跟你们走,只要你们不伤害这些走镖之人。”田老头语气变得平缓,侧身指向众人。
这时,又有人下马,小跑过去,在为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为首的在众人中扫视一周,再一拱手,“前辈,为了您两个孙辈的安全,也请他们一同前往。”
田忠眉头轻促,目光变得犀利。
“我要不吃你这一套呢?”
面前的两个兵士浑身一颤,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手按向腰侧佩刀。
正在此时,田忠猛地咳出一口血。
两个兵士惶恐地对视一眼,“前辈?请速回,营中有一神医!”
田忠大笑一声,随即一扬手,“好好活着,各位!我走了!”
兵士大喜,给田忠让出一匹马,牵了过来。
马队裹挟着田老头,向远处疾驰而去。
众人刚松了口气,却听到远处响起厮杀声。
“坏事了!那田前辈想来个鱼死网破!”刘镖师拳头捏得嘎巴响,眼巴巴望向夜色深处。
众人不由分说,跟着刘镖师冲去。
“这次阿爷能逃走吗?”女童眨着大眼睛仰头挤着青年。
“玄。”青年难得收了扇子眺望远方。
陆遥没跟过去,他不想白白送死。
可正当他想再次跟镜子请教时,四周一伙黑影摸了上来。
“都走了,好机会!有田老头那两个废物孙子,还有走镖的伙计,新仇旧仇一并报了!”
正在镖车旁用手捧香油喝的十几个乞丐,一看有匪人偷袭,呼啦啦四散奔逃而去。
几声惨叫,跑的慢的乞丐被土匪砍倒数人。
随即,陆遥这三人,被团团围住。
陆遥低声问青年,“你会使剑吗?”
“否也。”青年退向陆遥身后。
“我也不会。”女童看陆遥手中有剑,感觉是个强者,于是贴身挤过来。
陆遥心中一凉,赶紧运内力至双掌,又感觉手中的剑犹如戴了个厚手套般。
他疾速取出怀中宝镜,凝神静虑,“什么摩剩女?”
“奢摩圣女,谢谢”
“好吧,奢摩剩女。我现在手里有剑,不想扔掉,但运内力又感觉碍事……”
“你在打架吗?凡人间的战斗,犹如蝼蚁般的无趣。”
“别说风凉话,一会儿我就没命了,恭喜你将换个主人!”
“啊?”
镜中迅速幻化出少女形象。
“这可不行,机缘这等事,千载难逢。”
少女在镜中走来走去,看的陆遥一阵心急。
“你的内力是不是走到了手掌?”
“是!”
“是不是感觉手上的剑碍事?”
“是!”
“你的武道再提升一个境界,就知道怎么做了。”
“那你现在告诉我,我这人悟性高!”
“真没看出来。你现在只是内壮境初期,运内力很是笨拙,根本对付不了多人。”
“这用你说?”
“看你有点顺眼,就帮你一把”
“赶紧的!”
“你这人!内气行至手掌,然后再这么这么做……”
陆遥举起宝镜就要摔。
“哎你这人!再以意领气,透过劳宫穴,灌注剑中!然后会怎么样?瞬间!你手中的剑就成了初级灵器,只是出手不受控制而已。”
少女在镜中得意地旋转了一圈。
陆遥没心思再理会,把镜子往怀中一揣,再次将内力引进手掌,并经由手心尝试灌注剑中。
开始是一丝丝的,像通过针孔般泄向寒冰般的剑柄、剑身。
直到内力顶到剑的尖端时,即刻感觉自己的内力在剑刃中震荡,仿佛这把剑成了手臂的延伸。
陆遥大喜,他甚至感觉剑在发着微光。
“剑哥哥,坏人来了!”
女童使劲摇晃着陆遥,把他从兴奋中拉扯了出来。
“这小子手里的剑不错,抢过来,杀光他们!”
“呼!”
一把鬼头大刀朝陆遥劈头盖脑砍下来!
陆遥一把将女童推向怔怔的青年,自己一闪身,轻松躲过。
他感觉体内湍流的气机虽然凌乱,但刚好能支撑自己做出适当的自保动作。
“噗”地一声,陆遥挥剑掠去。
剑的运行轨迹,如手臂般灵活多变,而且他感觉剑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充盈着澎湃内力。
“啊”地一声惨叫,来犯者竟然被一分为二。
女童蹦跳着拍手,露出豁牙开心大笑,“好好,好呀!”
青年也再次展开破扇,一脸敬佩之色——看来这个总要拿镜自照的极度自恋狂,还是有点本事的。
十几个劫匪愕然,纳闷地仔细打量陆遥,怎么看,对方只是个少年郎。
“一起上!给老大报仇!”
众劫匪一拥而上,“杀!”
“当当当”一阵铁器相击声,“哎呦呦”一通惨叫。
陆遥感觉,人、气、剑一体,杀敌行云流水,简直是一种行为艺术,瞬间已是尸横遍地。
最后剩下一个,猛然抱起女童,以刀抵于脖颈,“好汉饶命!不然我就……”
陆遥一抖手,剑像长了眼睛飞掠而去,“嘭”地一声,直接穿透劫匪额头,生生钉在了镖车上。
女童摔下来,回身踢向劫匪,“我剑哥哥怒了!”
这时,无措的青年恢复镇定,朝陆遥拱拱手,“少年郎好生了得,只可惜不及田忠的一成功力。”
“咱阿爷多大年纪,我剑哥哥多大年纪?你个小赵子,我看你是越来越呆了!”
陆遥被女童机关枪似的话逗乐了,“丫头,叫什么名字?”
“我姓赵名炳南,家父青州刺史是也,我乃其嫡长子……”
“剑哥哥问你了吗?你家都给抄了,还提什么嫡长子?”
女童蹦着大嚷。
那赵炳南眼神顿时一暗,不再言语,自顾扇了起来。
“我叫田禾,6岁了,剑哥哥你呢?你有吃食吗?我好饿呢!”
陆遥赶紧绕过镖车,从暗箱中拿出备用的干饼子递过去。
女童龇牙大笑,接过来一鞠躬,“剑哥哥你人真好!”
一把将饼子掰成两块,蹦跳着跑去分给青年。
青年接过,微然一笑,“谢过”,转过身蹲下,大口啃嚼了起来。
陆遥挨个翻找劫匪的口袋,得碎银十几块,铜钱几十枚。
他悉数收进怀中的隐秘口袋,心中愉悦,这些钱财,顶得上趟子手三年的工钱了,只可惜这些货色身上没什么好东西。
这时,众人从远处蔫头耷脑地走回。
一看满地尸首,个个一脸惊诧之色,“我的天爷爷!小遥子成精了!”
一身血的刘镖师看到钉住劫匪的剑,惊喜得咧嘴大笑,“陆兄弟,会用内力御剑了!看来,人就得拉出来练练!”
“我阿爷呢?”
女童和青年回过头,边嚼边问。
众人默然,赶紧低头忙着收拾满地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