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云歌行
“嘎嘎嘎嘎——”
一阵杠铃般的笑声。
神鲤看着陷入窘境的路明非，笑声跟农村大鹅有的一拼了。
感谢，头一次听到鲤鱼这么笑。
“可我这能表演什么？上台耍一套剑法？”
“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没有！按理来说这东西不是自愿参加的吗？！还带强制报名这一套的？”
“一般来说，没有，但学生代表一般都要上台。”
“你也？...”
楚子航点了点头。
“高二，你是高一。”
“那你上台表演什么啊？”
“大提琴，《辛德勒的名单》。”
“好家伙，音乐家啊，让我想想我该整个什么。”
“体裁不限，音乐朗诵舞蹈相声小品什么都可以，只要有能力你甚至可以表演魔术和杂技。”
“什么曲苑杂坛......没什么想法，也只能唱个歌糊弄一下了。”
“也可以，需要跟你一起去学校里的录音棚吗？”
“最好不过了，你知道，我平常活动范围就教学楼和篮球场这两块地方，没你领着我真不认识路。”
......
“不愧是私立贵族学校啊，这艺术楼设备，瞅着就专业。”
楚子航用排练的理由请了个假，带着路明非来到了艺术楼的录音棚。
“你初中不也是仕兰的吗？没来过艺术楼？”
“来过，不过没来过这么高端的地方。”
初中三年的路明非就是小透明，干什么都是随大流，哪有来录音棚这种地方录歌的机会啊。
楚子航轻车熟路的走进控制室，示意路明非去话筒那边。
“先来一遍找找感觉？”
“嗯。”
路明非带上耳机，站在话筒前，深吸了一口气。
“百花溜溜地漫山哟。”
“彩云溜溜地走。”
“小河溜溜地送鱼儿游。”
“人间何事无由头。”
路明非的声音很清澈，那种类似山歌的唱法让楚子航有些惊讶，他以为路明非就是挑选一首流行歌糊弄完了就拉倒了，没想到还能听到原创歌。
“谷稻溜溜地满丘哟。”
“瓦砖溜溜地摞。”
“箩筐溜溜地采星宿。”
“人来人往贺丰收。”
楚子航能听出来，路明非语调中的情感开始高涨。
“平地起高楼。”
“欲登天几重。”
一段唱罢，路明非缓了口气，重复之前的唱段，只是相较之前语速更快，情绪也更加激昂。
帮忙调着伴奏的楚子航仿佛也受到情绪的感染，将配乐的曲速调快了些。
“百花溜溜地转身哟，彩云溜溜地躲。”
“小河溜溜地把鱼儿丢，人间何事无由头。”
“铁哨溜溜地鸣道哟，轨道溜溜地通。”
“瞧那远山溜溜地白头哟，四季绵绵无止休。”
...
似乎是一曲将尽，路明非的声调不再那么高亢，逐渐转为舒缓。
“霓光溜溜地贯日哟。”
“花瓣溜溜地落。”
“童谣溜溜地代代诵。”
“天地喜劫祸，死生何自佑。”
一曲唱罢，路明非长促一口气，缓缓摘下耳机，迎面碰上推门从控制室走出来的楚子航。
“这首歌名叫什么？”
“叫《云歌行》。”
“很好听，也很有意境。”
“是啊，这是我能完完整整唱下来的第一首歌。”
路明非的眼中有着回忆。
这首歌里不仅有着虚恒人白手起家的奋斗精神，更有着对国泰民安的向往。
......
【盖亚世界是一个循环。】
【系统在运行过程中产生的错误，实体化后便会成为我们熟知的视骸。】
【而作为盖亚所进化成的自检程序的我们，便是修正者。】
【师父，盖亚运行到一定程度后，便会重启，到那时，一切都会归于虚无，然后在灰烬里重生，对吗？】
【是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盖亚的重启。】
【虚恒经历的苦难太多了，虚恒人为之付出的牺牲也太多了。】
【过去我和奥丁一样执拗，认为只要能阻止盖亚的重启，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自己。】
【但我忘记了，修正者本就是为了守护而被创造出来的。】
【守护，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
“还有几天的时间，伴奏的事情我来帮你解决。”
“多谢了，子航。”
“没事。”
路明非告别楚子航，出了艺术楼往自己的班级走。
已经是临近下课的时间，这个时候回去不会遭到什么围观和阻碍。
“云歌行唱得不错，就是少了点味道。”
【化龙】中的神鲤全程围观了路明非唱歌的过程，给出了自己的点评。
“味道？这云歌行还能唱出什么味道啊？你在虚恒街上随便拉个百姓过来都能给你唱上两嗓子。”
“诶呀我说的不是那种味道，是意境，仪式感，懂吗？”
“不懂。”
“真不懂？那我提醒提醒你几个关键词，四方院庆典，你，奥丁前辈，女...”
“停停停停！！！别说了别说了！！”
神鲤提出四方院庆典这个词的时候路明非就觉得不好，听到后来直接勾起那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黑历史。
“诶呀，不是挺好看的嘛，除了庚辰大人以外，连金乌和四方代理都没看出来是你嘛。”
“我那是打不过她！那是我一生的耻辱！！”
奥丁是庚辰师父的好友，与师父一样是原初修正者，但是比较喜欢捉弄人，尤其是捉弄身为庚辰弟子的路明非。
因为路明非本身长得就比较秀气，脸部线条也柔和，就被奥丁强拉着当成大号的洋娃娃一阵捯饬，给他套了一件跟自己差不多款式的日常服饰，什么长发睫毛粉底唇彩统统整上，还施展了几个小戏法让他无论是从胸前的大雷还是说话的声音看上去都是女孩子。
路明非尝试过反抗，可他打不过奥丁。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强迫推上庆典舞台，用女声唱了一首云歌行。
那一刻路明非觉得世界已经失去了色彩。
庚辰作为原初修正者，奥丁施展的小戏法自然瞒不过她，路明非上台的第一眼她就看出来那个在台上唱歌的“女孩子”其实是自己的弟子路明非。
“哎，你又在欺负他了。”
庚辰对奥丁的行为十分无奈。
“多好的底子啊，不打扮打扮可惜了，他不正好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唱歌嘛，这还帮他缓解尴尬了。”
奥丁坐在庚辰旁边，窃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