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如海老了

南方的冬天，无比湿冷。贾雨村和林如海，内心却都烧着一团火。贾雨村有点兴奋，没想到林如海也是做清官，他本来只是想的找个靠山而已。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贾雨村也不劝林如海了，温酒，举杯，对饮。大醉之时，天已黑，两人聊起官场，清官难断家务事，长吁短叹。

林如海还来了兴趣，“雨村做个词，这个日子好，来纪念一下。”

贾雨村推辞，他能记住几句就不错了，做词连押韵都忘了，可不敢献丑。

应天府有大事发生，高翔急冲冲来了，他的马不听话，只好让人通知贾雨村，然后带人随后赶到，先来的告诉了沈冲，叫醒醉酒人，贾雨村才知道，原来一切平安都是假的，一切不过是酒精在起作用。

高翔的使者说了，应天府出大事了，常威杀了齐家十三口，应天县抓了杀人凶手，不过需要贾雨村回去主持。

贾雨村随口问道，“高翔怎么没来？”

使者说了，本来高翔应该来的，因为水太冷，高翔骑的马不敢过扬州护城河，他催了三次，马儿仍不下水。直接跳下马，拔刀，手起刀落，刺进马屁股，马惊了，把高翔扔了下来，只好在城外等着。

贾雨村没有急着出发，他还是和林如海一起，站在猎猎风中，问天下，谁是英雄，“雨村，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是你写的？”

贾雨村有点不好意思，喝醉了不小心就做了文抄公，这个平行世界，竟然没有大宋的李清照！

只好转移话题，放眼整个国家，清官就没几人，更不要说英雄了，而且皇帝都自以为是，文臣也抱团取暖，红楼朝官官相护，盘根错节，很难有清官的土壤。

说到面前的官场，林如海和贾雨村，愈加惺惺相惜。没有林如海，贾雨村也做不了清官，甚至官都做不了。

一共住了不到一周，然后不得不分别，沈冲骑马先行离去，他要做好先锋，做好安全工作。贾雨村拱手离开，当然要做诗歌一首，作为穿越者，当然要做文抄公，写了几句，已是悬崖百丈冰，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

林如海大惊之下，视若珍宝，怅然若失，实在舍不得。真的老了，林如海一生最辉煌的事迹，在科举探花。

惆怅，郁闷，锥心之痛。他只能一次次回想年轻时候的壮举。

个人的命运，总是被历史的进程裹挟，林如海同样埋没于党争。平心而论，林如海到扬州之时，是受到朝廷重视的。

当时的皇帝听林如海纵论南北形势，但是召见之后，给了他一个兰台室御史的职位。这跟林如海意欲做清官的期待，相去甚远。

有理想的人是痛苦的。理想与现实格格不入的人，苦上加苦。理想与现实格格不入，而又不改初衷的人，或许只有林如海明白个中滋味了。

在大好年华里，整个红楼朝，贪污腐败是主流，清官是非主流。难怪他只能感叹，“知我者，二三子”。难怪他要推荐贾雨村，实在是知音太少啊。纵有大才，也只是被派去扬州，小试牛刀，仅此而已。

为啥是扬州，因为这里有白莲教，还有盐商，关系到国家财政。

在漫长的王朝历史中，有一个组织如幽灵般频频现身，它就是神秘的白莲宗。

这个群体从南宋时期开始活跃，历经元、明、清三朝，对历史进程产生了深远影响，直到后来才偃旗息鼓。

普通人对这个组织的了解极少，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白莲宗，白莲宗的形象也被编的乱七八糟。

那么，白莲宗究竟是如何从一个普通的佛教分支，演变成为地下势力白莲教的？

南宋绍兴三年，也就是公元1133年，江苏吴郡的一座寺庙里，一位名叫茅子元的和尚正在静思。

这位年近不惑的僧人，对佛法有着深刻的见解，但他始终觉得现有的教义，无法满足普通百姓的需求。经过多年的思考和准备，茅子元决定创立一个新的宗派，这就是白莲宗。

白莲宗的名字源于佛教中的“白莲“意象，象征着纯洁和超脱。他将白莲宗定位为佛教天台宗的分支，在教义和修行方式上做了很大的创新。

白莲宗以弥勒佛为信仰核心，这是它与其他佛教派别最大的不同。茅子元宣称，弥勒佛将在未来降临人间，取代释迦牟尼佛的地位，拯救所有苦难的众生。

这种说法给了普通百姓一个憧憬未来的希望，特别是在当时社会动荡、民生艰难的背景下，更显得富有吸引力。

在修行方式上，白莲宗提出了一套简单易行的方法。茅子元要求信徒禁食葱、蒜等五荤，严格遵守不杀生、不饮酒的戒律。

与此同时，他又强调信徒可以在家修行，不必出家为僧。这种既能修行向善，又不会过分影响日常生活的宗教选择，很快吸引了大批底层民众。

白莲宗的传播速度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短短几年内，江南地区就建立了数十座白莲堂。

信徒们每逢初一、十五就聚集在一起诵经礼佛，场面蔚为壮观。白莲宗的影响力开始渗透到上层社会，一些地方官员和文人士大夫也暗中加入其中。

随着白莲宗的日益壮大，它逐渐引起了朝廷的关注。老皇帝听闻此事后，派人暗中调查。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太上皇不仅没有打压白莲宗，反而对其持支持态度。他认为白莲宗的教义有利于稳定社会秩序，能够起到劝善作用。

甚至赐予“劝修净业莲宗导师慈照宗主“的尊贵称号，这无疑是对白莲宗的极大肯定。有了皇帝的支持，白莲宗更是如虎添翼。

然而，白莲宗的蓬勃发展也埋下了隐患。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开始打着白莲宗的旗号招摇撞骗。

他们利用民众对弥勒佛的信仰，散布一些耸人听闻的预言，如“弥勒佛即将下凡“、“世界末日将至“等。这些谣言在民间迅速传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与此同时，一些地方官员开始对白莲宗的迅速壮大感到不安。他们担心白莲宗可能会成为一股潜在的反对力量。

在红楼朝，随着雍正皇帝上台，草原蛮夷军队的南下，社会局势变得更加动荡。

一些白莲宗信徒开始将弥勒佛下凡的预言，与当前的政治形势联系起来，暗示即将有新的统治者出现。这种言论引起了朝廷的高度警惕，开始对白莲宗采取打压。

然而已经为时已晚，这时的白莲宗已经在民间扎下了深厚的根基。即便面临压力，它仍然在暗中发展。

面对白莲宗，朝廷不表态，林如海也只能安抚，这解决不了根本。林如海在扬州只能徒劳无力的维持，越是不认命，生命的悲剧色彩就越浓烈。

凡人无力，我们能抱以同情，但英雄无力，又当如何呢？贾雨村决心把独善其身，把身边人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