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先进的青楼模式
等林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迈入青楼大门之后。
那感觉……确实像回家一样。
因为这青楼和他想象的乌烟瘴气完全不一样，反而有点像是——直播间。
林易瞪大了眼睛，感觉内心受到了深深的冲击。
他完全没想过，原来在唐朝时的青楼，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只见大厅左侧有一个三四尺高的小圆台。
上面正用一块红布盖着，而一个异域模样的女子，此时正在表演有名的胡旋舞。
只见对方峨眉粉颈，身姿修长，上身穿着一件绿色夹袄。
而下身则是一件淡粉色长裙，上面还缀着点点黄花。
赤着一双玉足，在狭小的圆台中翩翩起舞，身姿时而轻灵，时而妩媚。
待到转起胡璇时，身下衣裙仿若一朵。
在众人眼前逐渐盛开的芙蓉花。
然而最绝的是，此女不仅能一边转起胡璇，一边却还能用手击着腰间的小鼓计数。
却听鼓声时缓时急，如歌如诉。
却是一连响了上百声，依旧不曾停歇。
林易与郑婉瑜站在一旁，正好瞧见这一幕，顿时感觉大开眼界。
而那圆台之下的诸多宾客，此时更是热烈不已，口中纷纷叫好。
一朵朵颜色各异，用纸折好的花朵，便接连被人扔上台去。
很快便见那女子的脚下，便已被各色做工精致的纸花铺满了。
“婉瑜……本公子听人说，这纸花好像是一朵一贯钱。
看这女子一支胡旋舞跳下来，恐怕赚了足有上百贯都不止啊。”
郑婉瑜感觉也有些咋舌，毕竟她是长安长大的本地人。
对于这些事过去也只是偶然听说，但如今亲眼所见。
依然觉得莳花馆竟然有这等赚钱能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很可惜，那女子头上并未佩戴朱钗。
就在此时，一个有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也一脸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
一边摇着手里的扇子，一边顺势拉过两人的手，旋即就往里面引去。
“哎呦，欢迎两位公子，赵姑娘的舞虽然好看。
但我这别的姑娘可也不差，可别光在这门口站着啊。
老身我在这楼里待了十几年，一看便知二位怕是头一次来我这。
不过嘛，这古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赶不走。
两位公子平日里是喜欢看舞，还是听曲？
若是喜欢吟诗弄对，品茗赏花，我这亦有姑娘都是省得的。”
林易一时感觉头都大了，没想到这直播间，竟然还有分号的。
他只是想要寻发钗，难道要一个台子一个台子的看过去？
只是不知道这楼里的姑娘，是否都如刚刚一进门时那位一般。
若真是如此，林易感觉这要是没个三五个月。
恐怕也是不成了。
“我们两位并无特别爱好，随便看看就好。”
林易充当了郑婉瑜的临时嘴替，她的声音太柔了，一开口就得露馅。
所以进了门之后，要么只能趴在林易耳边悄悄说，要么就只能干脆装哑巴。
“哎呦，那两位公子今日也算是来着了。
今天乃是本月十五，正是我莳花馆内花魁，杨玉楼登台献艺的日子。
我这女儿，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歌舞琴箫。
真可谓无一不精，无一不绝。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可就要轮到她了。
两位公子是否需要买下一个好位置，再来上几杯佳酿？”
林易这下也听明白了，合着这是在卖卡座酒水是吧？
原来大唐的商业模式已经这么先进了吗……
以前他只在博物馆里看过古迹绘画，没想到身临其境时，这冲击也算够大的了。
“那就先来一个中等座位好了，酒水蔬果，略有一点便可。
其余的再来两百朵花寄存，我二人权且先看看再说。”
林易觉得自己先入乡随俗一下，反正这些人貌似都是轮班表演。
最多登台各自献艺的，也不过三五个。
他和郑婉瑜只需要在大厅看着，就能瞧个七七八八。
要是比较幸运，正好碰见戴着那支朱钗的，届时再上前花钱买下便是了。
这个办法虽然略显笨拙，但勉强还算有效。
就算一天下来实在碰不到也不算亏，权当是来看节目了。
而那老鸨一见林易二人出手如此阔绰，顿时更加喜上眉梢。
随后赶紧招呼一众龟公活计前来伺候，生怕怠慢了两人。
不过就在林易和郑婉瑜刚刚坐定的时候，却忽然又听旁边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他下意识循声望去，却见一群模样大概十五六岁。
年长一些的也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手里正举着木凳方桌。
一脸颇为不满的样子。
“哎呦，我的几位小公爷，今这又是怎么了。
来来来，快先将这桌凳杂物放下，大家都是来莳花馆看姑娘的。
为此伤了和气可不好。”
老鸨本来正在和林易二人推销，结果一看那边闹出了麻烦。
顿时也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嗯？小公爷？”
林易对此也来了兴趣，不禁抬眼细望，随后差点把嘴里的酒水都给喷了出来。
因为不出所料，他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先是一个十五六岁，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圆领直裰，下巴上还长着一撮细细绒毛的家伙。
此时左手握着一把折扇，然而右手却抄着一方胡凳的家伙。
林易可谓熟的不能再熟，这不是杜如晦的长子杜荷吗？
大唐女子虽然十五岁就能嫁人，但男子十八岁才算成年。
而杜荷居然在这个年纪，就跑来逛青楼。
林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夸是后生可畏，还是该说大唐的男子也太早熟了。
他虽然心中诧异，不过倒也不算不能接受。
毕竟太宗和长孙皇后十三岁就成婚了。
杜荷十五六岁逛逛青楼还真不算大问题。
只是不知道一向自诩持身以正，治家严明的杜如晦。
在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被气的晕过去。
当然除了最熟的杜荷之外，还有程知节家的长子，尉迟恭家的次子。
以及老熟人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都在其中。
而林易则是在旁边一边品着酒，一边往人群中凑合，生怕被对方也认出自己。
自己这个大唐神仙化名王公子，这要是万一被对方一口叫出名字来。
那他可就太尴尬了。
毕竟林易没办法解释，自己一个道士，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青楼里。
然而很可惜，正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待他想要以酒遮面的空档。
却见杜荷这个倒霉孩子，也正好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交汇，彼此之间却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