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见如故
“之前听闻真人来自天琼山玄中观。
不过本官今日遍访家中典籍，却也并未寻到这个地方。
还望真人能不吝赐教啊。”
李乾佑和林易二人相对而坐，不禁有些略带疑惑的问道。
“大人当然查不到了，因为这个地方和道观，都是随口瞎编的。
这世上根本就没这个地方，能查到可就见鬼了。”
林易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道。
“不过县令大人可以当我只是个游方道人，居无定所。
当然了，在下还有另外一个答案，比如我其实来自1300年以后。”
林易不属于这个时代，自然也就装不下去。
甚至他在郑婉瑜的面前说不了几句都会露馅。
那么一味伪装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索性直接讲真话好了。
而李乾佑听他这么说，不禁先是一怔，随后便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只当林易不愿意吐露实情，所以也不再追问，只说道。
“真人倒是风趣的紧啊。”
林易只是微微摇头，虽然早知道会是如此，但还是下意识叹道。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哦？真人倒是做得一首好诗，但若是只有残句，那未免有些令人遗憾啊。”
李乾佑出身陇西李氏，对于诗词歌赋都颇有研究。
虽只听了两句，便已有了兴趣。
“后面还有两句：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林易喝了口碗里的热汤，继续说道。
李乾佑微微咀嚼一番，不免有些摇头叹惋。
“此诗颇有魏晋之风，但如今天子圣明，百姓安居乐业。
四边蛮夷皆惧大唐声威，亦是不敢造次，真人又何故如此消沉避世呢？”
“哦？是吗？”
林易忽然笑了起来，随后直言道。
“我最近听说城内有一屠夫，连续逼死三位妻子还能安然无恙。
依旧身系红绸，锦衣绫罗，招摇过市，不知大人如何看待呢？”
此言一出，李乾佑的脸色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看起来十分精彩。
嘴唇更是连连翕动，似乎有诸多话想要倾吐。
良久之后，却也只是无奈叹息一声。
“李某治下不力，有愧圣上隆恩。
此前我也几次强令仵作开棺验尸，可惜那几位妇人身上并无半点伤痕。
却系自杀无疑，本官对此也只能徒呼奈何。”
林易闻言，却是不禁为之侧目。
原本他还以为这位李大人会对自己大加嘲讽。
再不然干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亦或者当场恼羞成怒，直接发兵来捉拿自己。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出言解释其中的种种原由。
天下能有这等气量的官员，确实极为少见。
不过林易却并未就此罢休，反而更进一步，继续蛊惑道。
“大人若真想治那屠夫的罪责，岂不是易如反掌？
只需偷偷派几名差役，趁着天黑无人时，往这人家中扔上几件赃物……”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乾佑顿时用力一拍桌子，猛地长身而起怒斥道。
“本官向来为官清正，世受皇恩。
既代天子牧民，又怎会去做那等蝇营狗苟之事？”
林易眼见对方举止神态不似作伪，一时只觉心中肃然起敬。
旋即神色一整，同样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
“刚刚在下几番试探，其实并非本意，只是想教大人知道。
自古以来，君子从来便可欺之以方，小人行事却能无所顾忌。
今日在下于长安城中做下的种种事端，同样亦属无奈之举。
只望大人能够多加海涵。”
李乾佑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林易，却是忽地洒然一笑。
竟在此刻生出几分知己之感。
“真人今日所做之事，又何尝不是应了本官心中所想呢？
平日里碍于法度，对于那等人渣败类，却也只叹无可奈何。
如今真人于闹市中仗剑行侠，虽不是本官亲自动手。
但依旧只觉快意无比，尽舒了一番胸中郁气啊~”
言及此处，此前两人各自所怀疑虑心结，都已尽数消去。
旋即一同举杯，虽桌上无酒，但却各自饮下一大口碗中热汤。
只觉有些相见恨晚。
“大人，不瞒你说，其实刚刚那首诗，也根本不是我做的。”
林易坐在凳子上，一脸神秘的说道。
“哦？那又是何人所做？如今陛下广开言路，求贤若渴。
亦是不问出身贫富贵贱，皆视之如一，若真有这等乡野遗贤。
本官亦可代为举荐。”
李乾佑颇有些惊异，他这话倒也并未作假。
太宗平日里经常催促一众大臣，尽管为他举贤任能。
若是有做不到的，反而还会不高兴呢。
然而林易却在此时打趣说道。
“做这首诗的人，叫唐伯虎，且让我先算算。
只需再等个800多年，这人也就该出生了。”
李乾佑先是一怔，随后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差点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本官以前就听人说过，异人者，常有异言也。
如今一看，倒是果真不假。”
说到这里，李乾佑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神色一整。
一把握住林易的手问道。
“本官之前便听说真人身怀异术，纵使刀斧加身，亦可死而复生。
不知此言是否为真？”
这句话硬是把林易都给问愣了，他是没料到李乾佑竟然连系统特性都知道。
林易略微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身体被系统数据化之后，的确是这个表现，只要血条不归零。
就算把他砍成十块八块也死不了。
既然都说开了，林易倒也不藏着掖着，怕对方不相信。
只是轻轻一甩袖子，摆在两人身旁的一张木桌，便在众人的注视下。
开始急速缩小，同时又快速朝着林易所在的方向飘来。
在触碰到他身体的一刹那，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李乾佑顿时有些动容，一时间连仪态都顾不上了。
直接走到刚刚那木桌摆放的位置。
左摸摸，右看看，最后不得不确信。
这东西的确在眼皮底下，被林易用法术收走了。
他的眼神顿时有些振奋，随即一把拉住林易的袖子说道。
“真人竟有此异术，看来杜大人的病这下终于有救了。
快快，随我一同前去杜府！”
林易被李乾佑这番表现给搞懵了。
硬是被对方拉着走出好几步，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且慢且慢。
容在下多问一句，这个杜大人，又是哪位？”
“还能是哪位，自然是当今宰相，吏部尚书，蔡国公。
杜如晦杜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