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李为民是戾气版的四合院主角？
等梁君和魏伏民各自在凳子上坐好，季鹤川轻轻拿起桌上的钢笔，轻轻敲打了几下，然后谨慎地开了口：
“我把你们叫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李为民的情况。”
季鹤川的话音刚落，梁君和魏伏民便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没有立即发言，似乎在思索如何汇报。
在这两人沉默的当下，季鹤川并没有急于催促，而是保持着平静，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在两人沉默之际，季鹤川也在办公室内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魏伏民作为男同志，主动承担起责任，开始汇报：
“李为民这个事情，是在三月份的时候信访科接到的举报，然后转交给了我们。由梁股长带队进行了第一次的考察。
在这期间，我们对举报信上的内容进行了仔细的分析甄别，并进行了实地走访考察......”
然而，季鹤川突然打断了魏伏民的话，语气中带着疑惑：“等等，当时你们进行走访考察时，是明访还是暗访？”
魏伏民的话被季鹤川打断，他稍作停顿，正要继续回答，却被一旁的梁君抢先一步：“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第一次走访考察是由我带队进行的，我们当时是按照正常程序对李为民进行了先期的走访谈话。”
季鹤川轻声念叨了一句：“大意了。”
听到季鹤川的话，梁君轻轻撩起额前的发丝，表示同意：“确实是大意了。
因为当时我们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会是一次常规的走访，结果却打草惊蛇，给了李为民处理首尾的时间。”
梁君的回答让季鹤川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刚才看到有关李为民的报告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李为民的身份仅仅是一名以工代干的工人，对一名普通工人的考察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拖这么久。
在其他部门多次催促的情况下，监督科能够顶住压力，将调查拖延这么久，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李为民绝对不干净，否则这样一个工人晋升干部的问题早就解决了。
只是目前还没有抓到李为民的痛脚，这使得监督科陷入了被动，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的尴尬境地。
梳理清楚了事情的大致脉络后，季鹤川接着询问：“当初的举报材料都具体说了些什么？”
这次是魏伏民回答：“当初举报李为民的都是他同院的街坊邻居。
据他们反映，李为民有巨额的财产、食物来源不明。
李为民是一名车间的四级钳工，他的工资和粮食定量都是有记录的。
可是据邻居们说，李为民几乎不去粮站、菜市场等地方买东西。
但他的油粮食物和生活用品却从未短缺过，甚至可以说是大手大脚地生活。”
“他究竟是怎么个‘大手大脚’法？”季鹤川进一步追问。
魏伏民沉思片刻后回答：“据邻居们说，李为民每天都会吃肉，各种蔬菜。
而且肉食、米面种类繁多，天天变换不同的花样。
他一天三餐都有肉，一次能吃三四样不同的菜，而且从不重复。
他从未去粮站买过粮食，但家里的米面却从未减少。
他自己穿的也都是从商店买的成衣，甚至还有自行车、手表、收音机等物品。
有时候还会拿出一些邻居们从未见过的稀奇东西。”
听到这些情况，季鹤川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却想不起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无奈之下，他决定不再纠结这难以名状的感觉，转而问道：
“那么，李为民的这些异常行为，你们调查到吗？”
魏伏民遗憾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你们怎么就能认定举报属实了呢？”季鹤川追问道。
看到季鹤川那充满探究的眼神，梁君开口解释：“因为举报李为民的人太多了。
他所在的那个大杂院里的十几户人家，除了小孩，几乎所有人都举报了他。
而且他们说的细节都很具体，能够相互印证，我们考察后，不认为邻居们是在诬告。”
“什么！”季鹤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李为民是汉奸吗？一个院子的人都举报他？”
面对季鹤川难以置信的表情，梁君保持着沉稳的态度：
“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确实与院里的邻居存在严重的矛盾，表现得相当不合群。”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具体说说。”季鹤川对这个李为民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梁君略作沉思，缓缓道来：“李为民是39年生人，只有初中学历。
他不是四九城本地人，而是来自北河，父母双亡，是个孤儿。
他来到四九城是来投奔一个远房亲戚，他自己称之为三叔。
这个三叔以前是轧钢厂的老工人，在62年去世，由李为民处理后事并接替了他的工作。”
“这个李为民的三叔是个孤寡老人？”季鹤川问道。
“是的，正因为李二蛋没有妻子、儿女，所以他才将李为民从北河叫来，给他养老送终。”
“李二蛋？听这起名风格，清朝生人吧？”
“具体哪一年李二蛋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据他在世时跟别人说过，他经历过八国联军。”
“嚯，长寿啊，继续。”
得到季鹤川的鼓励，梁君继续讲述：“据李为民的邻居说，李为民自从来到他们院就显得很不合群。
邻里之间的日常交谈他从不参与，院里人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也从不伸出援手，见了人也不打招呼，非常没礼貌。
而且喜欢嘲讽前来求助的邻居，不分大小事，一旦有人开口，李为民就会嘲讽别人是禽兽，是道德绑架。
他经常说让邻居别来招惹他，他只想过他一个人的红火小日子。”
听到这颇为熟悉的剧情，季鹤川彻底无语了：“就因为这个，全院人都跟他闹翻了？”
“那倒不是，没礼貌、嘴碎一点，不合群而已，院里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跟他闹翻。
主要是，李为民嘴上说着不参与院里的事，但实际上他是最爱惹事的。
喜欢挑拨邻居关系，背后编排别人，喜欢捉弄人，给别人起外号。”
“最让邻居气愤的是，李为民经常吃肉的时候，就故意把味道弄得很大，有时候甚至端到门口吃，故意让人闻到肉香。
大人还好，能忍住，但小孩子往往没自制力，闻到肉香就会闹腾，结果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而且李为民馋完人之后，故意引诱没有自制力的小孩去他家偷东西。
而他在离开前会故意在家里布置各种陷阱，比如泻药、老鼠夹等。”
“他们院有一户人家的孩子，被李为民勾引得实在忍不住，家里大人不在的时候，打算跑到李为民家里偷点肉吃。
结果被李为民布置的老鼠夹夹断了一根手指。
这个孩子不到十岁，正是调皮捣蛋不懂事的年纪，大人不在的时候，小孩也没人看顾。
结果就因为一点肉，把手指头丢了，现在右手不能写字抓筷子，只能换左手，以后长大找工作都是难题。”
“而且事后，李为民回来，得理不饶人，不仅不管孩子的伤势，反而一口咬定要报警，要把孩子送进管教所去。
因为这件事，院里人都觉得李为民太心狠手辣，没有良知，毫无道德！
对邻居以及小孩之间的一点小事，都能较真放大不依不饶，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也就从这开始，邻里都看清了李为民的为人，开始躲着他，不与他交流。
日积月累下来，李为民跟院里住户的矛盾也就这么积攒了下来。”
“这次，李为民不知怎么走了后勤的门路，被后勤处调动到采购科，以工代干任食堂采购员。
他们院的住户知道后，气不过就一起写了举报信举报李为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