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八戒化身惊盗匪 九娘殷勤归家来
三人脚步一停!
只见那书斋卧房里头点起了烛火,有一尊身影被烛火的光投在了窗上。
从影子轮廓看,那道身影足足比常人大上两三倍,就连那三个盗匪中身形最为宽大的壮汉,也不及窗内身影的一半。
走在中间位置三个盗匪之中的癞子头,探出右手扶上了壮汉的腰。
先是在其腰间掐了一下,随后又以食指与拇指戳了戳。
壮汉微微侧过头,右手立出小拇指,在跟前晃了晃,神情有丝紧张。
最后的矮个子最为不堪,已然悄悄朝后挪了两步。
这书斋卧房里头所投出的人影,一看便知不是常人。
单单身形便比常人大上两三倍之多,怕是站起身来,估计要顶到天花板去。
而且配上之前的里面传出的话语,极大的可能便是,其内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尊大妖魔!
又过了几息时间,卧房之内的那道人影还是没有动作。
还在中间位置的癞子头心中一横脚掌横侧,朝前碰了碰壮汉的脚踝。
壮汉顿时理解了老大的意思,他居然想让自己去给将卧房门帘挑开,一探究竟!
然则壮汉却不傻,仍是不为所动,依然立在那里,如同没有感知到老大传来的暗示一般。
癞子头不满的冷哼一声,其掌心也因为分泌汗水,有着一丝滑腻感。
三人还未商量出个是进还是退,书斋卧房内的那尊巨大身影,却是先有了动作。
其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卧房门口。
一只比常人大上数倍有余,复有长满了黑毛的巨手,自门内神出。
门帘被猛然掀起!
噔、噔、噔!
书斋内,响起了三个盗匪的慌乱后退的脚步声。
三人只是借着排在最前头壮汉手中的火折子,大概看了对方一眼。
只是瞬间一眼,三人都退将开去,心神剧颤。
只见那挑开窗帘的人影高不可见,因其身形太高,身体倒是显露在外,头部却被门框所挡,看不得半分。
卧房内之的身影,穿着一领青不青、蓝不蓝的梭布直裰,脖间还系一条花布的手巾。
入目最骇人的,便是他那一个硕大的肚子敞开在外。
肚上长满鬃毛,如同钢针。
看那肚子之大,便是怀胎九月之妇人都比不上半分,就是几个大活人塞入肚中也显的绰绰有余。
他身影双腿虽短但异常粗壮,两只黑压压的巨手扶上门框,低头一钻。
那道身影便从卧房之内钻了出来。
只见从卧房内钻出的这道身影,头颅巨大,黑脸短毛,长喙大耳。
口中还有着一双外露獠牙,锋利如钢锉,嘴巴一张开便似个大火盆,股股粗气从中喷出,让房间都炽热了起来。
若有如张谨一般,自遥远蓝星穿越而来之人,那一眼便可认出这道身影究竟是谁。
正是那:
卷脏莲蓬吊搭嘴,耳如蒲扇显金睛。
脑后鬃毛朝天立,长鼻拱塌天上山的天蓬元帅猪刚鬣是也。
“大、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小的们只是…只是……”
排在最前面的壮汉两腿一软,几欲跪倒在地。
这从书斋内出来的猪头人身巨魔,给他所带来的冲击,比白天的周家父子两人还要剧烈的多的多。
毕竟只需一挡眼便可知道,起码周家父子两个人吃人也吃不下几个,面前这尊巨魔若是甩开膀子吃,恐怕吃上个十多号活人都填不饱肚子。
这尊猪头人身的巨魔哼了一声,发出的却不是人的声音,而是如同猪豕般的哼吼。
癞子头抬起头来,对方身形太高,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见的两只耷拉在肩膀,如蒲扇一般的大耳朵扇动了一下,顿时让他心中寡凉。
入、入你娘的老二!这就是你说的肥羊?这就是你说的就一个酸书生?!!
癞子头双目全身骤然急出冷汗,却是胆气都吓回了胯中。
但癞子头在丰润县城周边混荡多年,胆气虽泄,却还有几分急智。
反手一脚,癞子头居然将身前的壮汉踢了出去,不看壮汉的结局如何,赖赖子头脚一蹬,便向着书斋外头窜去。
却说那三人之中身形最为瘦小的矮个,此时早已在张谨探出手挑开门帘将要出来之时,便已经逃之夭夭了。
书斋之内慌乱的逃走声远去,只余下。一股粗重无比的呼吸声。
壮汉趴倒在张谨脚边,还未抬头,脖颈却是一热。
是那猪魔喷吐出的气息,打在了壮汉的脖颈上。
停在壮汉面前的这只脚,比壮汉的头颅都要大上几分。
壮汉已然联想到了若是对方抬起脚来,只需轻轻一踩,自己的头颅便会如那西瓜一般,被踩成个稀巴烂。
粗重的气流越来越热了,壮汉从打在自己身上的气息便知,对方此时恐怕是口水直流,已然要将自己吞入腹中了。
壮汉两眼一闭,身神俱软,提不起半分力气,只感受得到自己跳动的愈发快速的心脏,好似要从胸膛之中跳出。
此刻,这猪头人身的巨魔粗重呼吸声,都在壮汉耳边远去。
壮汉脑中只余一个念想。
“吾命休矣、休矣啊……”
……
片刻之后,河坊街街尾处的墨宝斋门户大开,从其内跌跌撞撞逃出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一步三回头,身形虽然十分壮硕,但却显的软弱无力,还没奔上几步,就摔了两个跟头。
待的壮汉逃远,将要没入黑暗中时。
墨宝斋门口,一位身形瘦高,面色有些泛白,好似大病将愈的青年,却出现在了青石台阶之上,看着对方身影逃入了黑暗里。
“这化形随意珠确实好用的紧,虽然只能变化外表而身无伟力,但对付这些个凡人强盗是绰绰有余。”
张谨嘴角上翘,看着那壮汉的身影完全没入了黑暗中。
“可惜这化形随意珠只是变化之宝,用它来对付杏九娘却是没有半点把握。
不过若是这几个盗匪能派上用场的话,我手里头又多了两丝活命之机。”
收回眼神,张谨返身回了书斋之内,将被那矮个子拆下的门扉装回原位后。
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繁多,让张谨疲惫不已。
但张谨才刚躺在卧房床榻之上,闭目了不过一个时辰,天将亮未亮之时。
书斋顶上却传来了几丝响动,好似是瓦片被什么东西经过踩动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