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在同段位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说，这附近的精灵想和我合作？和一群矮人合作？”尽管已经问过好几次，但格罗尔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事情听上去不是那么真实。
“没错，尊敬的长须智者。我代表那些精灵们而来，也是诚心诚意想和你们互帮互助的。最近这些年很艰难，人类和兽潮两面夹攻，就算精灵们也是难以为继。
我不想用空洞的语言欺骗你，但我想您肯定清楚，为了劝说精灵们伸出橄榄枝，我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这才争取来这么一点点合作的曙光，我真的希望您别浪费这次机会。”
“等等，”格罗尔打断西格德，“你是诺斯人，我看你的长相就能看出来，为什么要帮助精灵呢？”
怎么看怎么怪异，如果是那些和蔼可亲的善神信徒也就罢了，问题诺斯诸神本来就显得野蛮，诺斯人就更如此，他们到现在还保留着活人血祭的习惯，仇杀和死斗等等行为更是被鼓励的，所以定义文明的罗莫斯人才把这帮人定义为蛮族，而不觉得实力更弱的阿利安大陆土著人类是蛮族。
北佬发善心掺和精灵和矮人之间的仇恨螺旋，很难不让人怀疑别有所图。
“在我身受重伤的时候，菲奥娜小姐，也就是那些精灵的领袖救我一命，有债必还，这是基本的底线。”西格德说话时候显得信念坚定，一部分原因确实如此，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现实利益。
格罗尔先是一愣，然后便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哈哈！！好！痛快！！有债必还，很对。但你既已知道有债必还，为何还要找我们呢？血债可还没有还完，我们和精灵的争端还没结束。”
这话最得矮人们喜欢，他们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种族，不论是好是坏，每一笔账他们都会记在心底，所以才会对精灵普遍有深仇大恨。这种长久的，跨越时空的强大驱动力让西格德为之汗颜，平心而论这种力量强大无比，但现在已经不是宣扬仇恨的时候。
“明智的长者，既然你都能和觊觎财宝的…强大的龙联合，那说明在你心里种族的存续发展是比仇恨本身更重要的，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我们有太多敌人。”
本来西格德是想说恶龙，但当事人在场，还是说好听点。
“从这点上来说，你确实没错。”格罗尔长叹一声，“有些事情的确需要精灵帮忙，往来的时候我们需要向导、补给品和支援，我们愿意付出报酬，不论是金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价格合理。此外，恐怕银色山脉残存的很多小城塞已经难以为继，他们并没有能力应付那些从铁峰堡跑出来的东西，如果情况不好的话，我这次也打算带他们一起走，他们需要一个暂时的安置地点。”
西格德捕捉重点：“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多到让人恶心的怪物，是从铁峰堡跑出来的？”
格罗尔也有些诧异：“这条龙没跟你说清楚吗？不是都说你入伙了？”
一直冷眼旁观似乎在走神的莉迪娅这时候插话：“好像我的确没说过，因为我觉得无所谓。”
……
在西格德的追问下，莉迪娅又透露一些消息。
她之前当过总督西门的门客，西门不是白痴，当然知道她的正体是条龙，不过他不在意，他的原则只是不养闲人。莉迪娅在总督那边负担着一个任务：帮忙监视铁峰堡的情况。
简单点说，那所谓的退化魔法确实存在，时至今日也一直都在发挥作用，将大概情况讲明白后，西格德觉得事情有点吓人。
以铁峰堡为中心的几个山头，到现在都处于被诅咒的状态，时间差不多四百年，效果也没发现有什么减弱，与其说是简单的魔法，不若说这是某种神迹，在西格德的观念中，只有神才能做到这么宏大的事情。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至少也是第八位阶的【半神】，强大到这种程度，职介划分已经没意义，具体如何西格德没概念，这超出他认知范围。
听莉迪娅说，退化魔法的真实效果倒也没那么夸张，进入之后会流失生命之类是无稽之谈，但确实能压制所有人的力量，同时正常的魔法在范围内基本施展不了，神术的施展也会变得相当玄学不可控。
这估计就是莉迪娅找人帮忙的原因，她本体施展不开，魔法能力还被克制，实际上很吃亏，这才不得不借助外力。
说了半天，西格德也没听到自己最需要知道的情报。
“莉迪娅，所以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怪物是怎么回事？”他决定直接开口询问。
“这个啊，你知道斗兽场吗？就是罗莫斯人娱乐的地方，会把角斗士、怪物之类的东西放在里面厮杀，有些怪物是斗兽场的残次品，还有些是实验室的废品，做过处理之后丢在这边的。”
所谓的处理，应该是跟神智有关的，西格德遇到的所有外地怪物，统统变得很残暴嗜血，根本没法交流沟通。
“你说的那些东西主要都在他们的本土吧？这里离本土十万八千里，万里迢迢就为了丢一堆废料吗？”
“这也是他们娱乐的一部分啊，”莉迪娅语气无奈，“似乎罗莫斯人的目的是彻底废掉铁峰堡跟银色山脉，他们认为最恰当的方法就是这个，让整个山脉都充满怪物，逼迫矮人不得不彻底放弃这里向北迁徙，而且以后都不会想再回来。
外来魔物是通过传送法阵等方法丢进去的，同时罗莫斯人还会定期往山脉里投放大量食物，他们则在暗处观察一切，食物供养了大量魔物，各种魔物之间为争夺食物和地盘相互厮杀，据西门那个混蛋说，罗莫斯本土的人会收看这种无穷无尽的战争场面，以此取乐消遣，炼金术师和魔法师们也会在这边实验自己的新发明，比如军用魔像和奇美拉（缝合兽）之类的。”
不得不承认一些事实，罗莫斯人目前跟别的种族相比有代差优势，他们的魔法普及率相当高，在这个崇尚绝对力量，导致政治决策者普遍是强者而非领导者，政治决策普遍显得幼稚的世界，他们仍然有完善的政治、司法架构，统治者在做统治者的事情，或许是因此，他们发展出了相当璀璨的文明，光论实力，罗莫斯人显然比诺斯人或者现在的矮人、精灵强不少。
当然，文明的基座下面有多少骨骸，这是另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
“那这些怪物又为什么离开银色山脉，往外走了呢？”
“被断粮了呗，之前他们肯在山里面窝着，是因为有魔法立场限制，加上只有铁峰堡附近才有罗莫斯人投放的食物，他们当然不挪窝。
自从你干掉西门之后不久，罗莫斯人就不投食物了，而且魔法立场也不再进行维护，对他们的束缚正在减弱，渐渐地就有些魔物跑出山来了。
好消息是如果他们继续不投食物的话，魔物数量总有一天会回到正常水平，就是在这一天前你们得辛苦辛苦，那山里的东西还挺多的。”
这招确实挺狠的，兽潮最终会冲击第三边境省，不管起义军抗没抗住都会元气大伤，同时也会给当地人留下心理阴影。
如果刺杀西门的是个当地英雄，再加上点宣传攻势，只要这人的价值观和精神状态正常，恐怕他会被自责情绪影响判断和行动，毕竟是因为他杀了总督，间接才引起兽潮，会有很多人因此而死。
很可惜西格德完全没什么感觉，只觉得罗莫斯人用的招数确实很麻烦，未来不好过。
从莉迪娅口中基本得知事情的全貌后，西格德认为自己可以代表菲奥娜，稍微和对方交涉一下，先达成一个初期的协约。
“长须智者，你的要求并不过分，我想精灵们应该也很乐意帮忙。至于你们需要用什么东西来交换，可能需要内部商议，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和精灵们的领袖见上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