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铜剑开始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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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三丈鸿沟(4k)

第二日,丁川早早便收拾起来向课堂方向走去,今日的授课教习姓吴名东风,是胜州一流大派术显宗的术法大师,曾开创过三十七门术法名震术界。

“我是吴东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老吴。”老人笑呵呵的慈眉善目,没有摆任何架子。

“今日开始,为期两天,我都会向你们说一说我对术法的理解和经验,但我相对上属于偏理论派,后天实战术法教习严如松会带你们走向实战术法演练。”

丁川看向吴东风的后脑勺,要不怎么能开创三十七门术法呢,后脑勺就比寻常人要大上一圈,如此大的脑容量,装得下星辰大海都一点不稀奇。

原身的记忆终究太过于庞杂,不可能挨个的细细翻看,遗漏的一些基础知识一直没能找机会补全,所以他的术法根基相比在座的其他人而言浅了许多,这也是为什么丁川早早起来占座的原因。

坐在第一排靠近中间的蒲团上,专心听着吴东风对各种术法的点评和独到见解,数次让丁川感叹到老人知识的渊博,其间还掺杂着一些年轻悟法时的趣闻,不时引起众人莞尔。

“术法之道在于不断创新,那些老套的术法早已经被人摸清了套路,比如面对火云腾霄,我脑海里瞬间就能冒出来一十五种能够克制它的术法,并且每一种所消耗的内元都比它低的多。”

“但当面对一门新开创的术法时,一无所知的你又如何能够抵御呢?只能是不断的试错,这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术法经历上万年的发展变迁,基础术法的方方面面已都齐全了,现今若想开创一门新的术法,大抵是将两种术法嫁接融合才行,若你们不了解术法的基础构造,又谈何将两种融为一种呢?”

吴东风忽然看向丁川,示意丁川可以把内心的问题说出来。

“吴教习,您博古通今,我在凝元境有两门法术......术法用着极为称手,但跨入六合境之后,凝元境的术法显然不够看了,有没有办法能够让这两门术法进阶呢?”

“哈哈哈,你师父从小没有教过你吗?术法要是能够进阶,谁还费心思开创新的啊。”巫宝山声如洪钟,不吝啬嘲讽丁川的机会。

“这个问题有些幼稚了,我自小所灌输的便是术法有定,进无可进,选择另外一门高阶的术法即可。”陈泽蛟充满理性的声音响起。

庄雪的俏脸上微微露出鄙夷之色,终是未发作。

其他另有几人也都在轻轻嘀咕,面露嘲笑。

众人都看出来了吴东风老人比较好说话,因此表现的有些轻松,出言不讳。

课堂上一时间嘈杂不堪,话题越扯越远。

老人也不出言制止,口中默念口诀,一头吊睛白额巨虎的虚影浮现于老人上方,呈猛虎下山之势。

吼!巨虎大吼,声震四野,经此一激,议论纷纷的嘈杂声一下子就消失了。

老人将巨虎虚影掐灭,不急不缓的看着丁川说道:“小友,法术与术法二词一意,你习惯怎么叫都可以。”

旋即又说道:“有些术法是可以进阶的,我就进阶成功过。”

“这......!”方才出言嘲笑质疑丁川的几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巫宝山张了张嘴想开口解释,但又说不出口。

“吴教习,如果真有进阶的术法,那进阶之后的术法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属于是另外一门术法了,比如凝元境的法术土石枪,到了六合境之后,一般都用岩石枪替代。”陈泽蛟不甘心的追问道。

“土石枪的名字中虽然带个石字,但那只是像石头一样坚硬的表示,实际全部构成为土,土只能变成泥,跟岩石枪是两种术法,二者不存在进阶关系。”

“并不是所有术法都有进阶的资质,带有“极”的术法才有可能成功进阶。”

这又是一则石破天惊的认知,除了术法前沿的人,大多数家族门派所掌握的术法知识并不是最新的,即便偶得一式也缺乏系统性的研究。

术显宗背靠胜庭,走的是术法的专精之道,每年花费海量资源投入到术法研究当中,于术法一道系统性的研究。

这个年代毕竟不像某个星球的传媒那么发达,不可能动不动就召开学术发布会之类的,所以有些信息只在小范围内传播,还未大面积普及。

况且门派之别、门户之见在时下大行其道,藏着掖着才是常态。

“至于怎样进阶,小友先莫急,待你掌握了更为系统的术法知识和实战经验,再来术显宗找我,到时我会帮你。”

丁川连忙道谢,吴东风老人明显是跟他投缘才愿意给他单独请教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在外界花多少钱都不一定有。

接下来的两天,在充实而紧张的节奏下进行着。

以丁川的天资悟性,许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透,甚至能够举一反三。

他越发庆幸都够有幸遇到这些教习,每个人都以严谨的态度和责任心去对待学生。

一次休息时间,他与老人闲聊时,忍不住问了老人讲课的报酬,得知竟然才不到三千两银子后,大为诧异。

这种讲课半年才有一次,三千两对于老吴这样修为至少是飞天境的修士而言,并不算多。

老吴笑嘻嘻的摇头:“银子乃身外之物,意思一下足矣,你们可都是未来的顶梁柱,每个人一年到头不得救上百十口人?我一年能教二三十个新人,成就感与功德不是世俗的凡物可比的。”

吴东风的课结束之后,丁川于悟法、于进阶都在心里诞生了一些新的想法。

至少是大方向有了,要不然误入歧途也不自知。

心里再一次感谢吴老爷子,等积累足够了之后,一定去术显宗拜访一下。

若说教授术法理论课的吴东风是一个善于倾听且待人亲和的教习,那术法实战课的严如松则不如改名叫严不松。

严如松是一名外表冷酷的中年人,他身材颀长,形销骨瘦,像根枯干了的高粱秆。

学他的话说,身子瘦了覆盖面小,可以更有效的躲过一些范围大的法术。

别看这人形销骨瘦的,修行界被人尊称为“法爷”,担任照穹郡龙台演法的裁证人。

照穹郡的龙台演法每年召开一次,规则上纯粹以法力定输赢,属于术法界的权威比斗。

众人被他领到了炎炎烈日下的校场。

“这校场开阔,地砖下设有禁制,以你们的修为,待会儿尽可放开了施展,不用担心会毁到地砖,万一打烂了地砖也不用你们赔。”

“这两天,我不会多说一个多余的字。”

他的作风倒是直来直去,毫不拐弯抹角。

“你们每个人可以拿出拿手的术法来攻击我,公平起见,我不会使用六合境以上的法术,先一个个的来,让我来验验你们的成色!”

“陈泽蛟!你先来罢。”

陈泽蛟道声好,脸上展现出自信的神色,跃跃欲试。

两人相隔三丈远站定。

六合·水蟒腾空!

一道道流水在空中组成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巨蟒,昂头向严如松撞去。

陈泽蛟对水蟒腾空甚为放心,这一式的威力在同境界水行法术中属于靠前的,过往不知卷掉了多少人的兵器。”

“以彼之术败击彼身。”

严如松的身前,同样现出了一头巨大水蟒,两条水蟒的大小虽然相同,但严如松的这条明显更活泼好动一些,一节节蟒身环绕转动,在主人的操控下,直直撞向陈泽蛟的巨蟒。

这两蟒相撞,应该谁也奈何不得谁才对,眼瞅着严如松双手背在身后不见有其他动作,陈泽蛟颇有些费解。

陈泽蛟的水蟒只需要避开相撞,肯定能在对方水蟒过来之前撞上严如松。

但严如松的水蟒像是一面镜子一般,蟒头始终对着他的蟒头。

摆脱不了的陈泽蛟选择操控水蟒直接相撞。

眼看蟒头即将撞上蟒头,严如松的那条找准时机往外一拐,陈泽蛟的水蟒径直撞上严如松水蟒的后腹部。

结果便是陈泽蛟的水蟒去势力竭于半空中化为瓢泼大雨落下,严如松的那条却只是后腹部被撞碎,上半截蟒身灵活一转,复又向陈泽蛟本人撞去。

如此近的距离,陈泽蛟只来得及瞬发一些凝元境的小法术,终是于事无补。

况且他之前是完全没想到水蟒还能那般的灵活,就跟射出的箭拐了弯一样神奇。

“好了,你输了。”严如松散去了水蟒法力。

“不是我说你,术法比拼就应该连绵不绝,环环相扣。”

“你一个愣子放了条水蟒之后,就站在那里像个呆子一样,你以为是你一下,我一下的吗?”

“我手里可还扣着三条岩蟒呢。”

陈泽蛟作为皓泽陈氏排在新生代前三的人,向来自诩不凡,谁料这严如松谁的脸都不看,赢了也就罢了,还不住的嘲讽,让他面皮有些发烫。

但仅仅过了一息,他的面色便又恢复了平静,这份心思却是干大事的料。

“小女娃,接下来该你!”

庄雪被点名上前,双方摆开架势之后,严如松静静等庄雪出手。

“六合·霜燕寒飞!”

一股冷风吹过额前的发丝,寒风中的庄雪看起来多了一股清冷的气质,双手掐诀间钻出一只只灵活的霜燕,霜燕组成阵势朝严如松飞去。

施展完霜燕寒飞,雪白的玉手似蝴蝶穿花,变换不断。

“六合·漫天飞晶!”

方才那股即将消散的寒风被注入了精纯内元,霎时间风声如鹤唳,寒风化为了霜风,夹带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霜钉紧随霜燕而去。

陈泽蛟前车之鉴,她的法术天赋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要强,霜刃、霜枪法术连发,仿佛要将严如松淹没在凛凛寒冰之中。

“来的好!”严如松不惊反喜,面对这漫天飞霜,也不见施展什么防御法术。

一阵大风自严如松身后向前刮去,风力虽然越刮越大,但威势有限。

丁川身侧,一名黝黑的汉子开口道:“那是地煞一十二变中的借风口诀,教习想拿它对付庄雪?”

这黝黑的汉子正是坐在聂缺身旁的那位,名叫乔觉,听起来像是个吃斋念佛的人,不知怎的留起了头发。

“六合·豪龙卷!”

校场的地面上的石子不住的在空中打旋,原本至少两息才能够成型的龙卷风此刻借着风势,不到一息即起。

龙卷风不大,最大直径仅能笼罩一丈多的范围,但中心有一股强劲的吸力将对面吹过来的风雪吸收纳入。

“六合·火龙卷!”

一道火龙自龙卷风内部升起,旋转的龙身化为无尽薪火将龙卷风染成了火红色,直径又大了一圈,能够笼罩两丈大的范围。

“两道龙卷风合一了!”远远站着的几人只感觉一道热风扑面而来,不自觉的再次后退一段距离。

一只只霜燕被火红色的龙卷风搅的粉碎,带有霜风的霜钉与龙卷风角了一阵力,终究于空中消散。

庄雪展现出了术法一道上不寻常的天赋能力,可以操控着霜刃、霜枪左右灵活的闪避,试图绕过火龙卷直捣黄龙,但经验丰富的严如松怎会让她如意,两道速度极快的风行烈刃精准的击破了霜刃和霜枪。

霜刃、霜枪统统败下阵来,庄雪面对着威势滔天的火龙卷,脑海中苦苦思索仍拿不出对应的办法,只得主动认输起来。

“你这女娃娃非得一股脑的施展冰系法术,前势力猛但后劲不足,且容易被人寻机破解,要是在战场上,只怕年纪轻轻便化为了红粉骷髅。”

庄雪一言不发,被说的无话可说。

“你们要灵活随机应变,非得走极端。”严如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的样子。

经过这两场,众人不再保有跃跃欲试的姿态,纷纷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若自己上场该如何出招。

“王倪是吧,你来试试。”

王倪苦着脸道:“我自幼习的是武道,不会使什么法术。”

“不会使法术你来听我的课干啥?”

“额......那我走?”

“罢了,来都来了,你也活动活动筋骨,准你使用法术之外的招式,来吧!”

王倪双手摆开架势,大开大合的试图接近严如松。

这王倪应该是个近战的路子,看他两手空空,估计拳脚功夫了得。

然而,他才刚刚开始起步,双脚像是深陷泥沼一般,抬腿吃力使不上劲。

他浑身闪过金银铜铁四色宝光,双腿一弯,正欲挣脱咒法,一阵寒霜已扑面而来。

王倪只觉得浑身关节有一股滞涩感,使的是十成力,出的却只有七成。

严如松定定的站在原地,双手掐诀之间,数不尽的御火术、风刀术、激流术向王倪笼罩而去。

王倪抬起双臂合拢在一起,护住面门,并非是面门脆弱,而是被打中总会显得狼狈了一些。

砰砰砰!硕大的火球将王倪袖子点燃,霜剑撞碎在古铜色的双臂上,他像是一个人肉沙包,被各种法术狂轰滥炸的抬不起头。

他身上的伤疤昨晚才好,这又得增添多少......

少倾,严如松停止了结印,王倪躺在地上大口喘息,上半身的衣服尽数化为了碎屑,看起来狼狈不堪。

王倪此刻心中疑惑不解,为什么其他人都是点到为止,到我这里却来真的,合着他知道我抗揍?

此时,两人的距离还是一开始的距离,三丈却如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