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衣教
丁川转头四顾，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圆形的石台上。
台上绑着约有七、八号人，大部分蓬头垢面，眼神惊恐，浑身瑟瑟发抖。
所有人嘴里均塞着一团破布，喉咙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嘶哑声音的主人立于圆台后方搭建起来的木架子上，身穿大红色血衣，头上反倒没带面具，皮肤干枯，满面褶皱，正眼神淡漠地看着“祭品”们。
眼睛一一从“祭品”上扫过，停在丁川脸上的时间稍长。
半白的头发，沧桑的脸庞，胡须久蓄，眼神呆滞，谁能想到此人实际年龄却是这一批祭品中最小的呢？
向伟大的血神贡献新鲜血液，万一神心大悦，说不定会赐下圣物作为嘉奖。
想到此，老者眼神逐渐变得狂热，双掌合十，拇指抵在小指根部作结印状，随后向着神龛内的一尊雕像三叩九拜，口中念道：
“伟大的血神啊，您无处不在......”
“您是万灵之母，滋养着万物生灵演化。”
“您是生命之源，哺育着人族火种不灭。”
“作为您忠诚的仆人，您的现世走狗，我向您献上最鲜活的液体，为您贡献微不足道的力量。”
“请您带领您的孩子迈向永生！”
“血神永在，独庇世间！”
台下的信徒此时齐齐站起，也随之高喊：“血神永在，独庇世间！”
丁川伸长脖子，使劲看向神龛。
但只看到里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从‘左一’开始。”老者起身恢复了平静，缓缓说道。
两名身材壮硕的护卫走上圆台，步履庄重的朝左一大步而去。
丁川环视一周，加上自己，圆台上被绑的只有八个人，自己位于最右侧，也就是“左八”。
左一是一名中年汉子，面色黝黑，皮肤粗糙，双手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体力活，生活在最底层的人。
两名护卫走到左一跟前，示意左一跟着。
噗通！
左一双腿抽筋，一个踉跄坐倒，浑身颤抖，额头显露出深深的抬头纹，眼睛里噙着泪水，祈求的看向两名护卫。
护卫无视左一的眼神，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拖到了圆台边缘，
使左一面朝台下跪坐。
地上除了留下一道明显拖拽的痕迹之外，还有一摊排泄物。
矮个的护卫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高个护卫则蹲下踦住左一双臂，双手狠狠将左一的头按在地上。
匕首扎破血管的声音响起，左一疯狂挣扎，动弹不得，脖子处涌起一道血柱朝着台下喷射而去。
丁川仰着头踮起脚尖，看到台下蓄着一方池水，池水猩红，血液在其中静静流淌，血池像是一道血色圆环般围绕着圆台。
之前闻到的浓重血腥味显然来自于血池。
挣扎的声音由大到小，只剩下含糊不清的碎碎念。
左一临死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血池，表情扭曲，彷佛在质问为什么我生来就应该一直受苦受难。
台上，呕吐物的气味连同排泄物的气味瞬间扩散，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丁川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眼前一阵眩晕，弹出了几行文字。
恭喜宿主觉醒了兵主系统（测试版）！
【黄铜剑】
一阶0/100
【品质】
凡品
【剑身似柳叶形，厚脊无柄，由黄铜辅以锌淬冷火打造，造型古朴，脆而不坚，加持微量的锋锐之力。】
可通过投入对应兵器提升成长值。
【牛皮甲】
一阶0/100
【品质】
凡品
【用上好的生牛皮涂以桐油，反复经火烤、加铁屑、捶打之后制成，有微量的抵挡之力。】
可通过投入对应护甲提升成长值。
【赤铜刀】
一阶0/100
【品质】
凡品
【铁匠学徒信手打造，锻法简单，刀身轻薄，形似铜片，易折易弯，加持微量力道。】
可通过投入对应兵器提升成长值。
【青铜鼎】
0/100
【品质】
凡品
【三足两耳，由铜、锡、铅按比例锻成，青铜器时代的标志，可进行气流转换，转换速度缓慢。】
提升方式待发现。
......
好家伙，这是传说中的系统？
那0/100是需要投入一百把兵器吗？原身喝酒喝的一穷二白，上哪儿找这么多兵器投入？
我要是有买这么多兵器的钱，换一把铁剑不行吗，便宜还不费事。
这具身体荒废已久，现场有这么多的邪教徒，机会却只有一次，丁川决定再观察一番，看有没有更好的机会。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圆台上歪歪扭扭躺着六具尸体。
两名护卫走到左七面前，下一个便轮到丁川了。
左七面容蜡黄，脸上有疤，年纪看起来比丁川要年长个几岁，喉咙里正用力的发出声音，眼神疯狂向架子上的老者暗示。
“将他嘴里的布拿出来，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布被取下，左七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后，连忙双腿膝盖落地，拼命磕头道：“杨护法饶了我吧，是我有眼无珠，惹了贵教的使者，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是白虎帮副帮主马战乾身边人的份上，饶我一命！事后我必携礼躬身赔罪！”
杨护法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口也懒得开。
身为本次生祭的尸祝，别说是卖什么白虎帮一个面子，即便此时亲爹在上也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临时更换祭品，将会惹得伟大血神不满，有可能隔空降罪。
杨护法用眼神示意护卫继续。
看杨护法丝毫不为所动，左七脸上浮现出万念俱灰之色，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身子被护卫拖至边缘。
眼看着匕首即将扎进去。
洞内霎时间陷入黑暗，仿佛所有的火把都被一口气给吹灭。
丁川感觉圆台上好像多了一个“人”。
啊——！台上突兀响起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听起来头皮发麻。
随着火把被点亮，丁川看到高个护卫胸腹被洞穿，已然倒在血泊中，充血的双眼睁的老大，神色上满是恐惧和绝望。
咀嚼内脏的声音传来，丁川这才注意到高个护卫尸体旁站了一个黑气缭绕的身影，那身影背生骨刺，上半身覆满鳞甲，下半身为扭曲的一团黑气，整个身体像飘在空中。
缓缓抬起的脸上，竟然与死去多时的左一模样相同，眸子猩红，一脸的狰狞可怖。
杨护法见变故突发，顿时惊的瞪大了双眼，喃喃道：“立地成魔？何必生如此大的怨念？”
拿匕首的矮个护卫悲愤大喊道：“二弟！”
那魔物看向矮个护卫的眼神充满怨毒，咕咚咽下口中内脏，二话不说便向矮个护卫扑杀而去。
矮个护卫不但不逃，反而挥舞着匕首向前乱刺，一副拼命报仇的态势。
匕首仅仅能够在魔物鳞甲上留下浅浅的一道道印子。
魔物张开带有尸斑的手掌，毫不避让的与匕首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之音。
咔嚓！
匕首断为两截，皮肤在手掌面前仿佛脆如薄纸，苍白的五指穿心而过，矮个护卫缓缓倒下，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台下刚刚还沉默的信徒顷刻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一部分人慌忙向洞外逃窜，还有一部分人居然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眼神狂热的看向神龛，彷佛笃定心中所信仰的神明能够出手，救苦救难。
与其他人惊愕乃至于惊恐的神情不同，杨护法仍镇定自若。
杨护法伸手指向魔物，看向其他几名护卫。
“你们几个先拦着他，我去祈求神降！”
几名护卫精神顿时一振，纷纷取出兵器，高呼血神永在，向台上的魔物围了起来。
杨护法转头将手伸进神龛中取出雕像，拿出一块红布包好，在两名亲信的护拥之下，向洞穴深处走去。
左七趁着魔物与护卫交锋的空挡，拔腿往台下逃去。
眼下大乱，魔物凶狂，两个健壮护卫尚且一合难当。
丁川并不确定自己的系统有几分威力，便也跟着左七下台，向洞口方向跑去。
左一所化魔物彷佛没有灵智，只知道杀戮泄恨，虽面对数人，仍凶性不减，如虎入羊群般杀入包围圈。
叮叮当当！
魔物进攻时屡屡被刀剑所格挡，几名护卫像是有练家子功底，彼此之间配合巧妙，一时倒有几分招架之力。
然而，如果魔物实力仅限于此，面对超凡寰宇，强国大宗，只怕一出世便被扫灭，何来魔劫降世，诸国不存之说？
吼！
魔物仰天一啸，黑色的魔气汹涌而出，正面交手的一人霎时间七窍被魔气贯体，意识坠入蒙昧，陷入痛苦无识状。
咔嚓！脖子扭断的声音响起。
布满尸斑的大手上，提着一颗大好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