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物是人非
咚咚咚！
敲门声异常响亮，维克多不断对着门内大喊，“埃尔德，你知道我的手段，再不开门我会让今晚变成你一辈子也不想回忆的往事！”
可门内却依旧无人回应，甚至透过猫眼看进去，也只能瞧见满屋的黑暗，甚至连灯都没有开。
“不在家？”
罗根看着无人回应的屋子，“看来你老板的情报有误。”
“不，有声音。”
维克多将耳朵贴在门上，清晰的感官让他听到门内有细微的动静。
瞬间，维克多面露凶光，“该死，这家伙要逃！”
说完，维克多赶紧后退两步，顶着肩膀用力朝着大门撞去。
砰！
并不坚固的木门瞬间被撞开。
罗根顺势打开墙壁上的开关，房屋的大灯亮起。
维克多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站在阳台上，就要翻窗逃离的白人，他衣冠不整，大半截身子已经探出去。
“埃德尔，别想走！”维克多如同子弹般窜上去。
见到维克多冲来，埃德尔神色突变，来不及犹豫，彻底跳出窗外，重重砸在楼下的垃圾堆里。
他踢开脚下的垃圾，就要朝着巷子外跑去。
维克多见状，也不犹豫，猛的跳下，紧紧追在他身后。
罗根站在窗边看着二人的身影，再看一眼高度。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高度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可如今他有点担心身子骨经受不住.......
眼看着二人就要跑远，罗根深吸一口气，也跳了下去，追逐在维克多身后。
“站住，你逃不掉的！”
维克多朝着埃德尔怒喊，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埃德尔满脸慌张，不断回头查看双方的距离，大喊道：“别追了，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凑够钱！”
维克多不再多说，仿佛一只猛虎一般飞扑而起，宽厚的身躯直接将埃德尔压在身下，抓着他的胳膊扭到身后，膝盖顶在他的后背上。
摔到地上和胳膊被扭曲的疼痛让埃德尔叫苦不迭。
“别别别，轻点，手要断了！”
埃德尔一脸哭丧，浓郁的黑眼眶看起来已经连着几天没睡觉了，身体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汗臭，显然这几天他没少在赌场里熬夜。
维克多不废话，硕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打得埃德尔大喊饶命。
一阵乱拳殴打过后，维克多伸手翻找着他的口袋，从里头翻出一千多块的现金。
“就这点？”
维克多看着手里的钱，“这点连利息都不够！”
“这已经是我的全部身家了，就算杀了我也没有了。”
埃德尔带着些许哭腔，维克多的膝盖压在他后背，让他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维克多眉头紧锁，目光撇见了埃德尔手腕上的一块手表，这是这家伙身上为数不多能值几个钱的东西。
他猛的将手表扯下来，这才嫌弃的站起身，恶狠狠道：“你最好快点把钱凑齐，否则我下次过来，最少要带走你的一边手臂！”
说完，把钱和手表塞进兜里，就要转身离开。
这时地上的埃德尔却抓住了维克多的裤脚，跪着趴在地上，滴泪横流道：“求求你，给我留几百块钱，我最近手感很好，两天，不不，一天，一天内我一定能把所有钱都赢回来！”
维克多回头看着他，狠狠一脚把他踹开，“快滚，不然废了你的腿！”
他凶狠的表情像极了一头看准猎物的猛虎。
埃德尔仿佛察觉到了维克多身上的杀意，吓得浑身颤栗，不敢再有任何停留，连忙起身落荒而逃。
罗根看着跑远的埃德尔，打趣笑道：“你业务做得还挺娴熟。”
他并不会对赌徒有任何同情心，那都是一群疯子。
维克多却熬不在意，“对这些家伙就得这样，在身体上没缺一点零件之前，他们永远不会想到要还钱。”
说完，他朝着街道外走去，“走吧，我还得把钱交给诺特兰德先生。”
在维克多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间规模不算太大的赌场前。
“诺特兰德先生是这附近小有名气的富商，手底下经营着几家小赌场，服务对象大多是一些普通人。”
维克多朝着赌场走去，同时不忘对身边的罗根介绍。
赌场门口站着两位身穿黑西装，身材笔挺的保镖。
他们对维克多显然很熟，笑着说道：“维克多，你终于来了，老板在二楼等你呢。”
说完，他们注意到了跟在维克多身边的罗根，警惕的询问道：“这位是？”
维克多介绍道：“这是我朋友詹姆斯，来找我玩几天。”
保镖点点头，打量了眼罗根，认为这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头构不成任何威胁后，便笑道：“进去吧，你朋友如果有兴趣，可以在一楼玩一玩，今晚场子还算热闹。”
维克多沉默点头，二人一同走进赌场。
一口是个热闹的赌博场所，疯狂的赌徒们围在一张张赌桌前呐喊，不断扔出手里的筹码，刺耳的声音让人听得十分不适。
二人没有停留，径直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办公室前。
“你在这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
维克多说完，便敲开办公室的大门走入。
罗根站在外边的走廊上，打量着四周。
相比于下边的赌场的杂乱，这里显得十分安静，上好的隔音材料能将一楼的声音全部屏蔽。
走廊边上还有一张能够看外边的窗，窗下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面上倒映着拉斯维加斯繁华的建筑群，金灿灿的彩灯将整条河流照成一片金黄，仿佛是一条流淌的金河。
“风景还挺不错。”
罗根站在窗户前，眺望着外边的风景。
砰！
忽然，办公室里传来砸桌子的沉闷响动，以及一阵凶狠的臭骂。
“一千块，一千块能做什么，那小子足足欠了五万，五万，讨不回来你赔吗？我像是缺这一千块的人？！”
“维克多，你记住，是我给你饭吃，你要是再这样敷衍办事，那就赶紧滚，我这不养你这样的饭桶！”
“那小子人呢？”
“什么，你竟然还给他放了？你是猪吗？放他之前你能不能用你像是驴一样的脑袋想一想，你现在放跑了他，下次去哪找，我的五万块怎么办！”
“天啊，维克多，我没听错吧，他那公寓值多少钱？流浪汉都嫌弃的地方，你指望他会回来？我真的高估你了，你这样不会动脑子的垃圾，我很难把你当做人看待！”
“你哪怕把他抓回来，送到黑矿里都多少还能弥补一些损失，可你竟然放跑了他，你的肩膀上是顶着一坨屎吗！”
“……”
罗根听着里头的声音，无奈的握紧拳头走到门边，等维克多开打之后就进去支援他。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兄弟的性格，那时刻暴躁的情绪，简直就像是一个火药桶，别人别说羞辱，就算对他大声说话，他都会伸出那双虎爪把对方撕碎。
罗根认为，今晚这场冲突，恐怕在所难免了。
可令罗根错愕的是，等了几分钟，非但听不见任何打斗声，甚至就连维克多反驳的声音都没有传出。
他就像是一个受训的孩子，全程没有任何回应。
足足五分钟后，诺特兰德终于将肚子里的脏话全部骂尽，里头这才响起维克多的回应。
“抱歉先生，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那声音，恭敬又谦卑，罗根甚至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怎么可能是维克多会说出来的话！
“滚，下次如果还这样，你就不用回来了！”
最后的对话是诺特兰德的逐客令。
咔嚓。
维克多推门而出，脸上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只是淡淡道：“走吧。”
“你……”
罗根看着维克多的模样，欲言又止，眼中甚至还有些心疼。
他不知道这几十年维克多究竟经历了什么。
曾经的他是战场上的杀神，他的大名足以让敌人吓得当场失禁。
可这才十几年过去，他心里的那个维克多就这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甘愿忍受谩骂，甚至被人指着鼻子侮辱却不反驳的家伙。
如果说之前的维克多是一柄伤人的利刃，那么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一块光滑的鹅卵石！
此时罗根明白知道，维克多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