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敲竹杠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城防营大门外，江羽正愁如何进去之时，恰巧看到了一个熟人，“嘿，张哥，好久不见呀！”
张哥？
正要带队外出巡逻，顺便顺点东西的张龙听到呼唤声后，扭头看来，瞧见了江羽后，虎躯一颤。
“嘿嘿，来，来呀！”
江羽对着张龙勾了勾手。
张龙面部僵硬地微微抬起头，“哇，今天的太阳好大呀！眼睛都照花了。”
他装着若无其事地朝着回头的路走去。
江羽瞧见，倍感不爽，“张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头好晕啊！先不去了。”
张龙依旧听而不闻。
“老大，有人叫你呢！”
一位同行的巡逻队员拉了拉张龙。
“哎哟，你说这个天，什么时候才会下雨？”
张龙头铁，往来时的路窜。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江羽被张龙弄得有些发火了，“站队自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坏就坏在！”
“上面的人恨得死去活来，表面依旧谈笑风生，下面的却憋不住，连见面了，都不敢正眼看一眼。”
“生怕一不小心，被上面的人误会。”
“殊不知，哪怕是上司最看不顺眼之人，同等级难搞，对付下面的小角色，还是一打一个准的。”
江羽踮起脚尖，看了看太阳的方向，“果然好日。”
“哎哟，这不是江大人嘛！”
张龙突然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地跑了过来，“末将张龙，见过江大人。”
“张哥客气了，您多厉害呀！上次我遇袭，得亏有江大人前来庇护，可惜，我有眼无珠，不识得张哥，误会了张哥，还请张哥赎罪。”
江羽对着张龙微微拱手作揖。
“江大人，万万不可！”
张龙慌忙单膝跪地，“小的该死呀！江大人，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小的已经从千夫长贬为了伍长，小的冤死了。”
“你被贬了？”
江羽这才看了看张龙身上的衣服，的确和上次不太一样了。
“那不然呢？”
张龙满脸委屈，“江大人，您有所不知啊！上次小人见到您，是真的想要去救您啊！您不让我救，小人就只能现行告退，未曾想，陛下竟然会因此亲自接见小的！”
“小的如实禀告。”
“陛下只给了小的一句话。”
“江大人乃是国之栋梁，见死不救，连降三级。”
“哎哟，小的真的好冤啊！”
此事，江羽事后也听人提及过。
真别说，女帝对他虽然苛刻，可是到了她需要出马的时候，也给足了江羽牌面。
不但亲自测查江羽遇袭一事，甚至连负责刺杀江羽的那两名刺客，虽然是波斯高手，可女帝也施压于波斯国，灭了那两名波斯高手的九族。
城防营这边，据说也有不少人因为此事遭殃。
当事人张龙虽然仅仅只是降了三级，可上面的人因为此时，好些位官员都被发配到了边疆。
对此，休说汝阳公主，即便是定南王、太后，都没有人敢站出来，说半个不字。
他们都清楚，该给的脸面，都已经给足了，如果还要给脸不要脸，那无异于宣战。
上面的人还没有做好宣战的准备，下面的人就只能遭殃。
女帝处理得也并不过分，没人能找到话来说，可所有人都清楚，若是有朝一日女帝当权，这批人，一个都别想活。
这便是女帝之威。
经此一事，也让朝堂之上那些站位不明确的人，更加左右为难。
“觉得冤呀？”
江羽微微一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可好？”
“千万别！”
张龙哪还敢招惹江羽，这家伙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也是定南王的眼中钉，弄不好，官已经没法降了，就只剩下砍头了。
“江大人的好意，小的心领了，还请江大人念在小人没有功劳，但也没有过错的份上，给小人点安生日子过吧！”
“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呢，我这是提拔你。”
“小人烂泥扶不上墙，当个伍长，也挺好，省心。”
“当真不想一飞冲天？”
“别，太高了，小人怕摔死。”
“好吧，带我去见你们城防营的老大。”
“好的江大人，这边请。”
张龙想尽快甩掉江羽这个瘟神，老老实实带着江羽来到了城防营的大本营外，“这便是乔将军的住所，小人帮您前去通报一声。”
“好啊！多谢你，张哥，你可真实太好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千万别，江大人您这样的大人物，小人可高攀不起。”
张龙非常难受，夹缝中的小人物，难生存呀！
城防营的将军名曰乔小布。
乃是兵部尚书乔楚之子，一位相传六岁玩泥巴破三品，八岁堆高高破六品，十六岁破七品，而等到二十二岁时，便突破了八品，正是踏入一流高手之列的大虞天才。
曾几何时，乔小布光环加深，甚至凭借着一人一棍，连续鏖战三明九品中期而三战告捷。
人中龙凤般的存在。
听闻江羽来到城防营，乔小布冷喝一声，“他来作甚？”
“小人不知。”
“让他进来吧。”
“是！”
张龙领命前去将江羽带到了大堂之上。
大堂之上有一座全京城的模型沙盘，乔小布双手撑在沙盘之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江羽，“江大人来了？”
“见过乔将军。”
“你我皆是正二品，无需太过客气。”
“我与乔将军不同，乔将军可是凭实力，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打上来的，我不过是投机取巧之徒罢了。”
“呵呵！”
乔小布微微一笑，“投机倒把，也算是一种本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得感谢江羽，若不是江羽遭遇刺杀，恰好这时候，乔小布出去练兵了，因此免守牵连不说，顶头上司还被发配边疆了。
他也因此而上位。
可打心眼里，他瞧不上江羽这种废物。
要论关系，乔小布的父亲乃是兵部尚书，要论实力，乔小布更是被冠以大虞天才之名。
江羽凭什么与他平起平坐？
有什么资格？
“江大人百忙之中，前来我的城防营，所为何事？”
“乔将军，我奉命带领锦衣卫前往黄河流域一代，救灾济民，巩固河堤，奈何锦衣卫才刚设立不久，尚未配备马屁，故而前来城防营借一些马屁。”
“借马？可以！”
乔小布看向江羽，“你既是奉命行事，可有相关文书通牒？”
“抗击洪灾，十万火急，陛下尚未来得及给予文书通牒。”
“这就难办了！城防营的兵马粮草，皆登记在册，没有文书通牒，本将军怎敢借与你？”
“有圣旨一道。”
江羽说着，便掏出了圣旨了。
乔小布见状，大惊失色。
大虞律令，见圣旨如见陛下亲临。
可要他给江羽下跪？
如何使得？
江羽算个什么玩意？
不过是阿谀谄媚，投机取巧之徒罢了！
有什么资格让他下跪？
“乔将军！”
江羽看乔小布没有下跪的意思，便抖了抖手里的圣旨，“圣旨耶！您……”
“既是有圣旨，你为何不早些言明？需要多少马匹？”
乔小布才会给江羽下跪呢。
借马是吧？
借了便是！
“回将军的话，快马五十一匹，随行马车一辆即可。”
“还要马车？”
“是啊！实不相瞒，乔将军，我自幼身子比较虚，不会骑马。”
“这倒是新鲜事！”
乔小布找到了突破点，“我大虞王朝，上至达官显贵，下到黎明百姓，骑术已经演变成一门生活机能，江大人官拜二品，享锦衣卫总指挥使之职，竟然连骑马都不会？”
“确是不会。”
“那就奇怪了，陛下怎么会让一个连骑马都不会的人，担任如此重任？”
“乔将军的意思是，陛下用错人了？”
“本将军可不敢，马车没有，马匹倒是有不少，本将军就借你五十二匹马，希望江大人善待好马匹，早日归来，归还与本将军，城防营的马匹，数量也有限。”
“行吧！”
江羽还能说什么？
人家马儿也愿意借，就是不愿意借马车而已，总不能说他不想骑马吧？
尽管他能听出乔小布话里话外，皆是针尖麦芒。
江羽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又得罪一个。
“来人！”
乔小布很快便叫了一位将士进来，“去给江大人选五十二匹马，记住，一定要最好的马，省得坏了江大人的要事。”
“末将领命。”
将士快速离去。
眼见目的已经达成，江羽便告辞了。
未曾想，当他回到了锦衣卫的队伍中后，没过多久，马儿就送过来了。
饶是江羽这种不懂马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哪里是什么最好的马，分明就是一些老马。
有的马屁，身上的毛发都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其中更有一匹马，脚都缺了一只。
大部分马屁，甚至连脚掌都懒得整修，一看便知道是吊着命，随时死了好吃肉的那种马。
“江大人！”
艮岩忙来到了江羽身边。
江羽抬起手，示意让艮岩不必多说，他看向送马儿过来的将士。
“这便是你们城防营最好的马了吗？”
“对！”
“如此看来，你们城防营过得也苦呀！我还是回一趟皇宫，找陛下要马吧！顺便，也帮你们城防营，争取多一点经费，让你们换一批好马？”
这话已经有了威胁的味道。
可将士听而不闻，“江大人如此深明大义，小的先替城防营的诸位兄弟，谢过江大人。”
“不用客气，应该做的！”
江羽随手一挥儿，“来人，把马儿牵着，随我一同进宫面圣。”
“是！”
艮岩等人迅速散开，一人一匹马，江羽的马则是让给了彩月。
“江大人慢走！”
将士依旧丝毫不怂，直到江羽离开后，才慌忙跑回军帐之中，“乔将军，我们这样做，不会出事吧？”
“怕什么？出了事，由本将军担着便是。”
“可他好像真的牵着马儿去进宫面圣了。”
“去便去呗，根本不慌。”
“黄河流域，水灾闹得挺大，如此贻误了时机，陛下若是怪罪起来？”
“哪又如何？我城防营又不是养马场，陛下还能因此将本将军也发配至边疆不成？”
乔小布冷冷一笑，“而且本将军敢笃定，江羽这厮，也绝对不敢真的带马进宫面圣，如此小事，他都摆不平，还要去劳烦不下，他就不怕折面子不成？”
“末将听闻，江羽这人，脸皮贼厚，极有可能做得出来。”
“他都不要面子，本将军还怕甚？”
乔小布依旧不慌，他就不相信，他一个凭实力，一步步走上来的人，能因为一批马儿，而被陛下问责。
另一边！
“江大人！”
艮岩这边，很快便发现带头走路的江羽似乎并不是去皇宫的方向，便出言提醒道，“皇宫在这边。”
“哦？谁说我们要去皇宫了？”
“不是您自己说的吗？”
“那是你听错了。”
“如此，江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去仙水阁。”
“啊？”
“哦，对了。”
江羽微微一笑，“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们且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去变回。”
“江羽！”
彩月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现在黄河流域一代，每天都在死人？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思去仙水阁找女人？有没有搞错？”
“那我不去了嘛，你去嘛！”
“我干嘛要去！”
“去帮我拿点东西回来。”
“拿什么？”
“上次上巳节，我不是做了很多扩音器吗？你去帮我拿几个过来。”
“我凭什么要去帮你拿？”
“没说一定要你去呀！我不是说了，我自己去拿嘛？”
江羽满脸笑意。
彩月咬了咬牙，“行了，我去还不行吗？”
黄河一代，情况何等紧急？
江羽不抓紧时间过去救灾，还在这里东晃一下西晃一下，这如何能行？
他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可彩月不能不在乎。
让江羽慢慢走过去，得等到什么时候？
彩月一个弹射岂不，直冲云霄，下一秒，便来到了仙水阁。
问里面的护院，拿了几个扩音器后，便再次一个闪身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江羽身边，“给你。”
“哇塞，这么快！”
江羽满脸难以置信，“有你这身手，不去送外卖，多可惜呀？”
“外卖？”
“没听过吧？呵呵！”
江羽咧嘴一笑，将几个扩音器，绑在一起，随后拿起来，“天啦！”
他突然发出的一声惊呼，吓得彩月和艮岩等人不禁浑身一颤。
“乡亲们呐，你们来给我评评理呀！”
江羽一边叫喊着，一边朝着兵部尚书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