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海的巨兽
白色的浪花就自远边天际猛然打了过来，让木船一阵晃动。
“呦——呦——呦呦～”
又是阵阵悠长绵延的叫声自深海传来。
乌云彻底将天空遮蔽，云层的摩擦制造了沉闷的雷响，白色的闪电撕裂了苍穹。
狂风大作，将帆船的帆吹得咧咧作响，甚至隐隐有兜不住这风的迹象。
水手们在自己的岗位上无比慌乱，却依旧保持着理智驱动木船让其在海面保持平衡。
人类没有察觉到，但贝尔莉丝却能清晰感觉到一股强悍的兽威从海底逐渐上浮。
腰间的双翼彻底的延展开来，手上的指甲也是延伸变得变尖锐起来，身后的尾巴则在不安的甩动着。
克莉丝汀只有抱着魅魔女仆的胳膊才能稳住自己的身躯。
面对如此异常，阿尔伯特男爵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慌乱：“殿下，您看到了什么？”
这个看，自然不是用肉眼去看，而是用刚刚的感知去看。
此刻，克莉丝汀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完全被蓝色的光芒覆盖，看上去就像是一枚宝石。
“男爵先生，我看到了好多元素，风、水、雷电汇集交融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水一般不分彼此。男爵先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克莉丝汀紧紧抓着女仆贝尔莉丝的手臂，那双蓝色的眼睛则是一直盯着咆哮的海洋。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样的异象。如果说末日已经到来、大底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了吧。
阿尔伯特耸了耸肩：“如您所见，我们的运气很不好，碰到了大海中最恐怖的东西。”
或者说，是刚刚的魔力渲染吸引到了那个恐怖的家伙。
不过后面这句话男爵并内有说出来。
此时、水手们也都从船舱中涌出，他们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绝望的吼叫着。
这在暴雨中飘摇的船只，随时都会有掀翻的风险。
忽然间，风停、雨歇。
下一刻、肉眼所能触及的海面都浮上了一层浓浓的蓝色光彩。
交织的乌云平静的铺满了天空，灰漆漆的天空看上去要比黑夜更具压抑。
此时此刻，仿佛天空才是大地，而大海已经变成了蔚蓝色的天空。
更为恐怖的、就是船下忽然浮起的巨大黑影。
木船和这黑影相比，就像是湖面上飘着的一片浮叶，渺小的微不足道。
“呦——”
轰隆隆！
船与海水直接被巨兽顶到了高空。
此时海水就像是瀑布一样从上浮的巨兽身上流淌下来。
那两只猩红色的大眼睛恶则狠狠的盯着在天空浮浪的冲击下依旧坚挺着的船只。
隐隐能够看出，这是一条鱼，一条巨大的鲸鱼。
“吼！！！”
巨大的咆哮掀起的飓风，让大海看起来就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
鲸鱼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势让所有人都充满了绝望，水手们全都瘫在地上，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微风分开了波浪，把船包裹起来，轻轻的将之放到了海上。
小船依旧完好，但与这怪物比起来却是那样渺小，还没有它的眼睛巨大。
鲸鱼的身躯横在前面，看上去就像是连绵的岛屿。
“男爵，我想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厄运女神在对着我们微笑。”
阿尔伯特男爵微笑着说：“但有我在您身边，应该是幸运女神对您微笑才对。”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涟漪自小船为中心荡漾开来，大海上翻滚的怒涛瞬间就被吹起的清风抚平。
若非眼前庞大恐怖的蓝色巨鲸和天空中密布着的乌云，单看此时的海面、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今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似是认为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这巨大的海兽怒吼一声，而后微微甩动身躯。一条长达百米的巨大尾巴从其身后扬起，尾巴上闪烁着扭曲的蓝色光茫，高高插上天空。
而后，尾巴从云霄落下重重的拍击在海面上。隔了约莫两秒后，炸雷一般的巨响方才爆发出来。
同时数以万计的水滴冲天而起，每一滴都像是急劲的利箭一般，狠狠的向着这艘木船激射过来。
似是不认为眼前的人类能够在这样的攻击下存活，海兽在发出一阵得意急促的鸣叫后便又重新潜入到了海底。
海面上的蓝光散去，只有这万千的水滴如瓢泼大雨一般径直落下。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杆华丽的法杖出现在了阿尔伯特的手中。
杖身是由不知名的动物骨骼制造的。
法杖的杖身由银灰色的金属材料勾勒着繁琐复杂的花纹，在法杖的顶端则是镶嵌着数枚宝石。
男爵举起右手的法杖，顶端的宝石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个复杂的法阵出现在天空之中。
五颜六色的光茫看起来就像是深夜中的极光，化作屏障覆盖在半空之中。而这万千水滴则是被光照耀的晶莹剔透，看上去就像是黑夜之中的繁星。
各色的光辉映照在克莉丝汀那双蓝色的眼睛中，就像是交织在一起的幻梦。
轰隆隆——
水滴砸到了光幕上面，发生了无比剧烈的爆炸。万千水滴砸在光幕上，发出闷雷一般的声音。极光一般的屏障好似荷叶将落下的雨水全部承接下来，点点彩色涟漪扩散，却丝毫不见其有倾颓之象。
“殿下，接下来将是一场很好的实践教学，请您按照我说的来、很简单，不要紧张。”
克莉丝汀松下抓着魅魔女仆的手，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男爵，我现在该怎么做。”
重水悬浮在顶，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随时都可能落下致命一击。
“闭上眼睛，然后将你的心魂力量覆盖上，高阶的元素对于低阶的元素具有同化作用，这种原理被称为元素侵染。”
“而日、月、星则是公认的上位元素，几乎可以将任何下位元素侵染同化，您在刚刚已经尝试过了，现在不过是将更多的水同化为月元素罢了。”
蓝色的眼睛缓缓闭上，心魂的力量完全的覆盖在了这极光之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五颜六色的极光竟然被一点点的渲染成了银白色，到最后包括被托起的万吨重水也都纷纷被同化为了月白。
少女睁开眼睛，而被“月化”的重水则是化作乳白色的莲花开遍天幕、看上去格外绚丽。
阿尔伯特男爵则是赞叹道：“不愧是只存在于理论之中的上位元素，不论是风还是水，都无法阻挡住这种浸染。”
咔嚓、咔嚓嚓～就像是玻璃裂开了一样，月白色的荷叶出现了黑色的裂痕。
而后开始，一块块的崩塌滑落，包括天上那盛开的那朵乳白色莲花。当风与水这两种元素被克莉丝汀同化为特殊的“月”元素之后，危险就自动解除了。
她是月亮的“女儿”，是月之女神的化身，月元素天生就受到她的支配。
现在积聚的元素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能够轻易将一个城市毁灭。对克莉丝汀来讲，她仅需一个念头就能对这些积聚在一起的月元素进行无害化处理。
现在那条大鲸鱼消失不见，她只能让这些元素化作结晶，任其自然的重新回归到自然。
月之莲花也开始崩溃、无数银色的和乳白色的晶莹如大雪一般在天空飘落，这些晶莹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清冷的微光。
克莉丝汀的呼吸有些急促，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若非魅魔及时挽住她的胳膊就要摔在地上了：“谢谢，贝尔莉丝小姐。”
她小声说着，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毕竟是刚刚完成启迪的菜鸟法师，哪怕是神眷者在白天对如此多的水元素进行浸染，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
因为现在是白天，是太阳主宰一切的时候，受到自身“月”属性的影响，克莉丝汀将这些水元素浸染成月元素完全是靠自己的力量来的。
克莉丝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针扎一样，昏沉沉的，强撑着没有尖叫也是因为现在人太多、少女因为面子才死撑着的。
“主人，您还好吧？”
然而少女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魅魔女仆的表情很是担心，靠自己将如此规模的元素全部浸染转化、就算有着上位元素的优势，对自身的消耗也是十分恐怖的。
如果是她、别说将这些元素全部侵染了，就算只将这些水元素浸染一半儿就能将她榨成魅魔干儿。
可以说，现在克莉丝汀在硬条件儿上已经可以被尊称为大法师了，欠缺的只是对神秘学知识进行系统的学习和积累。
阿尔伯特取出一瓶金色的药剂，拔掉盖子后递到少女身前：“殿下，喝掉这瓶药剂会让您好受好多。”
饮完小半瓶金色的药剂，克莉丝汀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太阳穴上如针刺一般的疼痛感也好了很多。
阿尔伯特伸出一只手，任由天空飘落的冰冷晶莹停在手中：“殿下，现在的环境正好可以跟您讲一下元素的转化，这可是难得的课外授课环境。”
克莉丝汀也是集中精力认真听了起来。
阿尔伯特看着天空不断飘落的月元素结晶说：“元素侵染是让不同属性的元素转化为和自身属性契合的元素，主要是将其它元素转化为同位元素或者上位元素。”
“而元素转化、则是让上位元素变为下位元素，就比如说——”
猛然握拳，再次张开手掌，一朵栩栩如生的冰晶玫瑰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月，被认为是水的起源。”
“通常情况下，日、月、星三中元素是无法被支配的，但是在这种结晶状态下就不同了。在这种元素结晶充沛的环境中，可以很轻松的使用水属性和冰属性的魔法。”
冰晶玫瑰从他的掌心向着天空升去，而天空落下的晶莹也跟着全部升空。随后无数冰凌凝聚，随着阿尔伯特的操纵落入海中，溅射起无数水花。
“天气和环境对法师有着很大的影响。”
想了想，克莉丝汀开口问道：“那么男爵先生，元素到底有几种，具体来说又是怎么划分的呢？”
阿尔伯特男爵说：“为了更好的让学徒们理解学习神秘学知识，法师们也是按照性质和宗教将之划分为了天空系和地母系。”
“你也可以理解为天空系的魔法都是直观的，偏向于实用的；地母系的魔法多是抽象的倾向于概念的。”
“天空系的魔法本质是元素之间的重构。日、月、星，这三种元素是只能元素转化而无法进行元素合成与元素浸染的，而天空系的三元素则是又衍生出了光、暗、风、火、雷这些上位元素。”
“地母系的元素，则是比较抽象化的。他们的一切都是在生命、死亡与意志这三个词上延展出来的，比如说心、灵魂……”
看着克莉丝汀听的一头雾水的模样，阿尔伯特男爵果断终止了接下来的讲解：“当然，大地学派的理论对您这样的菜鸟法师来说确实又些难懂，您只需要稍做了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