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愧是没带过孩子的，真出息
原相沫不动声色地瞪了卫韫一眼，麻烦精，影响我研究功德、影响我换灵气、影响我修炼的麻烦人类。
病床上的卫韫呼吸均匀，丝毫没受到影响。很显然，原相沫的瞪眼杀伤力为零。
卫韫醒得比所有人的预料都要早，此时，卫镜琢已经在隔壁的房间里睡着了。
原相沫手指动了动，她睡前在卫韫病房里放了一丝灵气，察觉隔壁病房的卫韫醒了，没再理，翻身睡去。
醒来的卫韫看着天花板，他最后的记忆是一座小小的土屋，土屋荒败，孤零零地立在山林里。
倒下前，他想，有房子的痕迹，哪怕没有人，离山脚也不会太远了，死后不久也有人找来收尸。
没想到还活着。
他轻咳两声，因为许久不曾喝水，喉头干燥得发痒。
他撑起身子，本以为在山里受的伤会让他无法动弹，可他尝试活动手脚。
居然......
没有任何异样。
休养到这个程度，他这是在床上躺了多久？
夜深人静，他无法问人，只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凉水入喉，他终于有了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卫韫嗤笑，伸出左手，在空中虚握，感受肢体的动作，还真活着啊，还以为是死前回魂呢。
他重新躺回床上，麻药还有余效，平躺后很快便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卫镜琢坐在他床边。
“韫儿，你醒了！”卫镜琢惊喜出声。
相比之下，卫韫显得成熟很多，“嗯。”然后抽出被卫镜琢握在手中的手。
卫镜琢早就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冷漠，也不在意，问道：“医生说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卫韫不是喜欢赖在床上的人，“麻烦出去一下，我要洗漱。”
“哦、哦，我这就出去。”卫镜琢慌忙起身，她半弯腰想要扶起卫韫。
卫韫避开她的手，“我自己可以。”
卫镜琢不敢再碰他，卫韫起身走到病房自配的洗手间。她遮下眼帘，盖住眼中的落寞，人醒来就好，不要奢求太多。
预料到卫韫今天会醒，卫镜琢已经打电话给卫韫的助理，助理这时已经到了病房外面，剩下的事已经不再是卫镜琢能插手的了。
她从病房走出去，面对外人时不再是病房中落寞的母亲，而是高高在上的卫氏卫董：“高助理，卫总醒来，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高助理颔首，“卫董慢走。”
卫镜琢敲响原相沫的房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刚才门是虚掩的吗？好像不是吧。
卫镜琢皱眉，她最近脑子总是蒙蒙的，不会老年痴呆了吧，抽空得去做个检查才行。
卫镜琢一进门就看见原相沫在试穿衣服，她不由笑了起来。
“真好看。”
原相沫眼睛亮亮地回头，“你也觉得好看吧!”
她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就往身上搭，“这件呢？这件呢？还有这件呢？”一连换了好几件。
“都好看。”
原相沫满意地点头，“确实都好看，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当然。”昨天卫镜琢打电话叫专柜送衣服过来的时候，原相沫已经问过一次了，但今天再问，卫镜琢还是耐心回答。
从小没有父母疼爱的小姑娘，要用很多肯定句给予她安全感。
她走上前去，拿起剪刀把原相沫身上衣服的吊牌剪掉，“这只是一部分款式，在医院不方便让人送来太多衣服，等回家了再慢慢挑。
“你在山脚不是说你特别会种花吗，庄园里正好还缺一个园丁，你愿意去吗。”
去到卫镜琢家里去！原相沫连续点了五六下头，“我去我去。”
“你救了韫儿，只是给你一份工作还是太少了，你还想要什么吗？”
原相沫挠挠头，她能赖在卫家母子身边对她来说就已经够了，但谁会嫌东西少呢。
只是小山精见少识窄，想要东西都不知道要什么。
“给我一台智能机。”想了好久，原相沫终于想出了个东西。
卫镜琢看了一眼被原相沫放在一旁的老人机，顿时心疼，这是个可怜的小姑娘，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只能用没有什么功能的老人机。
“好，等会儿就买。”
卫韫的出院手续有人帮忙办，原相沫收拾好衣服，和卫镜琢两人就打算离开医院了。
只是在医院一楼，碰到了霍刊识一家人。
呀！我好像看见功德朝我走来了。
原相沫凑上去，直到凑到曲霜晴面前，“你居然有儿有女？”
又转头凑到霍邵琮面前，“你居然能和一个没有姻缘线的人结婚。”
曲霜晴凝眉。
卫镜琢把原相沫拉回来，但还是惹了旁人的不满。
“你在鬼扯什么，哪里来的野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真晦气。”
霍倾雨在原相沫凑到她妈妈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很不满了，更别提原相沫的话里冒犯到了她。
原相沫这时才注意到霍倾雨，她看了霍倾雨一眼，又转头，“你女儿？”
曲霜晴的脸上染了几分怒气。
霍邵琮也感觉到了，把曲霜晴护在身后，“小姑娘说话还是应该注意一点。”
原相沫歪头，说话要注意什么，她不懂，她回头用眼神问卫镜琢。
卫镜琢以往遇到霍姓一家是能躲就躲的，但偏偏她最是护短，原相沫是谁，是她家的恩人，姓霍的算老几，敢这样跟原相沫说话。
她往前跨半步，也把原相沫护在自己后面，“霍董说笑了，不过是小孩子好奇多问了两句而已，霍董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霍邵琮胸腔莫名发涩，涩到泛酸，卫镜琢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鲜活地跟他说话了。
多少年呢，十年，还是二十年？久到霍邵琮已经忘记了。
他不经察觉地长叹，不再出声。
旁人看不出来，但曲霜晴知道，他在退让。
她把头侧过去，似乎是不想看两人的互动，身后的霍倾雨见不得母亲受委屈。
“卫董真好笑，难道看不出来是这疯丫头先出言不逊？不愧是没有带过孩子的，什么都不懂还想为小辈出头呢，真出息。”
“倾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