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迟来的前奏
关于微生物的共生和互惠共生
在引言里,我们会去夜间捕食,我们会知道地衣是“精神分裂患者”,我们会了解两个迟来的定义在科学史上出现的过程,我们会知道微生物的坏名声是不公平的,我们还会知道本书接下来将如何展开。
不孤单的夜间捕食
我们的行程从夜间太平洋上的小岛开始。月光照亮了海面,穿透清澈的海水,海底深不可测。
一只小巧的夏威夷短尾鱿鱼在朦胧的月光下捕食。朦胧的光线能让它躲避天敌……但是,它也需要一点光线来看清它的猎物。所以,从下往上看,它的捕食成了问题:的确,当夏威夷短尾鱿鱼的天敌和猎物比它所在的海水区域要深时,由于影子的缘故,它们能轻易地判断它的位置。但是,夜里,它的腹部会发出微弱的光,这抵消了它的阴影!白天,它会静静地躲起来,腹部也暗淡下来。这种鱿鱼其实收留了一些会发光的费氏另类弧菌,它们生活在小腺体里面,营养来自鱿鱼。这些细菌一到夜里会把一部分的能量转化为光。它们本在水里自由生活,这样能躲避它们自己的天敌——那些和它们一同漂游、个头稍大一些的细菌。它们的光线还能吸引这些个头稍大的细菌的天敌——甲壳类动物。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费氏另类弧菌只有在大量聚集时才能发出足够的光吸引甲壳类动物。夜晚,这种细菌在鱿鱼的腺体里大量聚集,产生光。一到天亮,鱿鱼便会赶走95%的细菌,避免喂养这些无用的家伙。留下来的细菌孤零零的,因为密度不够大,便停止发光。但是,白天里,它们会慢慢聚集;夜晚来临,密度达标后就又开始产生光,有点神说“要有光”(Fiat lux)的意思,直到下一个天亮。
这就是本书要讲的现象:夜间捕食时,鱿鱼不是单枪匹马,而是有细菌的帮忙。夏威夷短尾鱿鱼提供养分,换得保护,即细菌们带来的光。这是“看不见的陪伴”的第一个例子,我们将陆续看到,这种微生物的陪伴是如何塑造生物的。回到会发光的细菌,它们陪伴的不只是鱿鱼们。
中层带和深层带的许多鱼类都依赖发光细菌,诸如另类弧菌属和发光杆菌属的细菌。这些鱼类把细菌收留在内囊,内囊有时有反光层,甚至能自由缩放;鱼的种类不同,具有的功能也不同。一些鱼只是被动地掩藏自己,躲避深层带里的天敌,类似于前面的鱿鱼。另外一些鱼用光作为圈套,吸引……它们的猎物!还有一些鱼则用它们当导航灯,名副其实地照明捕食。还有几个顽皮的,用发光的囊体吸引性伴侣。不透明膜控制的发光频率或者囊体所在位置的特殊性,可以确保每个物种的潜在伴侣能准确识别之;这些光信号帮助深海动物在黑暗中寻觅灵魂伴侣。还有一些鱼类,在被捕食者追捕时,会一股脑地把细菌排出,形成光晕,迷惑捕食者或分散它的注意力。有时,光晕由于黏液变得黏稠,会长时间停留在捕食者身上,而这又会引来捕食者的捕食者——又一个“敌人的敌人”的故事……海洋动物的进化(尤其是深海动物,都抢着和发光细菌玩),让能收留发光菌的一方拥有造光的功能——类似我们手机里的手电筒应用。
这些动物因为有了细菌而会发光?生动的叙述让这乍听起来像趣闻。细菌也好,动物也好,这种发光的结合是在进化过程中出现的。实际上,这种结合不过是生物利用微生物的现象中普通的一例。
本书描写微生物如何在动植物体内生活并秘密地参与构造它们,帮助它们完成各种任务,这些任务经常关乎性命。再大的生物也不孤单,因为其浑身是有用的细菌。
无法归类的地衣
先说点科学史,让我们亮一亮本书的概念性装饰,这个装饰出现得比较晚,直到19世纪才和地衣一起出现。
树皮、木桩、岩石、屋顶……无论环境多么不友好,哪怕是贫瘠之地,地衣都能生长,它们要么是绿的,要么偏灰白或橙黄。它们形状不一,有壳状的、叶状的、枝状的(直立或下垂)。形态预示着它们是与众不同的生物——用一个词概括就是“地衣”。自古以来,它们的归属就不明确。绿色的当然是植物,但是我们不知道应该把它们划到藻类、苔藓还是蕨类植物中。另一方面,地衣产生孢子的方式与松露和羊肚菌之类的真菌一样,这又提出了另一种分类的可能。这些问题令人恼火,但是,地衣一定要在分类中有自己的位置吗?
瑞士植物学家西蒙·施文德纳(1829—1919)提供了一个革命性的答案。和其他人一样,他在显微镜下观察到的也是一种双生结构:地衣混合了透明细丝和圆形绿色细胞。这些细丝让人联想到真菌中吸取营养的细丝,现在被称为“菌丝”。绿色细胞则负责繁殖(这解释了为什么它以前被叫作gonidies,意为“微生子”,来自希腊语gonos,意为“种子”)。但是,施文德纳在1867年的一次会议中提供了另一种解读:地衣不过是藻类和真菌的结合;藻类可以进行光合作用(那些绿色的细胞),真菌穿插其间,它们共同形成的结构就是地衣。会议报告指出,“主讲人的概念是,地衣不应该被看成独立的结构,而是连着藻类的真菌”。当时这被戏称为“施文德纳假设”,先是受到批判,进而被嘲笑,尤其是芬兰地衣学家威廉·尼兰德(1822—1899,他是19世纪最重要的地衣学家之一,记载过超3000种地衣),压根不能相信如此离奇的理论。
然而……不久后其他学者也采用了这一观点。他们之中有俄国生物学家安德烈·费明赛(1835—1918),他是第一个在实验室里将地衣中的藻类分离培养的人。20世纪初,法国人加斯顿·邦尼尔(1853—1922)实现了地衣的人工合成:他先分别培养真菌和藻类,然后合并培养。邦尼尔的生物书籍很有名,至今仍被用来识别法国的植物。今天,“地衣”这个名字其实是关于真菌的部分。关于藻类的那部分有另一个名字,但几乎不太有人知道,因为我们保留了以前的认知习惯,认为地衣就是一体的,哪怕它现在只是指代真菌的部分。历史上这场关于地衣性质的争论,现在基本采用施文德纳的结论;这也证明,有别于成见,微生物可以一起构建肉眼可见的专属结构,一起生活,从不孤单。
正如地衣的例子,这本书将介绍微生物是如何频繁地隐藏在我们肉眼可见的“独立”生物背后的。
广义上的共生:共同生活
地衣的争论让不同物种共同生活的概念浮出水面。第一个将其规范化的是德国生物学家阿尔伯特·弗兰克(1839—1900)。在1877年的一篇文章里,他建议用“共生”(Symbiotismus)形容地衣中藻类和真菌的结合。1879年,这一术语以现在通用的写法“Symbiose”被广泛知晓,这还得感谢安通·德贝里(1831—1888,他并没有引用同胞弗兰克的论述,但是……这两个词的相似不可能纯属巧合)。德贝里是德国伟大的微生物学家,他被法国人忽略是有失偏颇的:这大概受法德两国持续到“二战”结束的敌对关系影响,每个人都无理由地忽视或否认邻国的价值。德贝里因为之前的几次发现享有极大的威望,比如关于土豆霜霉病是由真菌引起的论证。1878年德国博物学家们在斯特拉斯堡(当时属于德国,也是德贝里任教的地方)集会,他在一个会议上发表了关于共生现象(Die Erscheinung der Symbiose)的演说。1879年,他先用德语发表全文,接着又将其发表在法国《国际科学杂志》(Revue internationale des sciences)上,其中举了许多例子,包括地衣。他在文中将“共生”定义为“不同名字(也就是种类)的生物共同生活”,这源于古希腊语sun(共同)和bios(生活)。共同生活的每种生物都被称为“共生体”。
这个定义指明了物种间的共存是可持续的,这种状态可能在共生体中维持一生或者一个阶段,不论它们有何种交换。德贝里和施文德纳都认为,就地衣来说,真菌很可能是寄生在藻类中。德贝里写道:“最出名且最完美的共生就是完全寄生,意思是,一个动物或者植物从生到死,都是寄附在另一生物的身体表面或者内部。”在这个理解中,共生是共同生存,无论其对共生体是有益的还是有害的。本书采纳的不是这一理解。
本书描述的是生物为何常常共生。
互惠共生:友谊第一
要知道,共同生活不是只有寄生这一种形式,尤其是在地衣界!让我们到布列塔尼地区的岩岸,观察一种生活在这里的潮间带的小地衣——海洋地衣。在饱受海浪冲击的岩石上,它像是一张1厘米厚的平滑毯子。这里的光合生物是蓝藻门的眉藻,它们常和真菌共生。此外,这些眉藻也可以在周边以自由状态生活,并以小团体的状态聚集在凝胶体里,形成0.5—2厘米直径大小的深色小疱。它一般出现在水流较缓的地方,且通常比地衣地势低,因为它们需要浸泡在潮水里,而不是受激流的冲击。冬天的时候,我们也见不到它们:它们会形成用于等待的小胞,小胞里能量充足,可以抵挡寒冷和海底冬季风暴,直到情况好转。而地衣们……不间断地,一直在那儿。受真菌保护的好处毋庸置疑:地衣里的眉藻积极繁殖,不受季节限制。
今天,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认为地衣中的藻类受惠于真菌,真菌保护它并为它提供水分(在陆生环境中)、矿物质和空气。同样,真菌也从中获益,吸取一部分由藻类光合作用产生的养料。因此,它们是互惠的(我们在第三章还会讲到地衣的互惠)。共球藻属是地衣中常见的绿藻,它从未以自由状态被单独发现:既然只能活在地衣里,益处毋庸置疑!
一些互动也可以是互相获益的。1875年,《动物界的共栖体和寄生物》(Les Commensaux et les parasites dans le règne animal)出版;比利时动物学家皮埃尔-约瑟夫·凡·贝内登(1809—1894)在书中关注不同动物间互动的影响。和书名一样,他分别描述了寄生(一物种利用另一物种)和共栖(一物种利用另一物种,但另一物种不受影响)的例子。但他指出还有其他的共存方式:“有些动物会互相帮忙,用‘寄生物’或者‘共栖体’称呼它们不太合适。我们认为称它们为‘互惠共存体’更加贴切。”德贝里自己举的共生例子都是广义植物界的,关于动物的例子,他指向凡·贝内登的书。
互惠共生的概念立马获得成功,因为不乏例证,就像在花上活动的传粉昆虫:在花上这么一来一回,传播了花粉,完成了受精,这预示着丰收;但是,它们以花蜜或者花粉的一部分为养料。像传粉这种互惠共生行为,其互相作用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像地衣这样的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共生了。从此往后,在法语资料里,“互惠共生”和“共生”将产生更多紧密的连接……直到合并成“共生”的第二种定义。在英语里,“symbiosis”通常还是像德贝里起初的定义,指共同生活,而不论共生伙伴间的具体关系为何;法语里,“symbiose”获得了第二种释义,更加严格地指代“互惠共生”(这个解释也越来越多地在英语里被采用)。这也是本书将采用的解释,我们把“共生”局限于互相帮忙的共同生活,也就是互惠共生。
本文将描述生物共生为何常常是法语里的意思,即互惠共生。
迟来的前奏和微生物未完成的任务
“共生”和“互惠共生”构成了本书的前奏,它们在科学史上出现得很晚,直到19世纪末才出现。相反,互相伤害的关系因其影响恶劣很早就被发现了:我们知道寄生关系,其中涉及使人类致病的真菌或细菌;知道捕食关系,其中存在一种导致一方主角快速死亡的极端情形;知道无处不在的竞争关系,其中的个体为了存活,面对相同的资源,互相妨碍——这种互相妨碍的关系就是基于查尔斯·达尔文(1809—1882)的自然选择。达尔文在1859年的著作《物种起源》中写道,“每个物种,即使数量繁盛,也避免不了几次大型毁灭,这要么来自敌害袭击,要么来自争夺食物和空间的竞争”,以及“竞争引发自然选择”。在这些回合里,幸存的一方得以存活并繁衍。
共生和互惠共生的概念出现得晚,这在微生物界尤其明显。19世纪,对微生物的关注集中在它们的危害。1861年,德贝里指出,真菌可以引发病害,比如土豆霜霉病。与此同时,他的法国同侪路易·巴斯德(1822—1895)研究微生物如何分解(他发现酒精发酵和它发酸的本质是由微生物引起的)、如何致病。在微生物致病这一领域,巴斯德和德国医生罗伯特·科赫(1843—1910)同享盛名,后者发现了炭疽杆菌和结核杆菌。这些研究让人觉得显微镜下的世界越发可憎,让“微生物”一词带有纯贬义色彩。这有失公允,不符合本书观点。
让我们在“微生物”(microbe)这个词上停留片刻。1878年,军医夏尔·埃马纽埃尔·塞迪悦(1804—1883)由micro(小)和bios(生命)创造了“微生物”这个词:有生命的小生物……没有比这更中性的描述了吧?没有丝毫贬义!但是词义很快就变色了……也许读者会问,为什么我一直用这个词的贬义,虽然我本义是给它正名?对了,的确,我可以用“微生物有机体”(microorganisme),长一点,更学术,也少些贬义——这个词比“微生物”早两年出现,词根相近,由《法国官报》(Journal officiel)编辑兼记者亨利·德巴微(1838—1909)创造。但是如果我这样做了,不过是把自己藏在了学术术语背后,没有直面问题核心:“微生物”一词的贬义色彩不是因为词本身,而是因为这些生命个体。本书的目的不是用术语武装,而是真正地用从前的中立视角重新审视微生物。全书我都将使用“微生物”,希望到最后,读者们能在相同的名字里看到不一样的它们。
微生物的互惠角色到19世纪末还无法预见,除了个别例子,如地衣(当然,并不是所有研究者都这么认为)。但是,研究共生一定是围绕微生物进行。生物界的绝大多数物种都是微生物,无论是从种类还是生活方式来看,它们在显微镜下呈现出实实在在的多样性。我们实验室对此心照不宣,因为首先进入我们眼帘的是放大镜和显微镜。世界由比我们微小的物种构成,正因为它们无处不在,如果要研究共生的状态和重要性,当然要聚焦在微生物身上。
然而,动植物依赖与微生物共生的观念(不仅仅是传闻)形成得很缓慢……比共生和互惠共生的概念还要晚!除了先驱们鲜有问津的研究,我们对微生物的看法直到20世纪下半叶,尤其是近二十年,才有所转变:有共生角色的它们遍布生物界,证明我们周围的生物其实从不孤单,被微生物团簇着。
本书描述生物们为何常常共生(即互惠共生),而且大多数情况中都有微生物的参与。
接下来……
我们将研究无处不在的微生物,它们从不让动植物孤单,还让后者受益。虽然说微生物共生在现代生物学里出现得晚(之后我们谈到具体时间就清楚了),但是今天它们正充斥着我们的视野。我们说的“微生物”包括几个类别,它们的来源、生物特征和形状构造有所不同,但因为体积微小而相似,小到肉眼看不见,我们经常忽视它们的存在。
确切地说,谁是微生物呢?首先是真菌。的确,有时它们在肉眼可见的大型结构里产生孢子,也就是我们在森林里(尤其是在秋天)采摘的那些蘑菇。但它们还是微生物!第一,尽管它们能造出这类大型结构,但大部分时间里,它们是以细丝状的菌丝形态生活着,其直径为10微米级,肉眼看不见。第二,大多数真菌孢子的产生更加隐蔽,常以看不见的方式产生(这其中就有奶酪上的霉菌,或者属于单细胞真菌的酵母菌)。第三,比真菌更小但是数量更多的是细菌,直径为微米级,它们独来独往或者像珠子一样连在一起。它们包括两大类:古细菌和真细菌——我们在书里谈到的细菌都属于真细菌,为了方便,我们称它们为“细菌”。还有就是非细菌的微生物,属于真核生物(这个类别里也包括了真菌、动物和植物,我们将在第九章讲到)。它们一般为单细胞,但比细菌大10—100倍。其中一些依靠摄取有机物质或者其他细胞生存:它们是原生动物,属于不同类别,比如草履虫、鞭毛虫或者变形虫。另一些靠光合作用生存:它们是单细胞藻类,生活在海水和淡水中,但也可以生长在陆地上,比如地衣中的一些藻类。
最后,我们来说说更小的病毒。它们没有细胞,借助其他细胞复制繁衍。正因为它们没有细胞结构,有时我们把它们划在微生物之外。然而它们个头小,还为众多共生关系做了看不见的贡献,我们会在需要的时候讲到它们。我们还会时不时地谈到和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小动物的共生,比如叫线虫的小虫子,或者某些小螨虫。同样,它们尽管不是微生物,也可以形成共生。它们的互动过程虽然看不见,但是对彼此非常重要——希望通过本书,我们能把它们提升到“荣誉微生物”的级别。
本书中,我们会先讨论微生物和植物共生,再讨论微生物和动物(包括人类)共生,然后才会宏观地谈到微生物共生对进化、生态和文化的影响。
前三章我们将通过描述植物中的微生物来讨论如何定义共生,它如何形成。我们会进一步了解它们的营养交换,对环境攻击的防御,在生长中的角色,还有它们结合后出现的新功能。新功能可以改变生物的运作,有时甚至是改变生态系统的运作。
之后的三章将从动物的角度谈微生物共生:首先是脊椎动物(比如牛)怎么消化草,然后是特殊的共生适应同样特殊的海洋环境,最后是昆虫适应各种各样的生态环境。
人类当然也不例外!我们会用两个章节来描述微生物和它们在人体中扮演的角色,它们无处不在,有时还出人意料。我们也会用到几个啮齿动物的例子。
一旦到了这个阶段,我们会用一章来讲述现代生物学的一个重大发现,这一发现让动植物体内又多了许多微生物:它们的细胞(包括人类的)也是由微生物组成,微生物成了生命的必需成分,服务于呼吸作用或光合作用!微生物共生直达动植物的核心。
紧接着的两章会讨论和微生物共生有关的两个问题,关乎生态和进化。首先,是什么机制保证微生物共生代代相传?然后,我们会描绘一个惊人的连接,即一些生物的疾病是另一些生物的“朋友”,并塑造种群、生态系统甚至是一部分人类族群!
我们会回到21世纪的人类来结束这趟旅程。在最后的两章,我们将探索充斥日常生活但经常被忽略的微生物共生,尤其是和我们的饮食有关的。我们会看到,对微生物的使用承袭过去,是它们构造了我们的农业文明。
在每章的标题下面,我会用轻松的文体概述本章的内容,具体的目标则会在那一章的第一节结尾点明。在每章的结尾,我试着在“总的来说……”一节中点明该章主要内容。如果读者在某一章发现了不喜欢的例子或生物,可以只看相关结论然后跳到下一章。尽管所有章节是递进式的并引向最后的结论,但是每一章的内容都完全独立于其他章节。本书尽可能地避免使用专业术语,读者不需要有高深的生物学知识,然而,生物学家离不开专业术语,本书结尾的术语解释可在读者需要时提供帮助。
本书亦是一次对生物世界的游历——不管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有名的还是没名的;本书也是重走了一次科学史……结尾处,看不见的掌了权,我们周遭的生物、日常习惯和生态过程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微生物所构造的。我们希望能给不可计数的观察和事实赋予生物上的意义——自然是和微生物有关的意义。我也希望读者会和笔者一样,惊叹于物种间的互动即微生物功能的多样性和精妙。
本书特别希望大家为微生物世界和各种生物的互动之丰富惊叹。现在就请听这些微生物讲述它们如何构造植物、动物和文明,同时给予一种从不孤单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