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冤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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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连夜审问

深夜时分

殷瑶与江衍舟已经回到县衙安排的厢房,在屋内桌上,摆放着搜寻来的木箱。

木箱内的物件,早已被二人打开。

江衍舟惬意的坐在桌前,抖动着手中一封被打开的信封道,“看来胡小花一家,应当是跟某人达成了一笔交易,所以才会翻供。”

“瑶瑶你可真是吉星,我本以为这案子得多费些时日,没想到刚来就取得如此重要的证物。此次回去,肯定会记你个大功。”

坐在对面的殷瑶听闻此言,停下了手中把玩的海螺,摇头笑道。

“说这些为时过早。”

“他们两家人肯定不会承认有所交易,即便咱们拿出这些,他们也能说是用于补偿胡小花,毕竟契约上,可没说因何三家人各给了胡小花那么多田地。而且胡小郎并无子女,这些都由胡小花继承,合情合理。”

江衍舟点了点头,“哎,说的也是。现在就希望,赵强那边,能取得一些进展吧。”

这次搜寻到的木箱中,除去那些银钱外,最重要的就是两张信封。

其中一张交易契约,上边大致写着胡大朗、胡二郎、胡三郎三家,自愿将其名下田产,分出两成,赠与胡小花。至于原因,并未写。只有短短几行字,跟三人按的手印。

另一张信封,则是三张转让地契的凭证。

江衍舟看向她手中的海螺问道,“对了,八音盒上面有线索吗?”

“没有。”

殷瑶再次摇头,对手中的八音盒也很是不解。

西域番邦制作的八音盒十分精美,在中原大地可谓是稀罕物,很少流入到内地。要不是江衍舟曾随同父亲在皇宫用宴见过一回,否则殷瑶她自己真要两眼一抹黑,完全认不出。

说来也奇怪。

她想不明白,为何如此贵重的物件,能出现在一家普通农户手中。而且,这个八音盒似乎有些年头,海螺表面的角质都有些泛黄,且大抵已经损坏。

海螺一侧固定着一根小手柄,她试着转动过,但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难道是有富人把玩坏了被随手丢弃,然后碰巧被胡小花一家当宝贝捡到藏起来了?

想到这,她脑中不禁又闪过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她诚然承认,世间会有许多巧合发生。

可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貌似很难用巧合来形容。

“笃笃笃——”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大人。”

赵强!

二人对视一眼,知道是有回信了。

二人站起身,殷瑶随手将海螺收入怀里,“进来。”

“启禀……”

赵强气喘吁吁的直接推门走进,正欲行礼,便被殷瑶打断,“好了好了,就别在意这些礼法,赶紧说事儿。”

江衍舟将门带上,扭头聆听。

只见赵强满脸兴奋的喊道。

“大人您可真神了。”

“小的按照大人吩咐,派人挨家挨户敲门,找了所有本县会识字写字的,还真抓到一名可疑之人。”

“是谁?”江衍舟赶忙问道。

“住在县城北门的刘秀才。”

“刘秀才?”

二人异口同声疑惑道。

“对,就是这小白脸。”

赵强不屑的呸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当时小的带人查到他家之时,问起他是否认识胡小花与胡大朗他们及家人,他矢口否认。”

“于是小的继续按大人吩咐的,将临摹的契约给他看,问询他是否识得此笔迹者是何人,他当场就变了脸色。”

“起初小的以为他认出笔迹之人了,便开始追问,他却当老子……咳咳,当小的是白痴,在那跟小的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打太极。小的当场就觉得,此人有问题。”

“果不其然,在小的进他屋中搜查之时,找寻到一张他自己书写的字画,上面的字迹,与他一模一样。”

说着,赵强从袖口掏出一卷字画。

殷瑶接过摊开对比,然后对着江衍舟点了点头。

江衍舟接过也看了一眼,抬头问道,“刘秀才人呢?”

“那小白脸还想跑,被小的一脚踹倒,此刻已经关在县衙牢房,县令大人他们正在亲自审问。”

“走,去牢房。”

殷瑶没有丝毫迟疑,直接走出房门。

看着敞开的大门与黑夜,赵强暗自叹气。

是生是死,就看今夜了。

当差多年他很清楚,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此案被翻,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现在只能期望,这两位新上任不久的监察使大人,能手下留情,不要在上呈的卷宗上写的太狠。这不仅是他的期望,也是整个安定县所有官员共同的期望。

……

县衙牢房

刘秀才站在一堆刑具旁,整个人面色惨白,身子更是止不住地在颤抖。

不为别的,只因在他身前不远,坐着的正是自己十分熟悉的县令陈知秋。不仅如此,在陈知秋身旁两侧,还站着何县尉、曹县丞。康兆主簿,更是坐在另一侧,手持纸笔,一副记录供词的模样。

安定县四位主官,审他一人。

这架势,谁看了不犯怵。

“刘仲民,是你自己招,还是本官帮你招呢。”

陈知秋面色铁青地盯着对方,双目瞪的浑圆,他真恨不得提刀砍死这小子。

周围几人,亦是与陈知秋一般心情。

本以为是一件很普通且没有任何问题的案子,却没成想这么快就被翻案了。尤其翻案的,还是雍州地界,出了名的“武曲”队的人。

他们就算闭着眼睛想也知道,哪怕不被降职,今年考评“优”,是万难取得。等于这一年辛劳,就因为眼前混蛋,全泡汤了。

尤其他们还知道,县令大人是最后一年任期,如若继续顺利取得考评“优”,明年他大概率便可晋升从六品甚至一跃升任正六品也不是没有可能。

官场之上,阻人前程,与杀人父母有何区别。

故而陈知秋有这般心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刘秀才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听明白了县令的言外之意。

他颤颤巍巍道,“学……学生不知大人何意,而且按照《大凉律》,有功名在身不……不宜动刑。”

“哈哈哈,你们都听见了吧。”

本就血气上头的陈知秋,听闻对方言论,更是气笑。

他骤然收敛笑容,猛地拍桌站起骂道,“好个巧舌如簧、狼心狗肺之辈。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真是读进狗肚子里去了。竟然还大言不惭,在本官面前谈《大凉律》”

“来人,上刑!”

“不……我有功名在身,啊……救命,放开我!”

看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狱卒抓住自己,刘秀才大惊失色,不断挣扎着身躯。

“大人不可……”

见县令真准备动刑,一旁几人猛地站起身,想要劝阻。

然而陈知秋丝毫不为所动,冷脸坐下摆手道,“无碍,今日之事绝不牵连诸位同僚。真怪罪下来,本官一人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