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是灾厄人偶师
两天前，帝都利勃海尔。
人偶师兴奋到胃口大开，她很快就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她终于能有机会杀死赛门·斯塔福德，杀死辉耀帝国未来的皇帝。
她藏在城墙顶部里的暗格里，吃掉了一整块蜂蜜烤鸭和果冻橙，撑的她直打饱嗝。
她为了这个机会已经等待的太久了。
“该死的。”
想到自己长久以来的煎熬，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懦夫！”
她拎着森林幻梦气泡酒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
说是去军营里历练一年，结果保护的比皇宫都严密。
不仅小队里的人都精挑细选，就连每一次巡逻，都会有另外三四支队伍隔着一条街跟着他，简直是保护的滴水不漏。
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只有他！还乐呵呵的认为自己终于成长了。
狗屁的成长！除了皇帝喜欢，你还有什么本事？一个蜜罐儿里长大的太子，懂得什么人间疾苦？自以为是的骄傲是多少人为你撑起的脸面？
“呸！”
她越想越气，借着酒劲，又咽下了一大块儿面包。她必须养精蓄锐，今天晚上将是她唯一的机会。
还真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呀。自己找了这么久的机会，竟比不上奥沙家的女儿失踪。
自从他的大女儿失踪，奥沙便私自带着手下的军官将士出城寻找。
其实还好说，堂堂的守备团将军，动用点儿私权，只要皇帝不知道，也没人会去告密。
但对于她来说就不一样了。
此刻，守备团人员空虚，竟把他们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太子谁来保护？难道真要让他自己带着队伍去巡逻吗？
还真让他自己去了，而且是巡视人最少的城墙。
简直撞到了她的心坎儿里。
不过想想有什么问题的呢？队伍里有“快剑”多伦斯，有“毛腿小子”艾克，有强壮的威克多，有波立维可的勇士兄弟......
小队里精挑细选的十二个人，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十二个人保护一个人，是个人都会觉得绰绰有余吧？
“哈哈哈，确实绰绰有余。”
她精心准备的天象符文终于派上了用场。
黑月色变，狂风黄沙。
“会吓死你们吧，一定会吧！给你们的主子陪葬吧，那是属于你们的最高的荣耀。哈哈哈......”
人偶师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咱们还不能太放松呢，等他死了再庆祝。”
她拍了拍与自己并肩而坐的红色人偶的脸。
人偶的五官都被缝死，只有双眸处燃烧着漆黑的火焰。
“你们都别紧张哈，满打满算杀十三个人，直接烧了就行，我不会把他们做成人偶的，你们放宽心哈。”
她将目光转向身后，脸上的灿烂微笑如和煦的春风。
利勃海尔城墙内的黑暗中，几百双眼睛同时睁开双眼，漆黑的火焰在黑暗中燃烧，明亮的血液在皮肤下流淌。
她的身后，密密麻麻的人偶如同煤炉中的焦炭，沉默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中，散发出闷热而明亮的光。
“都是妈妈的好孩子，都要加油哦。”
她将目光转向城墙外的城市，天边的太阳正在缓缓落下。
这是她幼时最喜欢来的地方，她的位置离利勃海尔的天空最近，全城的景致一览无余。
她很喜欢欣赏这座城市的一切，仿佛在观察她自己的臣民。
夕阳西下，城里迎来了最后的人声喧闹，脚下熙熙攘攘，成群的飞鸟在天际盘旋。
她趴在饱经沧桑的石雕龙头上，欣赏着身下的人来人往。
她看着龙语广场上的工人在搭建舞台，看着商贩从街道中间跑过追赶逃跑的鸡鹅，看着街道的裁缝们在缝制缎带，看着年幼的孩子拿着糖果吵闹.......
哦......新生节要到了。
她有些惆怅，看着欢喜微笑的人群，看着开心跳舞的孩子，看着帝国的旗帜在天空舞动，看着鲜艳的红花开放在夕阳之中......
直到她听见马蹄的声音，听到嘈杂的脚步登上城墙。
对不起了。
她朝着回家的人群颔首低眉，点点泪珠含在眼眶。
“你们的新生节，不会开始了。”
......
是否该满怀罪恶呢？
她站在灰烬之上，愉悦的解脱感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
她走近城墙，低头俯瞰被翠绿包裹的人影。
永别了，皇太子殿下。
她的声音带着悲伤。
.......
一天前，利勃海尔皇宫。
他居然没死！他居然没死！他居然没死！
人偶师站在角落里，匆忙的人们从她的眼前掠过。
她站在柔软的地毯上，一幅来自群芳海岸的木屏风遮蔽了她的身形。
上面雕刻的奇珍异兽栩栩如生，五彩斑斓的颜色搅乱了她眼含泪水的眼睛。
从二十米的城墙坠落，全身的骨头粉碎成粉，脑子都变成了一滩浆糊，但他居然没有死！
偌大的房间里传来啜泣，那是大床前两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的错，我不该允许他去参军，所谓的历练能有什么用？他已经是太子了，他是未来的帝国皇帝，参军有什么用？”
皇后握起爱子苍白的手，感受他指尖微弱的温暖。
“太子会无碍的，医师们说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人偶师认出这是凯特琳夫人，是奥沙的妻子，皇后的妹妹。
“我的孩子本应被神明眷顾，这是他应得的。”皇后呆滞地说道。
“莱茵之神会保佑太子。”凯特琳安慰道。
“一定是他们！”皇后抓住妹妹的肩膀，眼神充满怨恨，“是公主，她的黑火党！或者是老三，是宰相指使的！还是老四呢？应该不是他......”
皇后满脸的惊恐：“他们要夺权！他们要杀了我们孤儿寡母！他们是魔鬼！陛下！我的陛下！”
皇后又突然苦笑起来。
“陛下为什么还不来......赛门可是太子......”皇后浑身微微颤抖，掩面哭泣。
凯特琳心疼地看着皇后：“陛下日理万机......我去觐见陛下。”
凯特琳起身向外走，同时驱赶着侍从：“让皇后安静一会。”
偌大的房间变得空旷，只有皇后的哭泣声回响。
人偶师看着大床上的太子，看着孤零零的女人，她的嘴唇开始颤抖。
守护符刚刚出现了裂痕，家里的孩子们苏醒了，不可能有人找到那里，是格里芬做的吗？
我应该去问问格温学士该怎么办，可是......
她看着手无寸铁的男人与女人，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
皇后和太子，千载难逢的机会......
嘿嘿！
十分钟后，利勃海尔的皇宫开始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