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chapter 9
孟江令准时掐掉闹钟,洗漱完毕,蒋丞勋也已经换好衣服。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到餐厅用早点。
随后,孟江令为蒋丞勋系好领带,对他说:“工作顺利。”
一切如常,只有客厅角落里多出的那个行李箱是唯一的不同。
蒋丞勋从角落收回视线,看向孟如许,眸色晦暗,他说:“一路顺风。”
孟江令刚要转走的目光又转了回来,她朝蒋丞勋笑了一下。
都说美人一笑便可倾国倾城,蒋丞勋没有国也没有城能倾,可这一笑悄无声息地在他只有工作的记忆里占据了重要的一席。
将丞勋出门后不久,孟江令提溜着行李箱去了学校,她念研的导师依然是傅斯瀚。
A大研究生的宿舍是套小公寓,有客厅厨房,双人间,孟江令收拾好自己房间后便直奔实验室。
傅斯瀚先前通知过她,他这里有一个关于人工智能情感化的研究,孟江令来之后可以直接进组。
下午
蒋丞勋在六点时心灵福至地看了一眼时间,刚准备收拾回家,就想到今夜没有妻子需要他陪着吃饭。
他僵了下,坐回来,打算把这些
工作都处理完再回家。
夜晚九点,蒋丞勋结束工作回到家里,智能管家为他开了客厅的灯,但孟江令不在,他回到家也只有一个人工智障。这次回门,本该聊些家里长家里短的,只是后面莫名变成了催生大会。
凡是长辈,都有意无意地提一嘴,就算是蒋丞勋,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只好和孟江令统一口径,顺其自然。
只是,哪里来的自然给他们顺?
他们甚至连深吻都没有。
蒋丞勋和孟江令两个人打空头支票,脸不红,心不快跳的。
总之,这场催生大会还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只是,对于孟江令来说,过程并不一帆风顺。
晚宴前,虞妗将孟江令带到楼上的客厅内,让小令给她进行一番迟到的x教育。
一堆十八禁的片子,孟江令都有点好奇他们是从哪翻出来的了。
或许是这些限制级大片对孟江令有了那么一点的教育意义,夜晚,两个人洗完澡,正准备休息时,孟江令忽然搁下了睡前的读物,正色地问蒋丞勋:“不难受吗?”
蒋丞勋擦头的手一顿,不知道为什么秒懂了,“我不重这个。”
晨起是正常反应,但他不难受,没有过类似的经验,这种程度他觉得还行。
孟江令点了点头,将书拿回来。
“你呢?”蒋丞勋已经将头发擦干,坐到了床上。
孟江令神色如常,甚至连一点尴尬的神色都看不到,她看着蒋丞勋,声线一如既往地冷,“我性冷淡。”
蒋丞勋笑了声,躺到床上。
现在才九点,平日他会在书房处理文件到十一点,不过他昨夜睡眠不足,此时已经困倦,不太有精力,也没有紧急的文件需要处理。
他倒下去不久,便睡着了。
孟江令的目光从书上偏移,落到他脸上,他的长相无异的无可挑剔的,高挺的鼻梁,俊朗的眉眼,睡着时,他便冷,不近人情的面目软和了些。
他睡着后习惯抱着东西,孟江令曾在衣帽间见过他收起来的糖果型抱枕,她盯着他看了片刻,也许是怀里没有抱着什么,他皱着眉,一直在往孟江令身边凑,随后抬手环住了她的腰。
孟江令轻轻挪开了他的手臂,将书放到床头柜上,躺了下来。
蒋丞勋自觉地再次环住她。
床头的暖灯感应到主人躺下,应时熄灭。
身边是另一个人的温度,房内恒温22摄氏度,不热,孟江令闭上眼,很快沉入梦乡。
...
一月过去
孟江令开学在即,蒋丞勋下午按时下班到家,没在餐厅看到孟江令。
他放下公文包,沿着楼梯向上走,在衣帽间看到了正收拾行李的孟江令。
他想问她,开学后是不是要住校,又觉得自己这一问没有必要,如果她不住校,又何必收拾东西?
他抬手,扯了扯领带,“什么时候开学?”
孟江令正在折衣服,闻言头也没抬地回他:“明天。”
“我送你?”
蒋丞勋让了一步,不是问她需不需要,而是直接提出了这个建议。
“不用。”孟江令直起身,将长款的裙子折好,又俯身放到箱子内。
蒋丞勋站在衣帽间门口,和她不远不近,此时正情绪不明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在孟江令腾出空来问他还有什么事之前,他搁下一句,“等你用餐。”便离开了。
孟江令准备收尾时,她抱着衣服短暂地愣了下,回忆起蒋丞勋的行为,为难地看了眼剩下的衣物,加快了动作。
晚餐一如先前,两个人都不曾有过交流。
夜晚入睡时,孟江令依然先蒋丞勋一步在床上坐着看书。
蒋丞勋心情复杂,看了眼镜子中刚刚洗过澡的自己,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明明所有的相处和之前一样,他们本来就是这样,亲昵却陌生。
蒋丞勋在洗手台前站了会,最终推门出了浴室。
灯光合适,孟江令坐在床上,手里捧着本原页书,她似乎看原页书多一些。
蒋丞勋收回视线,在确定通讯设备正充电后,他躺下来,闭上了眼。
孟江令早注意到他,在他躺下来的时候已经放好了自己的书,和他相差不到半分钟躺下。
她躺下后,蒋丞勋转过来抱住她,就像之前的六十多个夜晚一样,他们枕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逐渐入睡。
第二日如常,孟江令在闹钟响第一声后睁眼起身,蒋丞勋则把被子掀起来,盖住自己的头,喃喃了句,“再睡一下。”
未有过体验便不会不适应。
他坐在餐桌吃饭时未免想到,只是几十天,他居然会感觉些许落寞。
这样的落寞一直延续到他入睡,孟江令十分贴心,走之前帮他把衣帽间搁置的抱枕拿出来了。
只是没有温度的抱枕……蒋丞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一连几天,蒋丞勋睡不好,公司里的人便遭了老罪,倒也不是说他苛待员工,而是睡不好气压太低,弄得公司里跟他照面做事的员工们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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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令则没有入睡的烦恼,她一剂营养液解决了大多数问题,倒也没有蒋丞勋那样苦恼。
她这几日几乎安在实验室,傅教授看知道她拼,可未免太拼了,他实在看不下去,在一周后的一晚硬拉着孟江令跟整个实验小组的人一起出去聚餐。
孟江令本身并不会拒绝这些,也无感于这些。
她本身更喜欢食不语的环境,可在闲聊下的聚餐也能适应。
由于今夜被拉去聚餐,她便没有服用营养剂,聚餐结束,她到实验室待到半夜才回宿舍。
深夜,孟江令搁下读物,关灯躺下。
不消片刻,她坐起身,看了眼室内温度——26,体感舒适温度,随后,她转身看向床铺,枕头下没有多出东西,她微皱起眉,再次躺下。
几分钟后,她睁开眼,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从前没有出现过认床的症状。
孟江令坐起来,墙面的内嵌时钟,已经凌晨一点,她还有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只是没有睡意,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床头柜子上放置的安神液一饮而尽,随后躺下身。
一夜无梦。
只是蒋氏实业的员工们过得便不怎么愉快了,大boos蒋丞勋连续几天睡不好,一整个低气压,黑咖啡一杯接一杯地进入他的办公室。
更有甚者向总裁办的助理们打听老大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总裁办的助理们也想知道为什么。
还是有个员工意外提到了自己的家人最近大学开学了,众人才意识到,他们的老板夫人似乎在读研,并且已经开学了。
即使蒋丞勋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对谁爱得死去活来,忧愁善感的性格,也不妨碍员工们丰富的想象。
最后是第一助理临危受命,燃烧了自己被工作压榨得不剩多少的生命在古早资料中翻出来一份蒋丞勋在大学城的房产记录,并把这份记录放到了蒋丞勋的桌上。
蒋丞勋名下房产众多,他也没有在什么季节要分不同房住的习惯,看到这份资料,他才想起来,自己在大学区,正巧是在A大内有一套公寓。
他记得这是当初从一位教授手中收购的,收购后母亲帮忙装修过一次,蒋丞勋只在装修后去过一次,不过那倒是有AI管家一直帮忙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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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孟江令在实验室待到凌晨,踩着保卫赶人的前一秒收拾东西出了实验大楼,她习惯性地往实验楼左边走,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校园大道一侧草坪的长椅上。
或许是有所感应,那人在孟江令出玻璃门时抬起了头,两人四目相对,孟江令改了目的地,朝蒋丞勋那走去。
早在目光相触的瞬间,她已清楚蒋丞勋有事和她说。
孟江令堪走到蒋丞勋面前,他道:“我在学院区有套公寓。”
孟江令颔首,“已经搬过来了?”
某种心照不宣的欣喜在心底延开,蒋丞勋微不可查地笑了下,“我今天搬过来的。”
孟江令在先前那套房子里有不少衣服,她只收拾了部分拿到学校来。夫妻住在一起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只是没预料到蒋丞勋会主动过来,她原本预测得一段时间,两家父母找他们谈话之后,他们才会住在一起。
不过……这点出乎意外的事尚且感染不到她,“来接我?”孟江令问。
蒋丞勋将通讯仪收好,双手抹平衣角,他站起身,眉眼低垂,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嗯。”
孟江令抬着头,目光从与他垂下的视线相错。
无需多言,蒋丞勋既然来接她,那说明她先前在公寓中的物品已经被拿了过来。
她换了一只手拿资料,“走吧。”
蒋丞勋抬手去接她手中的资料,往实验楼旁的一处停车棚走去,孟江令跟过去,在蒋丞勋把资料放到一辆米色小电车时看了蒋丞勋一眼,毕竟蒋丞勋和这种上世纪遗留下来的代步工具不太相搭。
“飞行器开不进来。”蒋丞勋将电车开出车棚,停在孟江令身边。
孟江令勉强忽视掉蒋丞勋那身西装和小电车的不适配,侧身坐上去。
夜凉如水,他们骑着车路过仿真桑树叶沙沙的响声。
蒋丞勋的这套公寓在恩楼十二层不大,却也算布置齐全。
蒋丞勋替孟江令输入指纹后,领着她进家。
“欢迎回家~”
孟江令看了眼发声的中央调控机,没再管蒋丞勋,径直往房间去,在衣柜里找到自己的衣服时,蒋丞勋靠在门框上,默默地看着她。
注意到他的注视,孟江令转身看回去。
蒋丞勋没出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她。
孟江令转回身,拿好睡衣和替换衣物,转身朝浴室走去。
孟江令洗漱很快
一点前她躺到了床上,蒋丞勋在接孟江令前已经洗漱过,此时已经躺下,在孟江令睡下的瞬间,他立即抱过来。
或许是在冷风中等得太久,他身上还带着夜的微凉。
孟江令深吸了一口气,“太晚了,今天不行。”
此刻已早过了蒋丞勋的正常作息时间,一沾上枕头,他便困得迷糊,更何况是今晚还抱上了心心念念的她。
“恩?”蒋丞勋听得不太清楚,朝孟江令蹭过去。
温度贴在皮肤上,孟江令换了种说法,“今晚能不做吗?”
现在实验到了关键时期,她明天还需要早起,做实验极需良好的专注力,睡五个小时已经算是孟江令的极限睡眠时间,少于这个时间,她同样会觉得有心无力,那是营养液也无法逆转回来的生理状态。
为了让蒋丞勋“熄火”,孟江令起身推开了他。
孟江令的抗拒令蒋丞勋的睡意有了片刻的消解。
“怎么……”他话到一半,断片式地想起孟江令刚刚的话。
他快速拉住了孟江令的手腕,在她离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