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索菲夫人与士兵
索菲大公夫人,自从知道弗朗茨昏迷不醒,就一直在奥古斯丁大教堂向上帝祈祷。
“主,您是慈悲和怜悯的源泉,求您赐予恩典,求求您救救弗朗茨。”身着黑色长衣的索菲大公夫人跪在巨大的十字架和栩栩如生的耶稣受难像前,双手紧紧合十,双唇不停地低语着。
“也许……也许是我错了。”她心中暗暗自责,“我不该对茜茜那般苛刻,干涉他们的婚姻。弗朗茨已经多次找我谈过这件事了。”
“仁慈的主,我发誓再也不会苛责茜茜了。我也是一个母亲,自然希望她能和弗朗茨能恩恩爱爱、互相挟持。”
“愿光荣归于父、及子、及圣神。起初如何,今日亦然,直到永远。阿门。”
索菲大公夫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眼角里含着泪花。
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的父亲弗朗茨·卡尔大公有着精神疾病。
当时的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的另一个儿子斐迪南则是患有严重的癫痫症,生育不能。
嫁给弗朗茨·卡尔大公的索菲自自己结婚那天起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或者说活着的价值只有一个,培养自己的儿子成为帝国皇帝。
她对弗朗茨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与期望,她经常对弗朗茨说的一句话是“为了你,我放弃了成为帝国皇后的机会。”
弗朗茨做的很棒,至少在1853年之前令索菲夫人很满意,弗朗茨从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愿。
但自从长大成人的茜茜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的计划是安排茜茜的姐姐海伦公主与弗朗茨结婚,海伦她见过,聪慧温婉,举止端庄,气质高雅而且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当然了她们巴伐利亚王室的女性,哪个不是美若天仙?
但在伊什尔,弗朗茨与茜茜一见钟情,弗朗茨人生中第一次反抗了索菲大公夫人,非茜茜不娶。
最终,弗朗茨如愿以偿。毕竟他可是帝国皇帝。
生性自由洒脱的茜茜,毫不顾忌宫廷礼仪,与索菲的矛盾愈演愈烈。
然而此刻,在弗朗茨生死未卜之际,索菲放下了她对茜茜的成见,她看到了茜茜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也终于明白,茜茜是真心爱着弗朗茨的。
索菲大公夫人曾经询问过宫廷医生穆勒博士,询问关于弗朗茨昏迷的原因有哪些。
“殿下,恕我直言。皇帝陛下的昏迷,很可能是因长期积攒的精神压力,再加上劳累过度所致。”穆勒博士扶了扶自己夹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思考了一番,压着声音说道。
“精神压力吗...”
索菲心里清楚,除了帝国的事务,就是自己与茜茜的事情令弗朗茨困扰。
她很自责,很懊悔,认为自己是导致弗朗茨昏迷的凶手。
所以,索菲跪在十字架前,祈求上帝的宽恕。
“主,您是慈悲和怜悯的源泉,求您赐予恩典,求求您救救弗朗茨。”
就在索菲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时,教堂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咔嚓“声,一个人影猛的冲了进来。
索菲本来听见教堂大门巨大的响声,心中不悦,是谁敢在她祈祷的时候打扰她。
然而,下一秒传来的声音,却让她如遭雷击。
“母亲,母亲,弗朗茨醒了。”
索菲再次听见这个扰乱宫廷秩序的声音,却一愣,转身望向大门口,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母亲,弗朗茨他醒了!”
“什么,你说什么!”
“母亲,弗朗茨苏醒了”茜茜紧紧握着索菲大公夫人的手。
索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茜茜搂入怀中,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感谢上帝,弗朗茨醒了!谢谢你,谢谢你,茜茜。”
两人紧紧相拥着,泪水浸湿了她们华贵的连衣裙,却无人在意。
不久后,赶来的宫廷总管鲁道夫亲王和卢多维卡夫人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卢多维卡夫人也不禁抹起了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感谢上帝的眷顾,不仅弗朗茨醒了,茜茜和索菲的关系也终于好了。”
“是啊,茜茜皇后殿下能和索菲大公夫人和好是帝国宫廷的幸事。”一旁的宫廷总管鲁道夫亲王也点了点头,欣慰地看着这一幕,以后宫廷里就会少很多事端了啊。
...
弗朗茨皇帝和自己的副官卡尔一同前往宴会厅,准备和自己的士兵们见面,共进晚餐。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弗朗茨刚一踏入餐厅,迎面而来的声浪把自己惊了一跳。
“万岁!弗朗茨皇帝陛下!“
八位身着白色军服的士兵齐刷刷地碰响皮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如同一道亮光,这时期白色的军服颜值还是很高的。
弗朗茨微微一笑,用温和的声音说道:“辛苦,我的士兵们。请坐下用餐吧。今天的宴会主角是你们。”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入座。
拍了拍手,侍者们便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早些时候,弗朗茨特意叮嘱过,今晚的菜品都是特别加量版的。
果不其然,每道菜都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煞是壮观!
士兵们的目光顿时被眼前的美食吸引,一个个直勾勾地盯着那堆成山的图林根香肠、金黄酥脆的炸肉排,还有煎得恰到好处的嫩牛排。
“上帝啊,我觉得我可以把这些牛排全都吃完。”一名中士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然后就被旁边的战友狠狠地瞪了一眼,还挨了一记肘击。
弗朗茨听罢,哈哈大笑起来:“放心,今晚的菜品管够,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好士兵们饿着肚子回去呢?”
“好了诸位,开吃吧。”弗朗茨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手套,穿戴了起来,然后拿起不远处一块裹着巧克力酱、还冒着热气的凯撒煎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刚刚接受了短暂的宫廷礼仪培训,学了一堆刀叉用餐的规矩。
没想到根本用不到这些,餐桌上每个人前面都准备了一双手套。
既然皇帝陛下都直接上手了,那我们也不需要顾忌了,几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来手套可能是白准备了。
弗朗茨拿起手边的热咖啡,轻轻吹了吹,小啜一口,转向自己左手边的上士,开口问道:“是瓦迪斯瓦夫上士吗?”
弗朗茨之前看过他们每个人的资料,尽可能地记住了他们的特征。
没想到皇帝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瓦迪斯瓦夫上士顿时手忙脚乱,连忙放下刚切到一半的小牛排。
用尽量标准的斯拉夫口音德语回答道:“是...是的,陛下!我就是瓦迪斯瓦夫上士,来自第九军!”
弗朗茨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得一笑,安慰道:“不要紧张,放轻松,边吃边聊。”
尽管瓦迪斯瓦夫上士听见了这句边吃边聊,但还是忍不住正襟危坐,紧张地看向自己的皇帝。
看到这,弗朗茨明白还是先聊着,尽量让他放松一些,他轻抿一口咖啡,随意地问道:“上士,你们团一年会进行几次射击训练?”
“回、回陛下,”瓦迪斯瓦夫上士声音有些颤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自从参军以来,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一次射击训练,每次射击五发子弹。”
弗朗茨微微一怔,眉头不经意间一皱:“每月一次,每次只有五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