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难抉之择

次日一早，宝玉先与凤姐儿回明了贾母，之后便无处可去，望着偌大的庭院，林未青心生茫然，虽说这是宝玉的家，但却不是他的家，忽然想起先前答应了要去看看宝钗，便独自往院中走了，走了半路方觉着不对，他的目的地知道叫梨香院，但他不知在何方，正巧此书有嬷嬷丫头赶上来伺候他更衣，林未青自知直截问或有些不妥，便指了一处，问与一面生小丫头：

“想你是刚来的吧，我问你，此处是何门？”

那丫头心中一惊，不想宝二爷竟突然发问，脸颊一紧，忙回到：“回二爷的话，此是三门。”

林未青心中一喜，又问另一丫头道：“那你可知二门在哪儿？”

“你这呆子，半日不见人儿，倒是在这儿糊弄起小丫头来了，怎的袭人一张嘴说不过你，又出来寻着了。”没等丫头回答，后面却是传来了一阵讥笑，林未青大惊，心想怎么会在这里遇上她。

“林妹妹说笑了，不过是叫丫头们指指路罢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林未青倒也还是冷静，尽力措辞回道。

“不知你这是要去哪儿？我给你指指路可好，倒不必为难那小丫头。”黛玉此言一出，却是让林未青大惊失色，虽然像是她会说的话，可是要是让她引路去看宝钗，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林未青思考一番，已经大概推算出二门位置，便对黛玉笑道：

“这点小事怎么能劳了妹妹的神，倒是你，怎会大白天的来此？”

“前些日子不听着宝姐姐病了，今日得空便带了些小礼去看了她，方才聊了两句出来，还说了你怎的没良心，今日都还没去看看。”黛玉理着袖子，一句一句的讲着，而林未青却是越听越迷糊，黛玉本应在宝钗屋里与宝玉撞见，而此时竟是先宝玉一步去看了宝钗，不过林未青在院中兜兜转转，应该也是花了不少时间，难怪没遇见詹光单聘仁这两个门下清客相公，许是早就里去了。倒是远远看见吴新登戴良一行人在北面散了，根据书中记载，那梨香院便是在那边了。本来还怕遇见贾政，现在看来是白白担心一场，既然那两人已经走了，那贾政十有八九是在休息了。

“倒是我疏忽了，正好这会儿子有空，不如就去看看宝姐姐病的如何了。”

“只怕是本就向着那梨香院去的罢，又在这儿守得紧，既然你想着她，又何必再挂着我想什么呢。”不知黛玉为何知道林未青的心中所想，但这一番话下来，可是闹得他心里一阵不自在，没想到他作为一个百许年后的人，竟被这里的人看穿了心思。黛玉这一来二去，反倒是把罪责都盖到他的头上了。这等含酸的话语，书中也未曾有过，想不到这世界，竟能顺应着他这不速之客而变化，不仅对他没有排斥，反倒是将他也拖入了故事中。

“.......”见宝玉半晌无语，身边丫头忙推了推他，小心提醒道：“二爷，林小姐都走了一会儿了。”

听了言语宝玉才回过神，看着黛玉的背影，却是没有勇气追上去，只得自己叹息几声，顺着路摸向那梨香院。进去先进了一室，看见里面有一约莫中年模样的女人正喝着茶水，打点针黹与丫鬟们呢。宝玉忙请了安，薛姨妈忙一把拉了他，抱入怀内，笑说：“这们冷天，我的儿，难为你想着。来，快上炕来坐着罢。”命人倒滚滚的茶来。宝玉因问道：

“姐姐可大安了？”

薛姨妈道：“可是呢，你前儿又想着，打发人来瞧他。他在里间不是，你去瞧他，里间比这里暖和，那里坐着，我收拾收拾就进去和你说话儿。”

听了这话，宝玉便下了炕摸着进了里间，只见吊着半旧的红纱软帘。林未青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与宝钗的第一次见面，也准备好了抵抗她那内敛却又无声绽放的幽静气质，掀帘跨进去，便是看见薛宝钗坐在炕上作针线。听见动静，抬眸却正与宝玉对上眼，终于一睹蘅芜芳容，竟比想象中还要令人入迷。薛宝钗面容丰满，肤若凝脂，一双明眸如黑曜石般闪闪发光。她的一双细长眉，如新月般弯弯的，眼睛分外有神，望之如秋水，微微泛着波光，皮肤白皙，嘴角含着微笑，犹如春风拂面，气质优雅。她的头发梳成了精致的发型，斜插着一只金簪，显得端庄贤淑。那金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更衬托出她的高贵气质。宝钗的美宛如一尊精雕细琢的白玉雕塑，她的面容线条清晰，仿佛一抹淡淡的彩绘。目光温婉娴静，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体态丰满的恰到好处。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不知道那些评论宝钗的容貌不如黛玉的人看到她的真人后，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就林未青看来，宝钗与黛玉，可以说是顶美之间亦有差距，而宝钗不仅性格加分，就连容貌也比黛玉胜了半分，也难怪黛玉总是吃宝钗的醋最严重，长辈们也最为赞赏宝钗，今日一见，果真非凡，任是无情也动人，此刻林未青竟是有些沉沦在这屋子里的冷香之中，许久不能回转。正是：

所见者有为真容，四方言未需堪破。蘅芜冷香动人心，含酸潇湘不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