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份互换
她的出现，让天空的明月都略显暗淡，是的，她就是轩轩，金雨轩。时隔十二年，依然令薛少怀念的女孩儿，此时正站在他的面前。
广场中，霓虹灯下，金雨轩手拿着话筒，她刚刚唱完一首弥漫着祥和气息语调轻柔的摇篮曲，很奇怪，她为何唱起这首不曾唱过的摇篮曲，这首歌，她只在安在旭的耳边轻唱过。
“姐姐，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带着伤？”一个小朋友问着手持话筒的轩轩。
“因为姐姐很笨，总是不小心。”她清咳一声，“今天嗓子还有点不舒服，你们要提醒我喝水哦。”
“轩轩姐喝水。”
“嗯。”她掀开盖子，轻轻嘬了两口，“我真的很笨，你们不提醒，我都记不起来的。”今天的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似乎又拿喝水，拖延着唱歌的时间。
其他小朋友一同喊道：“轩轩姐喝水。”
“好！”她就像稚气未脱的孩子，与孩子们共享着欢愉的时间。
不为人知的是，她的日常并没有眼前这般稚趣，她如陈列在柜台上高档商品一般，被人们以不断加价的方式买来买去，而现在的买主呢，除了会对她施加暴力之外，还算通情达理，每到周六这天，都会给予她一点自由的时间。
薛少彬彬有礼地上前，他手捧着鲜花，脸上洋溢的笑容，比手上的鲜花还要灿烂，“还记得我吗？”
轩轩思考着，迷茫的眼神给予了薛少肯定的答案，她不记得他了。
薛少提醒道：“这么小的老头，还是第一次相见。”他迫切且渴望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那年除夕前的冬天，你对我说过新年快乐！。”他用她曾经说过的话语，唤醒着她迷失十二年的记忆。
女孩儿灵光闪现，眼神中释放出睿智的色彩，“哦，敬老院！”
薛少点头示意，“对，敬老院，我这个小老头，第二次与你相见。”这一刻，他仿佛得到了救赎，身与心都得到了升华一般。
“是啊，第二次与你相见！”接过鲜花的轩轩，仍是心不在焉，她像是在人群中找寻，找寻她所期待的人出现。
“砰！”一颗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漫天的琉璃，照耀着人间，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定格，那一定是最美的瞬间，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声音，像一道闪电，将薛少的身体贯穿。
“夫人，您该回去了。”
“夫人？”薛少石化在原地，他看向为她开启车门的男子，“她是谁的夫人？”
没有人对他的提问做出回应，“先生，请让一下。”却将碍事的他请到了一边。
他为她准备的鲜花、烟花还有接下来的一系列的惊喜与浪漫，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憧憬的未来也在无形之中消散。
......
“出拳，出拳，出拳啊废物！”
“滚下去，软弱无力的家伙！”
擂台上，魁梧的白毛男挥出一击重拳，安在旭没有躲闪，正中太阳穴，他只感觉头脑昏昏、两眼迷离，下一秒就倒在了擂台上。
“别起来，别起来。”静茹忧心仲仲的祈祷着，只要他这样趴着不动，这场赌约就算结束了。
安在旭似乎并不是那么想的，就算打假拳，他也要拼尽全力，只见他缓缓起身，对白毛男挑衅地招招手，“继续。”
白毛男抖抖肌肉发达的胳膊，“还以为你丫的会装死呢！”继而迎上前，“受死吧！”对安在旭挥出了一记重拳头，安在旭双臂抵挡，退后了几米。
“还差点力度。”安在旭转身甩出虚晃一拳，正中白毛男下颚，“力量传递，一击毙命。”虽然他只用了三分力，却让白毛男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不用你教！”白毛男并没听取安在旭的意见，再次挥出乱拳对安在旭发起进攻，虽然力道十足，却是破绽百出。
“在旭哥，加油！”
“在旭哥，加油！”
现在为安在旭加油的不单是静茹一个人了，还有小粉的呐喊声，她俩宛若比试高音一般，看谁喊的声音更大，拉的音调更长。
“你丫的从哪找来这么两个大喇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赢了呢！”
的确，安在旭被她俩喊得都有些社恐了，蹙眉朝观众席中看去，却看到几个不善的男人站在了正在呐喊的小粉的身后，“小心......”他欲要提醒，却被白毛男一击重拳砸在了脑袋上。
一阵眩晕过后，他立马恢复了意识，看着观众席中被掳走的小粉，他不再顾及当前的赛事，欲要直接跳下擂台。
“丫的，还没结束呢。”白毛男挥拳阻挡。
安在旭扭腰转胯，一臂肘击，刚刚还在叫嚣的白毛男瞬间瘫软在地，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一肘击，激怒了看台上为白毛男呐喊的同党，之前已表明了心意，现在却两极反转，压下重金的他们怎肯罢休，全部跳出看台，朝着跳下擂台的安在旭横冲过去。
而安在旭呢，先是用拳脚，然后举起了木凳，最后搬起了桌子，在混乱的人群中硬生生推出来一条通道。
“去救小粉，我来断后。”陈贤祐接应，挡在赛场的出入口，看着奔涌而来的众人，举拳做出格斗的准备，“来吧，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
跑出拳场的安在旭找寻着小粉的下落，他凝眉细细观望，仿佛欲将每一辆驶离的汽车看穿一样。
“在旭哥。”静茹从汽车尾部跑了出来，指着已经上了大道的黑色汽车，“那辆。”
安在旭跨上机车，追逐而去，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展开了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较量。
当安在旭截停那辆如犯罪分子逃匿一般在公路上无视交规的汽车，举拳砸碎了车窗，只见一个弱小的男人略显慌张地坐在驾驶位置上，再瞧瞧空空无人的后座，才发觉自己跟错了车辆。
他揪起男人的衣领，“你究竟将小粉藏在了哪辆车上？”
男人举手投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他慌张无措的表情证明他没有说谎。
再转头瞧瞧公路上肆意穿行的车辆，刺眼的光束令他宛若迷失在茫茫大海中一样，现在亟需一个灯塔为他指明要去方向。
恰时，一个极其像小粉的女孩子摇下了车窗，她忧心仲仲地凝视着窗外，好似无心欣赏掠过的美景一样，在安在旭面前一晃而过。
安在旭跨上机车，再次追逐而去。
……
“恭喜薛少薛公子今日充值一百万！”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会所，狂热乱舞的人们安静了片刻，继续他们的狂热，唯有那寻觅金主的女人，打听着薛少薛公子的下落。
“干杯！”薛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举杯高呼，“敬，薛少！”
他好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寻找放荡不羁的自己，直到他醉眼迷离，直到他胡言乱语。
“你到底是谁的夫人，谁的夫人？”他逢人便问，无论男女。
他也不知为何，为何如此难过，不过是儿时的一面之缘，竟将他卷入了爱情的漩涡。
“薛少，您醉了！”
“假酒，一点酒味都没有，去，给我开一瓶好的。”
“这已经是会所里最好的酒了，我还是给您倒一杯水吧。”
“等着，我去拿酒。”
他刚走出包间，便看到一个四腿无头，形如“兀”字的怪物溜向了走廊的尽头，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薛少扶墙而行，一步三摇着来到怪物消失的地方，眼前，是一扇看似墙体的暗门，浅浅的缝隙提起了薛少的兴趣，“让我瞧瞧你这个怪物是个什么东西。”便推门而入。
“这是什么鬼地方。”
白绫高悬，花瓣落地，还有一张轻纱幔帏摇曳在半空的大床，好似一个风花雪月的地方。
他的闯入，让在场光膀子的众人都难堪了，尤其是头上缠着绷带坐在摄像机前的导演，他罪恶昭彰的行径如何能在外人面前呈现，“这是谁带进来的？”见无人吱声，便对着薛少勾勾手指，示意他上前，“你都看到了什么？”
“这是个什么东西？”薛少像耍皮球一样用手拍了拍那个缠着绷带的脑袋，“一点都不好玩。”便将那个缠着绷带的脑袋推向了一边。
他还在找寻，寻找将他引入这个房间的怪物，直到他拉开帷幔，与床上五花大绑的小粉交织了视线。
“是你！”他感觉身处幻境中一般，在满是荆棘的杂草里看到了一株泛着金光的香雪兰，他爬上床，“哈哈，我这个小老头又一次与你相见。”
嘴上缠着胶带的小粉不住地点头，惊恐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期待这个醉酒的男人将她挽救带她离开。
“你到底是谁的夫人？”薛少看向头缠绷带的男人，“是那个又老又丑又怪咖的吗？”
他口中的怪咖已经恼火到了极点，“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架起来。”
一声令下，薛少便被拉下了床，然后架起了他胳膊，他看着朝他而来头上缠着绷带的导演，满是鄙夷地说道：“真该死，她怎么会嫁给你这个又老又丑的怪家伙？”
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打在薛少的眼睑，“今天我这个坏家伙就陪你好好玩玩！”
“哈哈。”或许是醉酒的他麻痹了神经，打在她脸上的拳头让他感觉不到痛感，“一点都不疼啊。”
“是吗？”他凌然一笑，抽出了腰间的皮带，“把摄像机对准他，拍几个特写的画面。”
一个人慌张地跑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眼睑肿起的薛少，然后凑近头上缠着绷带的导演，耳语着：“你打他了？”
“打了！”
“跑吧，不跑我们都得玩完。”
“他谁啊。”
“蓝鲸集团的公子，薛氏集团的少爷，薛少。”
瞬间，这个房间就空了，只留下醉酒的薛少与捆绑成粽子的小粉了。
他蹒跚着爬上床，像一个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徒慢慢朝着床上的小粉攀爬。
“不要过来啊，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小粉心中暗骂着，却抵挡不住已经贴上来的薛少。
“不要碰我，你这该死的家伙！”她暗自骂着，却阻止不了薛少十指的乱摸。
渐渐，捆绑着她身体的绳子有了松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误会他了。
挣脱出束缚的小粉拖着醉酒的薛少朝着门外走去，薛少却一把搂住她的身体趁机占起了她的便宜，“你，是我的。”说完，他便醉倒在了她的怀里。
......
“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一辆辆豪车驶入眼前守卫森严的大门，而骑着机车的安在旭，尾随着前方的汽车，没能逃脱守卫的法眼，被拦截至门外。
朝里望去，那是一栋有着哥特式风格的私人别墅，灯火辉煌，歌声嘹亮，像是举行着一场盛宴。
“小粉！”
掳她上车的“绑匪”此时正毕恭毕敬地为她打开车门，她仿佛变了一个人，穿在她身上的粉色连衣裙不知何时变成了高贵礼服的模样，还有一群为她整理妆容和为她换上高跟鞋的佣人，将她伺候的就像城堡里的公主一样，让她变得高高在上。
“她没有说谎，住着比皇宫还大的房子，还有十几个佣人伺候着。”被挡在大门外的安在旭看着眼前这一幕，提着的心也算如释重负了。
一辆轿车停在安在旭的身旁，降下车窗，“要进去吗？”
问话的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戴着墨镜只瞧了安在旭一眼不再瞧安在旭第二眼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安在旭不够帅，只因她傲娇的性格不允许多看别人一眼。
如果不需要硬闯，他当然希望与小粉在见上一面，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说一声再见。
“好啊！”他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
轿车停在了哥特式建筑相应的正门，奢华的场景与带着面具狂欢举杯的人们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他（她）们面前。
“想不想看一出好戏。”她取下墨镜，凝视着厅堂里欢快的众人，“我老公就在里面，还有他的情人。”
安在旭不经意地瞧了身旁的女人一眼，霎时间，他的目光竟然被她高贵且冷艳的外表所吸引。
好美，她像寒冰中散发着荧光的水晶一样美，不仅能将你吸引，还能将你冰存。
或许，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吧，安在旭看着她冰冷的外表，总感觉在自己的脑海深处残存着有关她的某种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
“我对他没有感情，为什么还会在意他的感情？”她毫无波澜的言辞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吐露出心声。
安在旭不知如何解答她的疑惑，却为她递上了一颗还未开封的糖果，这是静茹给他的，每次打比赛之前，静茹都会在他衣服里放上一颗，她说，糖果是治愈疼痛的良药，比赛完必须要吃上一颗。
“你下去吧。”
接过糖果的她第二次看向安在旭，或许是将压抑已久的话吐露出来，抹灭了她欲要冲动的行为，又或许那颗糖果掩盖了她对爱情的苦涩，她并没有在这里闹出笑话，而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安在旭呢，穿着宽松的散打服，扎着别具一格的小辫子，踏上了进入这栋哥特式建筑的阶梯。
“哇！”他惊叹着，硕大的厅堂简直像热闹的广场一样，这里有身奇装异服的歌姬，也有小丑用生命表演着杂技，有夹着香烟的女士，还有当众接吻的情侣，有出现在荧幕上的明星，还有福布斯榜上的富商。
“下面有请来自美国的艺人，艾米莉.格蕾小姐。”声音过后，躁动了全场。
安在旭才不理会这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小粉，然后跟她说一声“再见！”
他在众人中寻觅，直到看到为“小粉”更换鞋子的胖佣人捧着洁白的长裙走进二楼的一个屋子。
“夫人，您的礼服我放在床上了。”
洗漱间传来金雨轩轻柔的声音，“好，我知道了。”
这是闺房，很大很漂亮的闺房，是专属女孩子的房间，素净的颜色，淡淡的清香，还有一个硕大的鱼缸，五彩斑斓的鱼儿吸引着安在旭的目光。
他欣赏着翱翔于珊瑚中的鱼儿，透过鱼缸，他看到一个穿着浴袍的女孩儿背对着他站在鱼缸的另一面，缓缓地，她褪下了裹身的浴袍，裸漏出洁白的身躯。
安在旭垂眸避嫌，当他抬眸，她已经穿上洁白的长裙坐到了床边，叹息的表情，夺走了她的欢颜。
“咚咚咚。”胖佣人推门而入，为她整理起身后的束带，“外边有很多高贵的客人，您要开心一点。”
“嗯。”她挤出来一抹微笑，“我知道了。”当佣人转身离去，她的笑容也随之消散。
“她为什么不开心呢？”
当安在旭再次透过鱼缸窥视，身穿洁白长裙的女孩儿正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他痴痴地看着，看着她翘起微笑的嘴角，看着她满是爱意的眼神，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他所喜欢的那个人（金雨轩）一样，天啊，他沦陷了，在这一刻，他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他的灵魂已经依附于她的身上，隔万年不可忘。
“咚咚咚。”
胖佣人的闯入剪断了他（她）们深情相望的视线，她惊讶地看着安在旭，宛若这违背常理的事情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房间。
胖佣人无暇问及这个陌生的男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房间，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与之相视的轩轩身上，“您该出场了。”她牵制着轩轩走出了房间，而轩轩的眼睛，还在张望着鱼缸后面那张帅气的脸。
她等了一个晚上，就是在等他的出现，奇迹真的发生了一般，他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