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夜游秦淮河
明朝南京的秦淮河畔,便是这里最为出名的风月之所。
画舫游船之上文人雅士晚风轻拂,举杯对月。
青楼酒肆之中才子佳人莺歌燕舞,谈笑风生。
正所谓“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
不由得让严庆此刻想到了原世的南京1912。
明朝各部衙门正月十六就开堂办公,而严庆算好了时间,正月十五便抵达了南京。
游船之上,严庆站在船头,背着双手,眺望着沿岸的风景。
胡宗宪坐在船中央,他的姿态显得更加悠闲,手中轻握着一杯酒,时而轻轻摇晃,时而轻抿一口,似乎在品味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二位大人若是有意,卑职也知道哪家的酒最香,谁家歌女唱的最好。”
说这话的便是坐在船尾的建德县县丞马宁远。
胡宗宪接到严庆的信函,邀他一起畅游秦淮河,于是胡宗宪带上了马宁远这位土生土长的南京人。
严庆说道:“曾听闻秦淮有女,字月娇,人称马四娘,因善画兰竹,故而得名湘兰。”
“大人真是见多识广,不巧,前面那房子便是马四娘的所居之处。”马宁远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指向一座精致的楼阁。
严庆和胡宗宪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见那楼阁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幽静雅致。
画舫渐渐靠近,楼阁的轮廓越发清晰。
马宁远轻声道:“二位大人若是有意,此处便可靠岸。”
严庆和胡宗宪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马宁远见状,便吆喝着船家靠岸。
船靠岸时,三人缓步而行,马宁远在前引路,不多时,便至湘兰居前。
这湘兰居一共三层,一楼是大众化的歌舞,二楼是独立的包房,三楼才是幽静的雅室。
严庆和胡宗宪自不必说什么,马宁远已经上前安排好了一切。
“二位大人楼上请。”马宁远说道。
随着脚步声轻响,三人步入了湘兰居的二楼房间。
严庆没有立刻坐下,他的目光在房间中缓缓移动,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老鸨推开门,一扭一扭的走了进来满脸春光的说道:“三位是想听曲儿了,还是想要姑娘陪酒?”
一口浓重的扬州话,严庆愣了愣。
马宁远看出来严庆似乎有些听不太明白,于是小声道:“二位大人,妈妈是问你们是想听人唱曲儿还是想要姑娘陪酒。”
严庆笑道:“找几三个陪酒的姑娘来。”
老鸨自抛了个媚眼,笑呵呵道:“原来公子是外地的官儿,到我们秦淮河来耍,今儿个一定要伺候好大人,让大人尝尝咱们这里特色。”
严庆听了,夸赞道:“想不到妈妈的官话讲的这么好。”
“哎呦,瞧您说捏,咱秦淮河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南地北,各色人等,下有地痞流氓,中有豪杰富商,上有达官显贵,哪个没到我们这里来耍过呀!”
“大人您就请好吧,我这就给你们安排最好的姑娘。”
这老鸨说完,便立刻走出了房间。
严庆看这老鸨自己也不过是三十出头,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起路来宛若摆柳,倒也颇具风情。
胡宗宪一时还没明白,为何严庆要请他来这里,只好默不作声。
很快,七八个女子排成一排,随着老鸨的示意,轻移莲步,莺莺燕燕地步入房间。
老鸨问道:“各位大人,可有中意的?”
严庆的目光在这些女子之间流转,虽然打扮的是各具特色,无一不透露出湘兰居独有的风韵。
但总觉得多了些风尘少了些素雅。
老鸨也是混迹多年了,一眼便看出了严庆的心思。
“大人啊,要是不满意,你可以提要求的,我这里姑娘可不少,高矮胖瘦,从十六岁到四十岁的都有,总能找到大人满意的。”
听了老鸨的话,严庆说道:“不是人不对,是玩法不对。”
不只是老鸨,胡宗宪和马宁远也听得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老鸨自觉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一时没明白严庆说的什么意思。
“大人,您是想怎么玩?”老鸨轻声问道。
“像我们这种包房的客人,你们就应该安排私人订制的玩法,比如角色扮演之类的。”
“啊?”老鸨听了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就是你这个得有主题,还要有故事,然后房间的设计也要切合这个主题,这样才能吸引客人。”
严庆说着,转向胡宗宪问道:“汝贞兄,你可曾在何处遇到过一女子,让你流连忘返?”
胡宗宪的迟疑只是一刹那,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胡宗宪的迟疑只是一刹那,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他缓缓开口道:“曾有幸畅游西湖,在那里,却是见一位身穿绿装的女子,此女不仅容貌清新脱俗,更有一手令人赞叹的诗文,可惜我后来官迁建德,无缘再见。”
说着,胡宗宪赶忙倒了杯酒,喝了下去。
“妈妈可曾明白,这便是有情有景。”
老鸨似乎明白了什么,笑嘻嘻道:“公子如此高雅,小妇人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玩法,来我们这儿的王公贵族倒也不少,不过是喝酒唱歌,吟诗作对罢了。”
严庆话锋一转:“听闻妈妈这儿有一位善画兰竹的姑娘,人称‘四娘’。”
老鸨先是一惊,马上笑咪咪道:“四娘是我这里的头牌姑娘,她一不陪酒,二不唱曲儿,只作的一首好诗词,画的一手好兰竹。”
严庆自是明白这老鸨怕自己出不起钱,将腰间一块玉牌解下,轻轻掷于桌上。
老鸨一眼便看出这玉牌价格不菲,笑嘻嘻的捧了起来,在手里揉搓着。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叫四娘来陪公子。”
老鸨说完,便将手里的玉牌往胸口的衣服里一塞,生怕被人别人看到似得。
胡宗宪见老鸨姑娘都走了出去,开口问道:“锦年兄你官升南京户部右侍郎,何以带我来这种地方?”
严庆微微一笑道:“今日只管玩乐,不谈公事。”
胡宗宪见严庆如此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就扫了兴致了。
很快,随着房门缓缓打开,一道清雅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一女子身穿素色衣裳,如同一抹清风拂过湘兰居的夜晚,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宁静与雅致。
在湘兰居的灯火辉煌中,她显得格外脱俗,仿佛是夜色中的一朵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