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仙武殊途
院中
槐树下
陆瑾掩嘴轻笑：“你当真是傻子，那可是中州的天骄，你竟还真想赢她？”
“你可知他如今已是结丹境界，而你，都还未筑基。”
“区区结丹。”陈亭也是将头枕向槐树：“不足为惧。”
陆瑾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也不细究，哼笑一声，便随他去了。
“老一辈的人最不信天，却整天惦记着自己那天算。”陆瑾自言自语。
“你瞧，这不是算错了？”
陈亭听得云里雾里，眼眸一转，当即问道：“哪错了？”
“老头子算出，你是先天废骨，却有武道天赋，料定你这一生是要踏上武道。”
“如今你看，不是大错特错了？”
此话一出，陈亭面上升起疑惑，有些被人算计的感觉在心底涌起。
“为何要算我的命格？”
当日那道长见面第一句话便说自己绝无可能踏上仙途，如今，这霸枪之主亦是如此。
这其中定有隐情。
“用他们的话来说便是，天道将倾，乾坤将转。”
陆瑾低低叹出一声，好似颇为无奈：“这些个老顽固，就喜欢故弄玄虚。”
“简短来说，我来此处，一来是为你开智，二来是为我自己。”
“自己？”陈亭好似听得了蛛丝马迹：“怎么说？”
“老人家们顽固得很，自己下的赌约还要将我掺和进来。”
陈亭抚着下巴，沉思片刻：“陆姑娘，这赌约内容，可否告知我？”
陆瑾面色微变：“你当真想知道？”
“自然。”陈亭舒眉。
“呵呵。”陆瑾忽然站起身，笑面如花：“他们是以你与另一人命格为赌，证武道与仙道是否殊途。”
“嗯....”她思索着：“这般说吧，我还有一个师兄，是走的仙途，而我，则是武道。”
“老人家被上面窥窃极深，不好沾染凡人因果，故而，便让我二人出世点化，以证大道！”
“赢的人，得霸枪传承”
“明白了吗？”
闻言，陈亭终于知晓，为何自己总会有一种身在棋局中的错觉。
从始至终，这山村孩童便已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不论如何挣脱，都难逃掌控。
这般想来，自己对于武学的惊人悟性果然是受益于前十二年的自己。
只可惜，如今的我，已不受天算掌控，亦不会被天道当做傀儡。
“陆姑娘。”陈亭好似幡然醒悟，困惑自己已久的问题，终是有了答案。
“既是赌约，何以这般不公平？”
“唉~”陆瑾双手叉腰，摇头叹气：“老头子顽固啊，非说因果既定，落子无悔。”
“他嘴上念叨着狗屁天道，凡人逆天，说白了，不还是我吃亏？”
听着她越来越激动的话语声，陈亭也是拍雪起身，迈开步子，小心立至她身旁。
“你真觉着....”陈亭望着天际，跃跃欲试：“我定然会输？”
“其实我这人，最不信天。”陆瑾清丽眸子微微下垂，收了埋怨语气。
“我也不愿输，但以凡人之力，催改天命，谈何容易？”
陈亭望向远处被白雪所覆的锈迹飞剑，心里轻轻喊出一声：“雪瑾。”
随后，那飞剑好似突然有了灵性，在原地振荡片刻后，便是疾飞而来，悬挂于陈亭身侧。
锈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剑身上宛如冰雪的剑花。
“天赋不错嘛。”
陆瑾抱臂扭过头来，略带惊喜地瞧着这一剑一人。
“看来你蛮适合剑道一途。”
“陆姑娘。”陈亭望着此剑，轻唤出声：“我若是赢了，便可说明武道胜于仙道？”
陆瑾略微抬眸，神情间不含喜怒。
她忽然觉得身旁这人不像寻常凡人的缘由，或是因为他有着不似这般年纪该有的阅历。
“倘若我说，你赢不了呢？”陆瑾刻意出言，想试探他会如何话语。
陈亭自是知晓其意，双指一划，将雪瑾御至天际。
他还是如当日那般，满怀信心：“还没打，你怎知道打不过？”
飞剑好似流星，划过陆瑾眼前，转瞬即逝。
她愣神片刻后，忽地沉下肩膀，缓步走至陈亭身前，负手弯腰：“好啊，五年后，若你当真不怕，便来南际云梦州，登上古夷山，向我证明。”
“你打得过。”
说罢，见陈亭满脸认真的神情，陆瑾忽而噗嗤一笑，边摆手边道：“哎呀逗你的，你可别当真啊。”
“好。”
少年话语宛如春日清风，夹杂在酷寒飞雪中，飘向天际。
——
晚间
明月悬天
“姑娘何时启程回云梦？”
在瓷碗中倒入满满当当的酒，季品坐在木凳上，偏头问道。
“伤势还未痊愈，再待半月吧。”陆瑾瞧瞧自己的碗，又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陈亭。
“哎呀，什么伤势不伤势，一口老酒，药到病除。”
季品收回酒壶，转而向陈亭碗中倒去。
“小子，你又作何打算？”
陈亭望着面前将一碗酒一饮而尽的少女，沉言道：“还没......”
想好二字还未出口，三人忽被门外雪景中一撑伞而来的倩影，引去了目光。
红裙单臂，竟是林潇月。
她踏入门内，点点烛火将其清雅俏脸映得红润了些。
将伞斜倚门旁，林潇月径直行至桌前。
“季品前辈，可否恕我叨扰？”她弯腰抱拳。
“这又不是我家，问我作甚？”
季品自顾自倒着酒，并未抬头。
闻言，林潇月默默扭过脖子，满眼希冀地望着陈亭。
“坐吧。”陈亭自知是躲不过，便只好顺其自然。
“来者是客，先来一口酒暖暖身子。”
季品站起身，将碗推至她眼前，倒满了酒。
见状，林潇月却是无心理会，仍是满目柔情地盯着陈亭。
陆瑾坐于原处，目光从她脸上挪走，又挂在陈亭为难面容上。
“你们聊。”说罢，她立起身子，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哎！”季品忙追身上前：“你这姑娘，小心摔着。”
房内，烛火飘摇，好似昔年沙尘之中，那一束摇摆剑光。
“你......”林潇月垂下脑袋，旋即又是抬起：“是他吗？”
此话入耳，陈亭只一摇头：“林仙子，请回吧。”
听得林仙子三字，林潇月心中狠狠一沉，好似被一只手死死揪住一般。
“我......很想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