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利益和情谊
裴淮诚剑眉下冷眸微眯,目光寒气逼人,舌尖顶了顶脸腮,王总的话让他瞬间充斥了杀意。
见女孩儿脸上没有出现其他神情,他才轻启薄唇,吐出的字句如同寒冰利刃:“秘密?王总,你以为我会稀罕?不过,念在你即将离开,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忠告……”
男人眸子冷得骇人,压抑着戾意,他弯下身子,极小的声音开口:“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福。”
言罢,几名黑衣人出现,捂住王总的嘴,他发出“呜呜”的声音,痛苦地呻吟着,旋即将人拖了下去。
裴淮诚余光都没留给他,而是深黑的眼瞳里噙着笑意,好整以暇地躬身凑近女孩儿,“傻了?”
苏哩雾反应过来,打量面前高大的男人,深邃的桃花眼像是漩涡,吸引得要命。
三叔是混黑社会的吗?
有点像黑社会小头头。
“没、没有。”苏哩雾轻轻说道,二人身高差明显,她踮起脚,纤长的睫羽眨了眨,眸底的雾光便散了,随即展露一抹笑颜,鼓起勇气用手碰到了裴淮诚的眼皮。
“三叔,你是怎么做到有两幅面孔的呀?”
一阵红脸,一阵白脸。
唱京剧都没三叔变得熟练。
裴淮诚身形微震,未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他凝视着苏哩雾,眸中寒意渐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蠢丫头。”
哪有那么多例外?
不过是分人罢了。
苏哩雾嘟瘪着嘴,回想着王总说的话,如果没看错的话,王总似乎看了她一眼。
起初没放在心上,但三叔却不让他说出来,她能感知到三叔是“不愿”让他说出来。
难道跟她有关系?
可……三叔又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女孩儿埋下不解。
……
裴宅。
若是没毕业前,除非节假日或者裴老董事长要求,苏哩雾极少回来,如今毕业以后,回来的次数频繁了起来。
大概从记事起,她就会观察裴家人的作息时间,她不想打照面,所以尽量避着点。
车门轻启,裴淮诚身姿挺拔地走出,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周黑金皮带勒出劲瘦腰肢。
章叔快步上前,绕到车尾,动作麻利地接过男人手中的车钥匙,“三爷,我给您停到车库。”
“嗯。”
男人淡漠回应。
苏哩雾不自觉地抬手轻捋了下耳边散落的发丝,指尖刚触碰到发丝,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走了她发间那条细长的白色蕾丝发带。
头发披散。
她忽然想到什么,小手在男人身上摸索着什么,从腰间伸进衬衣里,头靠在他脖颈旁,呼着热气。
裴淮诚立即有了反应,僵住,“你在找什么?”
他嗓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如同夜色中最深沉的潭水。
苏哩雾的小手仍在他衬衣内轻轻摸索,划过紧实的腹肌边缘,引得他呼吸一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终于,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而熟悉的小物时,她快速地拿了出来。
“偌,三叔藏了一个发圈在腰间。”
裴淮诚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被小姑娘弄乱的衬衫,半垂下眼帘,审度她的目光肆无忌惮。
“你怎么知道?”
苏哩雾被问住,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红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羞涩。
她视线乱飘,长睫轻颤,仿佛蝴蝶振翅欲飞。
总不能说自己在他撩衣服的时候偷看到了吧?
苏哩雾轻咬下唇,犹豫片刻,最终决定用个俏皮的说法掩饰尴尬:“哎呀,三叔,我可是有特异功能的哦,能感觉到你身边的小物件呢。”
说着,她俏皮地眨眨眼,手指不自觉地绕着那发圈旋转,心中却如同小鹿乱撞,生怕这拙劣的谎言被看穿。
裴淮诚冷白的肌肤近在咫尺,薄薄的眼皮半敛,黑眸深深凝视。
他挑唇,“哦?那你猜猜,我身上除了这小物件,还有没有其他大物件?”
苏哩雾:“……”
她肿么觉得三叔在开黄腔?!
女孩儿回神把人推开,逃避似的转移话题,“三叔,你看佣人来了,我们快进去吧。”
她推囊着男人,裴淮诚垂落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地碾了碾指骨,薄唇弧度依旧,但桃花眸深处却匿着浓稠的黑潮。
呵。
小姑娘有贼心,没熊胆。
打扫保姆见到二人,低头喊道:“裴三爷,苏小姐,裴老董事长在屋里等着你们呢。”
苏哩雾抽了抽嘴角,还是没躲掉吗……
女孩儿的紧绷,裴淮诚察觉到了。
裴老董事长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沙发上,身旁是一盏古铜色的台灯,他手执白子,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面前的棋盘,棋盘上黑子白子交错,局势胶着。
裴夫人则是帮着倒茶,看向门口站着二人,“哩哩、阿诚,你们来了?哩哩快来坐。”
她拍了拍自己的位置。
苏哩雾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表情,缓缓走向裴夫人。
裴夫人面带笑意,拉住女孩儿,“哩哩,走,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苏哩雾下意识看了看裴淮诚。
男人昂首点了点头,裴老董事长低头钻研着棋盘,“阿诚,陪我下盘棋吧。”
裴淮诚敛眸,在裴老董事长面前坐下,执起一枚黑子,指尖轻捻。
“回来了为何连招呼都不打?”
男人即将下棋的指尖顿住,语气散漫,“来不及。”
裴老董事长冷笑,“阿诚,听说你处置了王总?”
裴淮诚轻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指尖的黑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棋盘上。
“是又如何?”他语气平淡。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他父亲接收消息越来越快了,一如当年。
裴老董事长的脸色骤变,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他猛地一拍棋盘,棋子四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宽敞的客厅里。
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眸中,怒火中烧,直视着裴淮诚,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别忘了,裴家能有今天,是我一手打拼下来的!你那些小动作,真以为能瞒过我?”
裴淮诚神情未变,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他轻轻将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盅,发出细微的“叮”声,与周围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父亲觉得,利益和情谊,哪个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