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兴奋素与奶酪菌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天仍旧是一片黑暗，偶尔落下来的雨落在厚厚的冰盖上，好像无数双手在叩击着家门。
“好压抑……”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赵烨在热泉中苏醒，看了眼天气过后，注意力立刻又回到眼前的水域。
这是他第三次从沉睡中醒来。
他吃过硫化菌后，开始在领地内巡视起来。
占据了大型喷口之后，草履虫的种群数量早就已经达到了四位数，热泉附近到处可以看见草履虫忙碌的身影。
搬运真菌，养殖硫化菌，打探盔甲虫情报……
经过这段时间的经营，所有大型和中型喷口外都已经布满了草履虫培育的硫化菌。
除此之外，真菌也被妥善安置在了原属真菌领地的一处中型喷口附近。
经过最初一段时间的反抗，真菌在发现草履虫并不想灭绝它们，且毒素也无法对草履虫产生危害后，就彻底放弃了挣扎。
多细胞生物并没有复杂意识，自然也没有种族观念，意识不到自己在被圈养。
相反，它们在得到充足食物和安稳环境后，反而陷入了某种惰性状态。
至于如何控制这群被圈养者的种群数量……
赵烨表示：它们永远也不会发现每次投喂的时候都会有那么几只真菌彻底消失了。
此外，他发现草履虫似乎对部分真菌所释放的毒素产生了好感，甚至会主动进入真菌活动范围吸收真菌毒素。
他将其命名为——兴奋素。
并且，它们在吸收毒素之后变得更加活跃。
而过度活跃的代价是，繁殖速度和食量大增。
“真是有趣的协同进化~”
赵烨并没有干预这一现象，毕竟除了活跃之外，并没有产生其他的负面影响。
“相比于成瘾性物品，真菌毒素显然更为积极，说不定可以一直陪草履虫走下去。”
他稍微吸了一丝活跃度，顿时感受到从细胞的生理层面传来一阵极其愉悦的刺激。
“开工前，谁又会拒绝一口浓郁的兴奋素呢？”
事实上，赵烨就经常在疲倦之际吸兴奋素，这将使他暂时缓释深海中的压抑，忘记独自走在进化路上的孤寂。
“不论无法共鸣的孤独外，运用高级智慧降维打击这些愚蠢的小虫子，确实很爽！”
抚慰了一下独属于躯体内高级智慧的脆弱和敏感，赵烨的意志很快又高昂了起来。
继续巡视！
他又来到了硫化菌田里，看着大片乳白的食粮，随着喷口泡沫的涌动而微微晃动，心中不禁腾起美好的希望。
这是他的良田几亩。
赵烨发誓，最初的硫化菌确实是又干又苦，完全是因为那个时候处于饥荒中，才会尝试对这些干硬面包下手。
而经过不知多少代的改良，硫化菌的味道逐渐向着草履虫们喜闻乐见的方向贴近。
它变得更加多汁，生长速度变得更快，颜色趋近乳白，内含的营养物质也更加丰盈……
现在的硫化菌或许应该叫做——牛奶菌？
而且根据赵烨观察，很多草履虫更喜欢食用放置一段时间的硫化菌，以享受经过氧化后更容易吸收的细胞液。
总之，已经完全变成了草履虫的形状？
巡视完领地之后，赵烨又来到了阵地前线。
盔甲虫闯进了赵烨特意设置的毒素区，跟在几只行动迅捷的草履虫后头紧追不舍的。
这段时间，总能看见盔甲虫来这边冲阵，但毫无例外都被巡逻的草履虫赶了回去。
“把老子家里团建是吧？”
正嘀咕着，赵烨忽然看见远方黑压压的一片。
他不禁暗自咯噔了一下。
黑暗之中，借着荧光虫的微光依稀可以看见大群的盔甲虫正在它们的领地边缘汇聚。
很明显，它们准备强行拿下草履虫的地盘。
对于这群一直在它们的面前反复横跳，相比于真菌来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小虫，它们消磨完了最后的耐心。
只等新的一批盔甲虫成熟，它们就会侵略。
不幸的是，这一刻就是现在！
看着二三十只庞大的盔甲虫压了过来，赵烨一惊，立刻呼唤四周巡逻的草履虫过来。
二三十只盔甲虫，即便无法伤及草履虫，但要是被它们强行占据自家的领地，抢掠一阵也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盔甲虫的领地颗粒无收，他们这边可是五谷丰登！
数十只草履虫冲了上去，不断碰撞盔甲虫的细胞壁，试图吸引盔甲群虫的注意力，用老方法耗光它们的体力。
可惜，盔甲虫似乎是在多次的试探当中，知道草履虫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全力以赴向草履虫阵地冲来。
外围的毒素也只是稍微延缓了它们的步伐。
虽然赵烨已尽全力培育新的真菌毒素，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效甚微。
只有一只盔甲虫，被新毒素毒晕在了原地。
赵烨看了一眼面板。
【进化点数：96】
“还差三点。”
他立刻拉回了所有草履虫，放弃了前沿阵地所在的一处中型热泉喷口。
此喷口位于低地，想守住必将付出大量代价。
原来盔甲虫也没闲着，大概是运气好的缘故，它们竟然自行进化出了鞭毛的结构。
有了鞭毛的辅助，它们可以不断提升速度，帮助它们在长时间的追逐中取得成果。
在刚才的掠阵当中，就有十几只草履虫因为最终被盔甲虫咬住而丧失了生命。
再这么下去，领地只会一个一个全部丢掉！
赵烨退到高处，只觉头疼不已。
“要是让它们一路往前推，就只能打游击了……”
正当他头疼不已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立刻就让赵烨松了一口气。
在盔甲虫占领喷口之后，并没有追击，而是大肆吞吃起草履虫养殖的大片硫化菌。
硫化菌本来并不在盔甲虫的食谱上面，然而经过了赵烨的选育，已经成为了高营养成分而低硫化毒素的美食。
饥肠辘辘的盔甲虫哪顶的住这种诱惑？
大片的毒素没有拦住盔甲虫，来自于生理的欲望却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它们的攻势。
赵烨拼尽全力，大口吞吸着涌出的海底热泉，直到数字终于是往前进了一位。
【进化点数：100】
“呼——”
“终于轮到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