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下一刻，他的细胞体尾部数个细胞围成一圈，形成了一个筒状结构，筒状下方还有一个细胞组成的球形结构。
像极了一个窄口瓷瓶。
“暂且叫做喷嘴口和喷嘴囊。”
赵烨下意识地挤压喷嘴囊，只觉身后一紧。
下一刻，一股水流推动他的细胞体向前猛地前进了很长一段距离，差不多有五厘米。
而在正常情况下，进化为多细胞生物的草履虫行动速度在一秒钟两到三厘米之间。
“也就是说，喷嘴可以让移动速度翻倍？”
“如果在行动的时候，改换喷嘴的方向呢？”
赵烨再次尝试，先让细胞体移动起来，然后让喷嘴朝向侧后方，挤压喷嘴喷出水流。
“噗”的一声轻响，赵烨身形猛地侧方冲出，直直撞向右前方的石壁。
虽说撞了个昏头转向，但他却是非常兴奋。
“看来喷嘴不仅可以加速，还可以迅速转向！”
“至于为什么碰壁，则是因为对喷嘴的控制力不足，还需要练习一段时间来掌控。”
于是，赵烨不断使用喷嘴。
挤压了十来次后，他大概掌握了一些诀窍，可以把喷射的量控制在总量的二分之一。
与此同时。
其他的草履虫也发现身上进化出来的结构，经过一段狼狈不堪的碰壁撞墙后，开始有意识使用喷嘴进行加速。
而整片区域的场面，也变得和先前截然不同。
本来死水一般的水域，多出了一群疯狂开氮气加速的多细胞生物，就像是徒步的原始人突然开上了鬼火摩托。
活力满满。
反观另一旁仍在争斗不休的两个族群，不仅没有任何发展，甚至族群数量还在不停的战争中不断的削减消耗。
不过，眼下看来盔甲虫似乎占了上风，占据了一处属于原始真菌领域的热泉喷口。
虽说盔甲虫的种群繁殖速度远比不过草履虫，但也在长期对峙中产生了毒素抗性。
原始真菌那边也没有坐以待毙。
“我好像感知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毒素味道……”
赵烨当即派遣草履虫继续进入真菌领地外围，继续培养对于真菌新毒素的耐药性。
与此同时，他忽然感觉一种难以形容的疲倦。
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细胞体正在逐渐地失去活性。
看来，是细胞寿命极限到了。
“是时候分裂了。”
面对生理深处的分裂欲望，赵烨并没有多么抗拒，而是有条不紊地掌控分裂进程。
染色质螺旋化、形成纺锤体、细胞分裂……
直到形成两个崭新的细胞体。
在此过程中，他的意识并未随之消失，而是出现在了分裂出的一个崭新细胞体中。
一种全新的生命力灌注进了他全新的身体。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年人，忽然间又焕发出了少年般的活力，身体状态全部恢复到全盛状态。
“返老还童？”
赵烨摆动纤毛，控制着崭新的细胞体，在自己的领地里肆意游曳，一个冲刺间隙，直接冲出去了十几厘米远。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前世人类对返老还童和长生不老的执念这么深了。
“爽！”
“就是不知道，新的个体有没有产生抗毒性？”
他试探着靠近真菌的地盘，初时略有不适，很快体内就分泌出一种奇特物质，立刻就将渗入体内的毒素化解。
“这就是进化么？”
赵烨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进化的魅力，也不禁为生物进化的奇妙而惊叹。
是有序与无序的有机结合。
是偶然与必然的相互依存。
一言以蔽之——
牛逼！
回到自己的领地之后，赵烨立刻感觉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于是冲向了热泉口，大口吞吃自家养的硫化菌。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感受到硫化物的刺激。
也就是说，他的族群已在长期食用硫化菌的情况下适应了有害硫化物。
吃饱喝足之后，一如既往的困意袭来。
“这一觉之后，就准备发动占领热泉的战略！”
赵烨游到了族群正中安全区，陷入了沉睡。
……
不知过了多久，赵烨在强烈的饥饿中醒来。
【当前状态：20%（饥饿）】
他一边大口吃着硫化菌，一边观察着自己。
他的身体从分裂后的不足完全体的一半，到现在已经成长到了完全体的四分之三。
身后的喷嘴和身上的胞刺都差不多发育完全。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量消耗大也属正常。
吃饱喝足之后，他没有过多关注自己的变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族群。
族群的数量到达了八百余只，大片的草履虫生存在热泉周围，享受着温暖的水流。
看似安居乐业，赵烨心中却感觉相当的严峻。
两个小型热泉喷口，已经挤满了硫化菌，而草履虫的种群数量仍在不断地增加着。
“自然资源有限，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完蛋。”
而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是——
扩张！
赵烨带领着五百余只拥有了抗药性和喷嘴的草履虫向着热泉中心的位置进发。
首当其冲的，是相邻几个种群。
这些种群和草履虫一样，占据的喷口很小，而且它们不懂得如何运用硫化菌，种群数量甚至还没有破三位数。
赵烨凭借数量优势，不费吹灰之力赶走了外围的其他种群，占据了除去盔甲虫和真菌以外的大部分热泉喷口。
对此，赵烨并没有多少怜悯。
在尚且没有诞生意识的阶段，物竞天择是绝对的主旋律，弱小者被毁灭理所应当。
“能适应环境的，才有资格渡过这次极寒。”
赵烨带领草履虫把盔甲虫和真菌的领地围了起来，居高临下观察双方此时的战局。
盔甲虫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真菌节节败退。
眼看赖以生存的热泉喷口即将被对方夺走，真菌发了疯似的拼命释放浓稠毒素，几乎把整片区域染成了绿色。
毒素所过之处，盔甲虫也只能暂时向后败退，留下七八只庞大的遗体。
真菌那边也没好哪去。
释放大量毒素后，大量真菌自行发生凋亡，成片充当为食物的共生水藻也被毒死。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见双方已无再战之力，赵烨当即带兵杀出。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