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出没请注意!
二愣子叹了口气:“没什么意思!现在城门没了,城内城外都一个样。”
彪爷打断二人对话:“别啰嗦,先端了信源金楼!”
说完,彪爷向着天空打了一枪。
原本还躲在街道两旁好奇张望的百姓,立马被吓得四处溃逃。金楼里的顾客听见枪响,也全都跑了出来,看到乌泱泱一群穿着破烂的持刀人,全都吓得大喊“土匪,土匪来了”,街面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四处都是乱窜的“蚂蚁”。
彪爷举着枪,吹了吹枪口的烟,对着身后的百余兄弟道:“今们儿俺老张高兴,信源金楼的东西,恁们随便弄,能弄多少恁们的本事!”
后头跟着的二愣子,没头脑的大喊道:“彪爷,女子可以弄吗?”
彪爷脸一黑,拿枪炳敲了敲没头脑的脑壳,淬了一口:“二愣子恁虎啊?恁个冇文化滴彪子!弄完东西杀了仇人逛窑子去!莫发愣了,赶紧进去,好东西都㧅走!”
他这话说完,方亦生跟着没头脑的二愣子进了信源金楼。
金楼几个伙计看着冲进来的土匪,全都吓得躲在了柜台后面。
方亦生的注意力则是在玻璃红木柜台里金灿灿的各种首饰,清末玻璃制造工艺有了较大的进步,能够生产出较大尺寸和质量较高的平板玻璃,已经用于制作柜台等物品。
“这些黄金首饰真好看啊!”方亦生顺手抓了一把金饰,塞进了口袋。
虽说彪爷下达了不能乱来的指令,但个别土匪本性难改,根本不知道好歹,上来就往堂屋后面冲,见着阻挠的男人就杀,见着女子就抓着调戏。
一个骨瘦如柴的土匪一刀扎向了一个华服男子,边扎还边骂:“弄恁点钱咋啦?俺们日子都没法过咧,恁们这些人吃香滴喝辣滴,分点钱给俺们咋啦?还要拿刀打杀俺们的人!”
更有甚者,不只是调戏方家家眷,直接脱了裤子,光天化日就要办事。
呼救声此起彼伏,哀嚎阵阵!
方亦生忍不了当中脱裤子的行为,一枪打中那个不讲究的土匪后脑勺!
那土匪中枪后立马失去了意识,扑倒在美妇人身上,方亦生一脚踢开尸体,把她扶了起来。
这么一搀扶,方亦生和这美妇人来了个四目相对,一瞬间,方亦生觉得她好生熟悉!
这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她的眉眼怎么和自己的母亲、小姨那么像?
这特么的也太像了!
“这人不会是我祖奶奶吧?不不不,怎么会这么巧?!”
还没等方亦生思考出结果,几声枪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方亦生这才停止思考,举枪大吼:“盗亦有道,手脚都规矩点!不规矩的,这就是下场!”
众土匪老实了,只是装金子,不再做多余的事情。
此时金楼已经死了几人,彪爷走进来,叫人把尸体全都搬到一起,仔细辨认,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二掌柜。
彪爷暴怒,拿枪指着伙计,质问:“人呢?!你们二掌柜人呢!”
被枪指着的伙计吓得颤颤巍巍的,压根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刚才被方亦生救下的疑似自己祖奶奶的美妇人,趴在受了刀伤的华服男人身上哭。
她一边哭一边抹着泪抬起头,控诉道:“二弟上佘山余王府至今未归,你们想必也是找他报仇的吧,怎么牵连我丈夫呢!我丈夫方天赐这一生行善积德,十里八乡都喊一声方大善人······”
不等美妇人说完,彪爷便一拳锤在桌子上,吓得美妇人不敢出声。
彪爷大声道:“余王?大清都亡了!还有甚么余王!如今是壬子鼠年,袁氏刚刚上任,余姓贼子占了个前朝王爷的宅子就敢称王?”
壬子鼠年?
袁大头刚刚上任?
那不是1912年吗?
方亦生基本确认了时间,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说法,这里应该就是1912年了,军阀割据的时代。
彪爷转头看向方亦生:“方兄,俺们还得赶一趟儿佘山。”
方亦生问:“佘山远吗?”
“在城郊,最好明日再去,夜里不能宿在城外。”彪爷道。
于是,这乌泱泱百来人,盘踞了一间几进几出的大宅子,住了下来。
入夜,彪爷一行人却没有去逛窑子,更没有喊窑姐上门,而是规规矩矩的宿下了。
方亦生觉得纳闷,这群土匪,不应该啊?不是说抢完一起去逛窑子吗?
此时不应该都去逛窑子喝花酒了吗?
他本来还有点期待,这百年前的窑子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种反常让事情变得有点古怪,至于哪里古怪,他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是他穿越呆的最长时间的一次了,他躺在客栈床上发愣,就听到敲门声,咚咚咚。
“谁啊?”
“方哥,俺,二愣!俺害怕,开开门!”
方亦生开门让二愣进来,二愣不客气的分走了方亦生一半的床。
方亦生问:“二愣,你们不是说要去逛窑子吗?怎么没去呢?”
二愣摇摇头:“咱小命都要不保咧,还逛啥窑子?”
“什么意思?”
方亦生不解,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小命都要不保了?
二愣惊恐的坐起身,看着方亦生,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小声的说:“城外有鬼!”
方亦生有点不信,疑惑道:“那这余城里就没有?”
二愣急忙捂住方亦生的嘴,轻轻说:“俺听彪爷说,余城里四扇城门,都是有灵气的千年大树做滴,城里人拜了干娘,干娘自然会保护城里滴人。但今个儿,恁把西边干娘炸了,就等同于把鬼放进来咧!这城里现在有没有鬼,还真不好说!”
“认城门做干娘?”
方亦生是第一次听这样的习俗。
二愣解释道:“这有啥稀罕滴,俺们乡下好多人都认柳树当干娘咧!”
二人聊了一会儿,方亦生就觉得有点困了,眼皮开始打架。
迷迷糊糊间,方亦生又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咚咚咚,声音很轻,很有规律。
“谁啊?”方亦生问,但是没有人回答。
不仅没有人回答,这有规律且轻轻的敲门声也没有停止。
方亦生有点烦了,翻身坐起,看二愣子睡着了,便用力推了推他,想叫他一起看看门外什么情况,但二愣睡的很沉,没有反应。
方亦生只好站起身跨过二愣子,穿上鞋子慢慢走到门口,他没有急着开门,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门外情况。
只见一个男子身影,由此可以判断是个人,只是为什么不说话呢,难不成是个聋子?
方亦生不放心,拿起了枪,侧身站在门口,又问了句:“谁啊?”
门外还是没有回答。
方亦生轻轻拉开门栓子,用脚一勾,雕花木门便朝着里面拉开了,他躲在门后,端着枪,打算随时射击。
很快,门口那个人走入,方亦生屏住呼吸,紧紧扣着扳机。
那人身子僵硬,缓慢往前,走到桌子旁边停住,机械式的向左扭头,好像是在看床上的二愣。
这时,方亦生看清楚了他的侧脸,竟然是二愣!
但是,不对啊,二愣不是在床上睡觉吗?怎么会有两个二愣?
他不能相信他所见到的!
忽然,那个笔直站立的二愣,脑袋机械式的向后快速扭了一百八十度,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而他的眼睛,只有眼白!
靠!
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