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罗刹海市和大荒
“天下九州，妖魔占了其中一州？”杨裕面露思索之色。
杨裕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加上有个四海游商的老爹，他对这方面的知识有所涉猎。
先说天下九州。
除了杨裕自幼生长的扬州，售卖神秘暴血丹的涿州以外。
其余七州分别是极北之地的幽州，朝廷所在的京州，与扬州隔江相望的颍州。
还有杨裕只听过名字的三州：河象州、并州和沂州。
而九州中的最后一州，是天下闻名的南梁州。
至于这闻名的由来，则是源于一则妇孺皆知的神仙传闻以及一个名为“合欢宗”的仙宗道门。
合欢宗自不必说，懂的都懂，不懂的上小孩那桌。
那则神仙传闻说的是一处名为“罗刹海市”的神仙遗迹。
相传有人曾经从南梁州的入海口一路向东，遥见水云幌漾之中，云霞障天，波涛间作。
“中多神人游戏，云霞障天，波涛间作。”
天下九州有许多人慕名而来，被“罗刹海市”的神秘传闻吸引，纷纷前往南梁州想要亲眼一睹传说中的罗刹海市。
只是大多数人都无功而返，连罗刹海市的面都没见上。
偏偏罗刹海市的名声越传越远，诸多故事细节也愈发夸张和玄乎。
有人说在海中看到了神秘莫测的光影，如有仙灵踏海而行；又有人说见到绝色的鲛人唱响空灵之曲，宛若天籁；还有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见到了传说中金碧辉煌、珍宝无数的龙宫。
……
思绪回归，杨裕好奇的望向端坐主位的宋公央，听他娓娓道来。
“被妖魔占据的州府，正是位于极北之地的幽州，妖魔将其称之为魔州。”
一旁，祝魁举神色愕然，忍不住开口道：“首座，幽州何时被妖魔占据，我等为何从不知晓？”
杨裕同样是神色惊异。
在他的记忆中，天下九州虽然各地或有妖魔作乱，但在缉妖司的凶悍镇压之下，没什么妖魔能够兴风作浪。
如今一则惊天巨闻就这么轻飘飘的被金华府缉妖司首座说出，颠覆了在场之人的三观。
“此事说来话长。”宋公央面露复杂之色，似乎并不愿意提及，一语带过道，“老头子我重点要说的是幽州之外的地界。”
“那里地界被朝廷称之为‘大荒’，相传大荒瘴气弥漫，丛山连绵，栖息着无数强大的妖魔，是妖魔的乐土。”
“在大荒之地，连筑基强者踏足其间也难以自保，唯有屹立金丹之境，才在大荒勉强有了立足的资格。”
筑基强者都难以自保，唯有金丹大能才能踏入其间？
祝魁举和虹鸡均是面色一变，难以想象大荒的恐怖诡谲。
唯有杨裕，反倒是听得双眼发亮。
大荒哪里是什么妖魔的乐土，分明是我杨裕的乐土好不好。
若是将一整个大荒的妖魔统统献祭，我杨裕是不是也能斗胆称上一句“献祭天尊”？
不敢想，简直不敢想。
杨裕强忍内心的激动，压下眉眼露出的一抹喜色，默默记着有关大荒的消息。
这大荒，杨裕日后定然得走上一遭。
“所以，那头虎妖就是从大荒里出来的？”杨裕问道。
“是也不是。”宋公央点头又摇头。
“根据朝廷掌握的消息来看，小老虎是从幽州（魔州）一路南下，在京州大闹一场后，最终来到了扬州的地覆山内，在这里与朝廷约法三章，蛰伏下来。”
杨裕不解道：“既然虎妖是从幽州而来，老先生为何又提及九州之外的大荒？”
“因为小老虎自己亲口说的，他是从大荒里被别的妖魔撵出来的。”
“撵出来的？”杨裕一怔。
不愧是妖魔乱舞之地的大荒。
一头九气境的虎妖在那里完全上不了台面，被撵出来倒是也并不为过。
“他被谁撵出来的？”祝魁举好奇问道。
宋公央摇摇头：“老头子我哪里知道的这么详细，只知道小老虎心里憋着一股气，信誓旦旦说是终有一日要杀回大荒，让当日辱他之妖百倍偿还。”
“嚯。”杨裕想不到虎妖身上还有这么一出“莫欺少年穷”的戏码。
三年之期已到，恭迎虎王归来？
想了想，杨裕又问道：“老先生，你一直称呼那虎妖为小老虎，他究竟寿元几何？”
听到杨裕问及这个，宋公央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沉声道。
“应该刚过百岁。”
这下在场三人均是瞪大眼睛。
尤其是虹鸡所化的中年壮汉，他最是瞠目结舌。
身为妖魔，他最清楚一头刚过百岁的九气境虎妖意味着什么？
太年轻了，实在是太年轻了。
与食气境妖魔动辄千年的悠长寿元相比，区区百年不过须臾。
百年修成九气境，这头虎妖的修行潜力简直不可想象。
祝魁举也是心中震惊不已，他想的更多更深。
首座大人如今已经六百多岁，与刚过百岁的虎妖相比，劣势明显。
若是虎妖先一步突破到筑基境界，金华府内，何人还能掣肘这头猛虎？
除非扬州缉妖司派人出面，可祝魁举多少知道一些内幕。
扬州缉妖司似乎出了些问题，短期之内怕是无瑕顾及下面的各府各县。
“老头子我目前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宋公央的目光落在杨裕身上。
“老头子我多嘴说这些，就是提醒小友一句，那头小老虎定然与大荒的妖魔脱不了干系。”
“小友千万莫要引火上身才是。”宋公央说完这句，又是咳嗽两声，呵呵一笑。
“年纪大了，这才聊几句话就犯困了，老头子我得打个盹去了，魁举，替老头子我送送小友。”
杨裕本还想问问宋公央关于阴曹地府方面的消息，但见宋公央已经打着哈欠迈入后堂卧室。
只得作罢。
见到三人离去，房门闭上的瞬间，刚刚躺倒在床榻上的宋公央猛然起身。
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宋公央望着面前被褥上大片的血渍，呵呵苦笑两声。
“几日不见，那头小老虎的实力又精进了，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压不了他太久了。”
随手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宋公央眉头紧蹙，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这头小老虎在地覆山里窝了如此之久，他究竟在找什么？”
杨裕三人出了屋，闲聊几句后，便是分开。
虹鸡给杨裕留下他那门音波法门，向杨裕请了假，嘴里念叨着什么“小狐狸”后，行色匆匆而去。
祝魁举留在县衙，还有一些琐事要去处理。
至于杨裕，身子一晃，便回了杨府。
他此行收获颇丰，是时候盘点一番丰硕成果了。